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柯文哲先生過去的說法，由於他的個性及言語經常是飄來飄去，沒有定性可言，所以作者一直沒有高度意願來做評論。但是這次他的即興之作是拋出「兩國一制」看法，恐怕對岸不會把他的主張當作是種幽默演出，進而如把他步隨李登輝、陳水扁等前輩之後，被北京點名是「台獨分子」，傷害的將不僅只是他個人在兩岸交流止步而已，而且影響層面可能擴大。因此，有些話不得不對柯市長、以及所有對柯情有所鍾的支持者提出警告：兩岸的問題上，不能有素人快語的隨興之作。

快人快語挑釁紅線

以作者多年對北京涉台立場的了解，他們絕對不能允許台灣政治人物有分離主張的言論出現。像1999年李登輝「特殊兩國論」，以及2002年陳水扁「一邊一國」主張，都曾被對岸《人民日報》點名是台獨分子，直到現今，這樣定位還沒有一絲改變跡象。

即使目前民進黨領導人物，也懂得若有一些過激主張，是會衝擊到民共之間關係，所以即使黨主席如蔡英文，最多只會說到「中華民國是台灣」為止，絕不會天真的要替兩岸政治定位提出主張；再就是謝長廷，也只提兩岸「憲法共識」的建議，雖知對岸難以接受，但也不至於會觸犯紅線。這是在台上政治人物的基本概念，可是柯市長雖自稱專研兩岸關係多年，憑心而論，還沒有這分「領悟」。

當柯市長提出兩國一制時，一看就了解「一制」的意義可能不大，「兩國」才是焦點。雖然他沒有說明「兩國」是什麼，其實「兩國是什麼」已經不重要，因為外界、包括北京，都非常了解他是主張兩岸就是「國與國的定位與關係」。但是這樣一說，不僅戳破了兩岸維持「九二共識」的模糊主張，也直接挑戰中共底線。簡單的說，那不再只是為維護台灣權益而提出的立場，而是在挑起台海緊張情勢而拋出的挑釁。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個時間點提出兩國一制主張，正是在回應對岸非常嚴肅的提出台滬交流必須基於九二共識的看法之後，再認為北京進一步會對柯的看法「沉默以對」，恐怕將是太天真的猜測。

作者記得1月28日國台辦記者會上，發言人馬曉光曾說，兩岸關係穩定發展之錨是九二共識，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民進黨只有順應歷史潮流和民意，放棄台獨主張，才能在兩岸關係上找到出路。接著上海市長楊雄第二天1月29日很罕見表達出「台滬交流必須基於九二共識」，說明了中共看法與立場非常堅持。

但柯市長這項脫口而出的主張，顯然狠狠打了北京一耳光，讓對岸吃了悶虧不說，而且還真有點不知所措，像馬曉光第一時間回應，竟然是說「還不了解完整內容」。其實「兩國一制」說法還會有什麼「完整內容」？馬答說：大陸對於兩岸關係的基本立場是明確的，不就是在還不知政策上應如何對柯的快人快語回應時，只能維穩回答的尷尬。

亂刀一切覆水難收

因此，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發展，作者不敢論斷，只能揣測：近期的觀察應該會是台北──上海的雙城論壇與兩地城市交流將暫時中斷，遠的發展則是波及兩岸地方首長互訪，很多民進黨籍縣市長將因而被迫在登陸訪問前刻，就會被要求發表對九二共識的認同。再遠一點的憂慮，是台北市主辦的世大運，會否遭到北京杯葛，進而聲勢不再，是需再進一步觀察。

當然，柯市長處理台北市內部爭議問題，如遠雄大巨蛋、鴻海三創，都可雷聲大、雨點小，譬如後一步輕描淡寫的處理方式，就可收忘記前一步的聲嘶力竭。因照推論到這次失言，會不會他最後是如此彌補的說法：「兩國一制是一國兩制的誤植。」就看柯P的智慧了。不過，他的政治生命是否也就此結束？

旺報（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社科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