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是曾來代班認識的.因為同是單親媽媽.常會交換心得也特別談得來 美玲比我辛苦多了.她要帶3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是自閉症 美玲20歲奉子結婚.父母相當反對.怎樣也看那未來女婿不順眼 鬧好幾次家庭革命.美玲還是執意要嫁.孩子出世沒多久.婚姻就出狀況 曾經海誓山盟的老公.常常去外面尋找新的海誓山盟 忍到第二個孩子出世.有天醒來他就不見了.美玲說彷彿人間蒸發 夫家父母早逝.也沒人幫美玲分擔家計.娘家早跟她斷絕關係 偶而母親會來給些金錢資助.父親始終不原諒她的不肖 美玲咬緊牙關帶大兩個孩子.尤其自閉症兒子.讓她耗盡心血跟淚水 女兒依芬長得相當甜美.喜歡幫忙一起去夜市賣衣服.嘴巴也甜有顧客緣 也許命運那個東西就是反覆在循懷.依芬也剛滿19歲就說要結婚 美玲跟當時父母一樣.不看好那個誓言要照顧女兒的人 但她並沒激烈反對.只是要女兒想清楚.沒多久依芬也懷孕了 依芬的老公一樣也是沒雙親.是寄居大伯家 說好等孩子出世後.大伯要讓出房子.說那原本就是要給孩子 大伯為人寬宏良善.孩子未出是就空出房子.不久就回台南老家定居置產 倆小口都有固定收入又有房子.生活不像當年美玲那般拮据 卻一樣逃不過出走的海誓山盟.起初只是瘋完電玩到不工作.倆人時常爭吵 後來吵到依芬回娘家.那傢伙帶了玫瑰上前賠罪.原諒了一次就要不停的原諒 最後那次激烈大吵是依芬即將臨盆.那傢伙玩到她的麻吉 孩子出世後倆人就辦了離婚.孩子歸依芬.她火速搬離兩人住處.也租了新套房 依芬決定一邊帶孩子一邊擺攤.而且就在那傢伙住處的捷運站附近 她說在那帶站櫃那麼久顧客群都在哪裡.她早已把那郭人當背景.一切都過去了 美玲雖掛念女兒.卻無法離開金山來板橋照顧女兒.拜託我就近給於關照 我去看了幾次看她生意還不錯.她有空也會帶孩子回金山看母親 後來我也忙週年慶就少去探望她.美玲來電說依芬失聯了 果然手機都沒回應.只好去她擺攤地方看看.才知警察掃蕩攤販.哪裡不能再襬攤 去租賃套房也退租了房東說她好幾個付不出房租只好請她搬家 這孩子生性好強.碰到困難也不求助.美玲急得夜夜難眠.在電話那頭哭了好幾次 當我決定報警之際.半夜突然接到依芬在公共電話打來的求助.說孩子在急診室 我急速趕到醫院.看到身形憔悴的依芬.我都快認不出來.. 看到我她無力崩潰啜泣..說孩子連續發高燒..她沒有錢了.不知要找誰.. 醫生責怪拖到如此嚴重才就醫.她反覆說對不起寶貝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我看了心疼緊握她的手說沒事.來醫院就好了.到凌晨孩子就退燒情況穩定 依芬說不能擺攤後她生活就陷入困境.貨無法出手.又遭小偷.搬家身上只剩500元 我責怪她不早些來找我.也好共同想個方法.她說怕我告訴媽咪.怕她擔心 本還想再叨唸她這樣失聯就不擔心..想想算了..這孩子也夠她受了 我透過朋友介紹在皮包店騎樓下找到攤位.依芬就不必擔心被警察趕 新套房依芬也很快找到.美玲還是不放心.要我要常看看那孩子 我休假就去幫忙她帶帶孩子.或生意什麼的.晚上也幫忙收幾次攤 有次收攤要近她家巷子.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就是她"出走的海誓山盟" 那傢伙正跟辣妹打扮的女孩在熱吻.畫面火辣辣在巷子口上演 我正不知要說什麼.依芬卻從容抱孩子擠過"火辣辣"的邊緣大聲說:[借過!] 火辣辣女主角被依芬踩了一腳立即回嗆:[凌依芬妳是忌妒還是不爽阿] 男主角想拉走辣妹.辣妹就一副嗆到底的高姿態.我這才認出辣妹是依芬的伴娘 依芬用眼角餘光急速掃過辣妹:[要爽是沒錢去薇格?] 在上樓跟關門之際.耳邊還傳來辣妹叫罵聲.還有跟那傢伙爭吵聲 辣妹說她不搬家我就搬.看到那張臉就會倒楣 依芬說她不是故意找在他隔壁.實在是巧合.因急要地方住就想先住下再去找 但他卻登門來要求她搬家.說住那麼近很尷尬.她說為何是她要搬? [我是愛錯一個人.但住在他隔壁不是我的錯.要我搬我偏不搬]依芬邊哄孩子睡邊說 我看她強悍維護自己的尊嚴.那副理所當然的堅定.這孩子已從傷痛中站起來 孩子甜美入睡後.我輕拍她的肩膀說我知道背叛的傷害是很大 何況他們又大剌剌在妳眼前.你不必要求自己那麼堅強.你可以脆弱宣洩 依芬聽了我的話.眼圈漸漸泛紅.停頓老半響她說開始我曾經想要死 她說曾經愛情是她的全部.發現被自己朋友跟愛人背叛那刻.她不想活了 當然她跟所有媽咪一樣.會顧全孩子而咬緊牙關熬過 當孩子生病無助.她有灰色跟自私的想法.想帶孩子一起來離開這個無情的世界 她想讓那個人後悔一輩子..去求助我之前她準備燒碳自殺... 但腦海強烈浮現一張熟悉的臉.那就是她的媽咪 那個為了扶養她常大.拒絕曾經追求她的好對象.只因沒有要扶養自閉症的孩子 媽咪不曾有一絲離棄的念頭.面對她執迷悟的愛情也不曾責備 但是她聽過外公責備媽咪.反覆數落年輕無知犯下的錯 如果她真帶寶貝離開人間.外公會對母親說就是有妳這種母親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 如果她真帶寶貝離開人間.真正會傷心遺憾的是她的媽咪 是她的媽咪給她借過的勇氣.給她理直氣壯從傷痛中站起來 她要學媽咪的榜樣.要守護自己的孩子.愛情就像玫瑰那樣美麗吸引人 但她也為了摘取玫瑰而被刺所傷.所謂瞬間的永恆換來永遠的傷痛 她不再自怨自哀.責怪是自己不夠好才會被背叛 不管傷痛有多深.她都會勇敢一次次的借過 因為媽咪寬容無私的愛.她要挺起胸膛走在陽光下 我聽了依芬的話.感到一股夾雜欣慰又無名感動的情緒 彷彿看到那素雅康乃馨在美艷玫瑰花前自在從容的綻開... 就像依芬大聲在巷子口大聲說借過! 姊妹們為她的勇氣喝采吧! 文 葵葵 架框語法 y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