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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0 19:59:39瀏覽897|回應2|推薦7 | |
十八個春秋左右,歲月釀造了我,同樣在這十八個春秋後,我依舊摸索──我到底是誰? 依外表特徵,我算是同年齡間較為矮小的那位,有時候會戴著眼鏡,在該認真的場合的時候,例如畢業典禮。如果你注意到我正低著頭在寫字時,你還可以發現我是左撇子,我想你大概會順口問道我的成績或者我的童年,聽說左撇子特別聰明,聽說長輩都不喜歡左撇子,而我會告訴你這一切都只是「聽說」,會告訴你我是例外,我像其他孩子一樣為未來努力,我的父母不反對我是左撇子(只是母親會要求我連右手都要會寫字,當然我也是右撇子,只是在格子裡的字總會有一兩隻腳跑到外頭去),有時候我會慶幸我是左撇子,因為我蠻享受「異」這個字(就好像與世隔絕,而我在桃花源)。 我的喜好很單純──閱讀,我喜歡讀小說,尤其在一片喧嘩之中我築了一座寧靜的堡壘,為自己,為閱讀,或許我又忘我地、陶醉地在桃花源之中無法自拔。所幸在堡壘外的世界,在桃花源外的現實,我還得以生存,也可以面對(但得戴著面具),也還有固定的人際關係,我可以跟他們聊樂團(這點我保證我可以很瘋狂),我也可以跟他們談足球(那是我唯一懂的運動),我更可以大談闊論許多,對於我身上有不少滴與他們同樣的顏料,我可以一個一個攤開來談天說地,所幸人們創造了「家」這個字眼,讓我得以在疲憊時摘下面具,一絲不掛地,赤裸地走進去。 對於咖啡我頗有一番言論可為,其中我尤愛黑咖啡,香淳的滋味停留在舌尖,讓我久久無法忘懷,我甚至可以望著它發呆久一陣子,它的色澤讓我想到浩瀚宇宙那的黑洞,好似我也被吸了進去,品嚐黑咖啡時也可以讓我築一座堡壘,安詳而寧靜,所以我多半在驚慌時尋求它,而不會選在想徹夜未眠之時。我想我可能患有失憶症,妹妹說我曾有一晚腦海的念頭都是自殺,而我不斷跟她訴說我想自殺,隔天她告訴我這件事,我很想丟幾個不人道的字眼給她,因為如果我的人生是以自殺為終點,那我就不該活到現在,我太崇尚「享受」這兩個字的組合,而歲月不留人到好幾個世紀,所以我絕對不會自我了斷,因為我還想多享受於生命中的每一刻,但妹妹仍堅持我曾這麼說過,所以我選擇相信她,但我又得忠於我自己,最後斷定我有片段失憶症,好解釋這始末。 我從來沒有任何夢想(應該說我沒有認真想過),我曾經向同學說我想做檢察官,但那是母親曾予我的夢想,我向父母表示我想做一位研究人員,為了讓他們放下三千煩惱絲,我好好得想過數百次,我的未來、我的夢想和我的理想,不過都是無疾而終,而最後(大概是在選擇填選志願大學之時)我發現內心有股小小的夢想(或是曾有的想法)在心底,像浦島太郎的寶盒(但它不會使我變老,或許會讓我更洋溢幾分),又有點像潘朵拉那充滿災難的盒子(但也不會充滿災難,只是無知的未來在裡頭),總而言之那個夢想在盒子裡,很微小,感覺有微弱的呼吸,但聽得清楚它問我:「我可以出來了嗎?」噢,可以,當然可以,原來你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夢想,有點難實現(對於目前社會的窘境),又有點難以想像,對,我想做一位教育者,一位,老師,在目前我頗確定我有幾項人格特質是朝向這個職位。 對於「我」,我釀了十八年左右,依然找不到一個定義,頃刻我突然發現一個定義好像不怎麼能完全解釋我,我明白每個人都是獨特的,但是用交叉排列去算算,感覺每個人好像又不怎麼獨特,就好像有些時候看十二星座用血型去推算我們的個性和運勢等等,我會疑問,是不是那些愛看星座或血型運勢的人都從雜誌或命理節目中才能了解自己,然後看完星座血型運勢心裡就會想著:「對對對,我就是這樣的人耶!」或者拍桌大喊:「好準啊!」所以才會有些人把我斷定:「你金牛座?很守財喔!」長久下來,我的個性、我的人格好像就被定義住,像圖釘定在公告欄那樣,也因為大家都定義這樣的我,所以我也把我自己給定義住,思量許久,我雖然為金牛座但其實守不住財,雖然左撇子但聰明不到哪裡去,雖然O型但喜歡特立獨行,還有還有,我雖然喜歡一個人獨處但其實我並不感到寂寞,但雖然喜歡一個人獨處可仍舊希望有個人好依偎,想多了,我又把自己給搞糊塗了,我有太多性質(用性質好像在形容鹼性或是酸性)彼此矛盾,如同矛與盾,如此我始終無法捉摸我自己,怎麼說呢?我連自己的底細都摸不清。 我發現我真正不了解自己大概是在閱讀完自己曾寫過的《關於我的十件不重要的小事》文章之後,那時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致於我感到身體內的器官好似很不協調,因為我認為《關於我的十件不重要的小事》是表面上的自己,那是我自以為都完全了解自己後才下筆動手的文章,結果我自己看完那文章卻感覺好羞臉,因為我只明白他人眼裡的我,卻並不清楚我眼底的我,所以我始終盤問自己:「我是誰?」多麼籠統的問題,但卻又深根於我的心而不停地質問我。 糾纏了十八年,玩味了十八載,醞釀了十八個春秋,可笑的是它並沒有什麼滋味,或者應該說它有,只是我無法用任何字眼去詮釋它,如果我說:這釀十八年之久的人生,很美好,那無疑是過甚其辭,如果我又說,這十八年的酒,是浪費位置,浪費時間,那我真是對不起當初那二位釀酒人。 最終,我大概明白些許,那個我摸索許久的「我到底是誰?」,此刻我多麼希望我是在一個演講台上,觀眾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想說說我無聊的講稿:「各位聽眾好,我是誰呢?這並不是今天演說最重要的地方,如果我能說出我是誰,那就意味我的人生即將邁向終點,要定義我自己,等於是做一個整理,替我的人生做最後的定義,但我明白,當我年邁而僅存最後一口氣時,我也不會定義出我自己,因為那實在是太困難了,最多你只能明白表面的自己,卻始終不清楚心底的自己,所以各位聽眾也別疑惑自己是誰,更不用問其他人自己是誰,因為他們只了解表面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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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