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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9 02:13:24瀏覽1021|回應0|推薦10 | |
Sunshine妹妹在去荷蘭留學前,特別詢問我,哪裡可以買到國旗? 她要帶一幅出國去,掛在牆壁上, 讓所有來她寢室的各國朋友,一眼就看到我們的國家! 於是,在她匆匆來去台北的緊迫時間, 我帶她直接殺到西門町的錦旗、獎盃販賣店, 一開口,老闆娘就了了。 拿出她心目中大小剛好的國旗來。 Sunshine妹妹大叫著:「竟然這麼容易就買到了?! 我還以為現在很難找得到了呢!」 任務達成! 旗子一帶回我家,攤在塌塌米上, 我們開始各自述說起,回憶中,看到滿街插國旗的童年印象。 那時,過年、國慶日、偉人誕生、逝世紀念日、、、、家家戶戶都要掛上國旗。 沒掛的人家,警察會來關切一下。 所以,每到了日曆上有紅色的日期時, 我都要趕緊將旗子拿出,插在門口的旗框裡,到天黑才收下。 在戲院看電影前,要先立正唱國歌,也是一種難忘的儀式。 若不要冠上什麼政治色彩, 對一個小學生來說, 能上電影院看電影,能大聲唱著國歌, 都是一種熱血期待的大事。 很純粹、很崇拜、很直接的相信。 當然,長大之後,那些單純和信任, 都要被加以放大檢視, 推翻在推翻、質疑在質疑。 在大學狂飆的年代裡, 我學會對所有以前深信的一切人事物,用最徹底的方式去否定, 去批判、去做馬克斯、社會主義、社會心理學、大眾傳播論、女性主義、資本主義、、、、、、、的框架批判。 那時候的講話,說實在的,真的很假。 出口閉口,一定要用「Shit」或者「Fuck」當發語詞, 然後再穿插幾句人家聽不懂的理論,和以「ism」做結尾的英文單字, 這樣才算屌。 最好手指頭還能夾根進口煙,在克制著不嗆到的優雅中, 很不屑地吞吐著,不屬於我體內的煙霧和詞彙。 直到有一天,我學姐皺著眉頭跟我說,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我, 希望至少我以後別再用外國髒話,問候我周遭的人事物。 那時,我才猛然發現,這些以為很屌的東西, 已經讓自己變的不像自己! 在某次跟著從鄉下坐遊覽車來台北遊行的農民、工人們, 一起遊行到演講地點後, 我被分配去當招呼的小妹, 負責請那些打著赤腳,還有只認得自己名字的農民伯伯們, 在紅布條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留下電話和地址,若以後要動員的話,就會聯絡他們。 旁邊那些認為自己是高級知識份子的學生、行政人員, 完全不想過來幫忙,寧願在一旁吃便當。 看著這些走了一整天的叔叔伯伯們,認認真真地低著頭, 寫下自己的名字,還不好意思地說: 「我的字很醜,下次我會練的漂亮一點再來簽名!」 這些伯伯們規規矩矩地坐到會場裡,聽著那些「××主義」、「××理論」, 既使很累了,卻還忍著不敢瞌睡。 一個黨務人員過來,看了我招呼大家的簽名和聯絡簿, 微笑著拍著我的肩膀說:「妳做得很好!」 帶我到這場子的社運學姐走過來跟我說: 「想不到你表現得這麼出色!他們剛剛在旁邊一直看著妳,還說以後可以吸收你來專門負責這一塊!你以後有出息了!」 我真不知如何應答這樣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拜託那些台上的人快點講完! 好讓這些伯伯們可以早一點坐上車睡覺! 因為他們明天一大早都還要回田地、回工地繼續賺取溫飽! 你能曉得在冬天的雨地裡,打著赤腳走一整天的水泥路, 是多麼辛苦的事嗎? 而這些樸實又單純的人們, 也是在為了他們單純的信仰,付出熱情和寄託的希望。 我想,這些害怕自己的字寫的太醜,上不了檯面的伯伯們, 應該也不想看到今天社會這樣的亂象吧! 他們當年一小小步、謙卑單純走出來的路, 只是希望讓他們的子孫活的更有尊嚴、更有希望的明天,如此而已! 電視舞台上振臂疾呼的臉孔來了又去,浪花淘盡多少風流人物? 阿咪在國旗上睡著了; 妹妹帶著國旗到荷蘭去了; 當了兩百多年奴隸的黑人,當上了總統了; 希望這世界的人們,心腸能越來越柔軟、越來越包容, 鬥爭、醜陋、衝突會過去, 只有慈悲、謙卑和溫柔的種子, 會開出希望而美麗的花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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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寵物生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