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清晨喬喬回來過。
每天,我總是在清晨醒來,在寂靜中期盼聽見喬喬開門回家,她的聲音總是那麼的輕,可是我聽得出來,她在脫鞋、在喝水、在洗臉、在換衣服…,我以耳朵取代我的眼,以想像取代我的身體,陪她在屋裡繞過一圈。我總是在她離家關門的那一刻開始流淚,那一扇門,關上了我們的聯繫,也把我關在她的世界之外。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只知道這樣至少我還可以感覺,她回家過。
她每天在台北街頭遊蕩。她知道3天不回家,少年法庭的人就會抓她,所以她每隔2、3天會偷偷回來一次,有時換個衣服,有時洗個澡。起初,我會在她回來的時候攔她,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爆發更大的衝突。
我最後一次試圖挽回她是在1個多月前的清晨,我們又發生了大的爭吵,用最不堪的語言傷害對方,後來,我心力交粹地問她:「喬喬,告訴媽媽我要怎麼幫妳?」她冷冷回答我:「不需要!妳應該要幫的是5歲的李小喬!」
9年前,我的前夫,也就是喬喬的爸爸做生意虧損,一連換了好多工作,我也在原有的工作後兼差貼補家用。那時候的生活很苦,可是喬喬總是像一隻小蝴蝶,在我身邊微笑、說話、擁抱,讓我相信她是上帝派來的小天使,溫暖我的生活。
「我好痛,媽媽,好痛,痛,好痛好痛…。」
也差不多在那時候,喬喬第一次哭著說:「媽媽,我好痛!」那時我緊張的抱起她,問她怎麼了?愈問,她哭得愈厲害,一直哭一直抽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說:「我好痛,媽媽,好痛,痛,好痛好痛……。」
後來,她常常不知名地哭,不知名地喊痛,我檢查她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問題。慢慢,我開始對她的大哭冷漠以對,以為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後來,她真的就很少這樣莫名的喊痛大哭,可是同時,我身邊那隻快樂的小蝴蝶就消失了,她變得鬱鬱寡歡,常常發呆,也很容易被巨大聲響嚇哭。我困惑於她的轉變,可是更忙碌於生活的經濟壓力,漸漸也就淡忘這件事。
一直到2年前,我才知道5歲的喬喬的痛來自於爸爸,爸爸那時開始對她性侵,一直到她國中,懂得以翹課離家逃離這段記憶,也逃離我的關心和愛。
這2年來,我常常夢起9年前她哭著說:「媽媽,我好痛!」那一幕。每次,我總是哭著從夢中驚醒,慌忙起身想去找那個滿臉淚痕的5歲喬喬,然後在30秒後發現,這件事已經過了,喬喬已經14歲了。可怕的是,14歲的喬喬的長相愈來愈模糊,5歲的喬喬滿臉淚痕的景象愈來愈清晰……。不斷哭喊著:
「我好痛,媽媽,好痛,痛,好痛好痛…」
後記:
做了那麼久的諮商,我應該很冷靜面對個案,可是當那個媽媽在我面前一直流眼淚時,我也跟著留下眼淚……。」
這是一個做了10幾年諮商的諮商師說的話。她說,因為社會總把照顧者的責任放在母親身上,一旦孩子受到性侵,特別是家庭亂倫,許多母親都跟這位媽媽一樣,感到自責與愧疚,甚至因為同時身為妻子,不敢讓家人知道,只能默默承受強烈的無助與孤獨。
搶救受性侵孩子 缺你不行
每5個性侵受害者就有3個是孩子,他們說不出也不明白自己所受的傷害!被性侵的小孩被稱為『沒有嘴巴的孩子』,因為加害者會恐嚇ㄊㄚ們不能說出來,不然就會傷害爸爸媽媽,甚至誤導ㄊㄚ們,把事情說出來大人會生ㄊㄚ們的氣,讓ㄊㄚ們不敢求助;再加上年紀還太小,很難用有限的字彙清楚地告訴大人ㄊㄚ們遭到性侵。累積在心中的恐懼,最後只能經由哭鬧、生氣等情緒發洩出來,甚至出現尿床、傷害自己等行為,諮商服務當中,孩子常常透過暴力的遊戲來表達無法說出口的恐懼與憤怒。「蒲公英飛揚計畫」除了持續宣導兒童保護的重要性,更要募集心理諮商服務的經費。一個孩子受創,ㄧ夕之間,就造成整個家庭的變調,這樣的急難危機是ㄧ般家庭無法因應的。 收起內容活動網址:http://www.wretch.cc/blog/gohblog
*我看到這個報導,並公開在此,深感心痛.不是每個爸爸都如對待子女,也不是每個教訓,都如此慘痛.但是使孩子不受[性侵害],卻是人人的責任,我們責無旁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