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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7 09:48:08瀏覽1979|回應0|推薦5 | |
初冬的歐洲到處還殘留著深秋的豔麗,我們一家四口,各自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買了一張四人八天的歐洲火車聯票(EURAIL PASS),沿著傳統舊“歐羅巴”的鐵道線,走入中歐,走入巴黎金黃色梧桐落葉覆蓋著的香榭欐舍和萊茵河初冬清晨霧靄繚繞的風景之中。 清晨蔓妙的琴聲 歐洲不如想像中的慎謹。我們到達巴黎國際機場時,入境官只看了一下我們遞過去的護照,對照了一下護照上各人的相片,便很客氣地作手勢請我們過關,此時才清晨六點多。 機場大堂內找不到免費的巴黎地圖。旅遊尋問處的玻璃門上寫著,開門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我們總不能就這樣枯等,於是到機場小賣店花了兩歐元買了一張巴黎市地圖,便搭上連接戴高樂機場與市區地鐵站的穿行列車,開始了我們的巴黎之旅。 通往巴黎市中心的列車一大早就坐滿了去上班的人,這樣的時段去上班的,想來應多是些勞動階層。女士們戴著各式的帽子﹑圍巾,不算很入時,但都各有風采。男士們也很姿整體面。大家都安靜地坐著,沒有睡眼惺忪,沒有對話,也沒有人看報紙。大家彷彿都沐浴在窗外深秋未盡的美景和清晨寧靜祥和的氣紛中... 忽然,空氣中傳來蔓妙的琴聲,先是以為窗外的美景在腦海產生的幻覺,回身一看,卻原來我們背後有一位流浪風琴手,大概也是去上班的吧?去某個固定賣藝的街頭。飄飄的仙樂,為清晨的列車平添了浪漫的詩意... 當我們從聖米歇爾(ST. MICHEL)地鐵站鑽出地面時,巴黎市中心已開始了一天的脈動。空氣中散發著咖啡濃濃的香味,這與早前地鐵站所瀰漫著的尿矂味成強烈的對比。據說香港地鐵之所以不建廁所,就是吸取歐洲一些舊地鐵的教訓,地鐵通風及排氣不暢,造成洩漏,影響地下空氣的質量。 我們漫無目標地在巴黎的大街上徜徉,毫無目標。走過巴黎大學,也走過幾個不知名街頭的雕像。巴黎沿街的建築物窗簷,幾乎無一例外地都裝著線條優美的黑色鐵柵欄─有的還鑲著金邊和精雕細琢的圖案。東面大街的盡頭拐入了一條小徑,這是一條石板砌成的小街,兩旁盡是些小型畫廊和美術用品店,都還未開門。街上靜悄悄的,只有我們一家四口踩在石板街上的腳步聲。好熟悉的場景!...我記起來了,這裏應該就是畫家黃永玉在他那本«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散文畫冊中所描寫的,常留連的地方,黃永玉說,這裏有全世界歷史最悠久的美術用品店。塞納河應就在不遠,因黃老頭常在塞納河邊畫畫... 忽然,走在前面的兒子誚叫起來,我們加快了腳步,穿過一道拱門,眼前豁然開朗︰我們竟身處在著名的法蘭西學院正面廣場的中間!法蘭西學院(INSTITUT DE FRANCE)面對著的正是從巴黎心臟流過的塞納河(RIVER SEINE)。過了馬路,對面有一道寬寬的木橋橫過塞納河直達對岸。對岸有座宏偉的建築,那就是每一位來巴黎的遊客都趨之若騖的羅浮宮(MUSE? DU LOUVRE)。從地面上看到的羅浮宮是個氣派非凡,宮牆柱頂有著許多精緻雕像的“U”字型建築群,中間環抱的,是一個空曠無比的巨型廣場,很難想像這裏怎會有一個巨大的博物館?從廣場中央的一個圓拱門望出去,便會看到那個由著名美籍華裔建築師貝律銘所設計的玻璃金字塔─大金字塔是羅浮宮博物館的進口處。原來博物館是在地底下,共有三層,門票七點五歐元,十六歲以下的孩童免費。兒子很是高興,他還要等四個月才滿十六歲。 我們的時間有限,只將參觀的重點放在孩子們感興趣的埃及展館和東方伊斯蘭文物館,後者正展出西元七千年前,最早期人類文明的伊朗梅索波塔米亞(MESOPOTAMIA)的文物。我們亦走馬觀花地參觀了一些希臘神像雕塑和羅浮宮的珍藏,意外地發現兒子對這些文物是那麼的喜愛,也瞭解甚多,他甚至可以指著眾多的希臘大理石神像說出他們的名字。孩子們也為我們解說古埃及碑文圖案上所講述的內容大意─盡管整個羅浮宮都沒有英文說明。這些都是他們課堂和課外讀物上學到的知識,如今在實物面前得以印証,孩子們的開心是可想而知的。我們夫婦也在這些曠世珍寶面前接受孩子的“啟蒙”。 我們與蒙娜麗莎擦肩而過。那幅放在兩層防護玻璃下的名畫前擠滿了拍照的人。我們沒拍蒙娜麗莎,我們拍了圍著她瘋狂拍照的人。 走出羅浮宮,徑直往前走,走過宮外的大草坪和鑲金邊的大鐵門,不遠的前方就是有個美妙中譯名的香榭欐舍(CHAMPS ?LYS?ES),而香榭欐舍大道的盡頭就是凱旋門了(ARC DE TRIOMPHE)。許是初冬吧,香榭欐舍讓人聯想不到任何的浪漫與美麗,除了滿地落葉,滿街的遊人也將路邊的草地踏成了黃沙路。我們在香榭欐舍大道邊找了一家有很多食客的漢堡店,想歇歇腳,吃點東西。我在店中向街的大玻璃窗前坐著,看著窗外不同膚色的遊客走過,忽然看到有個怪現象︰凡行到這家漢堡店門口的,都會不約而同地駐足觀看,然後搖搖頭走過。我好奇地走出去看個究竟,卻噁心地看到店門前的地上擺了一堆血淋淋的豬內臟,上面還插著一塊紙牌,用法文寫著︰BON APP?TIT!(祝您好胃口!)。早有聽聞崇尚美食料理的法國人一向憎惡美式速食,巴黎又多奇人異士,這樣的香榭欐舍黑色幽默實在也不足為奇。 找到愛菲爾鐵塔,其實再容易不過,這座比想像要大得多的鐵塔在羅浮宮門外就能望見。乘地鐵過去也很方便,地鐵就有“Tour Eiffel”一站。到愛菲爾鐵塔下一看─鐵塔本身壯麗宏偉自不必多說,叫人瞠目的,竟是那塔下如蟻的遊人!遊人麇集在鐵塔的四個巨大腳架下,苦等著坐吊車上塔頂觀光。我突然覺得這鐵塔就像是一塊掉在地上的大蛋糕,味道的甜美都一樣,螞蟻們何苦爭相到高處?欣賞的是鐵塔的巧奪天工,還是鳥瞰巴黎的美景?後者大可去乘熱汽球。巴黎也有熱汽球觀光遊的。我們就在塔下的長凳坐下,一面享受與巨塔為伴的滿足,一面看著穿制服的察警與全身掛滿旅遊紀念品的中東小販在人堆間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再次重遊巴黎,是在三天之後,那時我們已身在德國。孩子們實在捨不得錯過巴黎的凡爾賽宮(CHATEAU DE VERSAILLES)和諾特丹教堂(NOTRE DAME DE PARIS)。於是我們從老遠的柏林乘夜行的列車,又一次來到了巴黎。 巴黎蛛網般的地鐵線路和隸屬多個不同地鐵公司的列車都讓初入貴境的遊客一籌莫展,車站上的法文指示也一點不能為你解難。所有的人幾乎都不說英語,連地鐵的工作人員也一樣。這就有點讓人不解了︰法國是世界上每年到訪遊客最多的地方,不說國際間較為通行的英語,是否也是法蘭西民族的一種衿持? 靠著一張售票處要來的寫滿法文的地鐵站分佈圖,四個臭皮匠,一路估估猜猜,終也一路順暢。得到一個結論︰巴黎的幾個觀光點,多數都集中在黃線可覆蓋的範圍,包括我們要去的凡爾賽宮和諾特丹教堂。而且,我們的歐洲火車聯票也可讓我們享受全程的免費。 凡爾賽宮是法國歷史上好幾代帝王住過的皇宮,分為三個部份向遊人開放︰A總體博物館 B皇宮禦花園 C皇宮日常事務館。參觀不同的展館需購買不同的門票。我們選擇了A館。票價七點五歐元,是三個展館中最貴的。裏面可參觀皇宮的間格佈局及藝術珍藏,在參觀的過程中還可以從宮內的玻璃落地窗望到一望無際的美麗禦花園。印像最深的,是在圍繞皇宮邊綿綿長長的室內走廊裏,擺滿了法國歷代君王﹑大臣﹑部長們的雕像以及法國史上各個領域的名人先驅,包括法國哲學家盧梭 (ROUSSEAU)。女兒今年的大四哲學課剛好選修了他的«民約論»(LE CONTRAT SOCIAL)。幾個來自美國的青少年饒有興趣地與數學家迪卡爾(DESCARTES)的雕像拍照,這些應該都是些小數學迷吧? 諾特丹教堂(NOTRE DAME DE PARIS)是歐洲最早採用哥德式建築風格建造的教堂,也是歐洲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她的舉世聞名。除了有祭壇背面用絢麗多彩玻璃所砌成的聖經故事和有造型比例獨特的雕像(頭小身長)外,更有著十分傳奇的歷史。當年東征的十字軍將士們,就是在這裏舉行儀式,賜福頒旗,然後從這裏踏上征途。但最膾炙人口的,卻是雨果(VICTOR HUGO)的那部“Hunchback Of Notre Dame”,是這本巨作將這教堂的名聲推到了極點。後來看到有很多來自中國大陸的遊客,和擺在教堂禮品當中的中文譯本,我們才恍然大悟,這原來就是中文所稱的巴黎聖母院! 黃永玉覺得,有文化教養有品味的人,應該是不著痕跡地夾在巴黎人的生活之中,而不是在觀光景點魯莽地亂闖。我們雖不算很有品味,但也不乏教養,之所以跟大部份遊客一樣,在觀光景點頻撲,實也出於無奈。如果把巴黎比作一碗美味無比的湯面,那些名勝景點應該就像是覆蓋在湯面上的精華主料。有品味的人或會覺得那些面條和湯才是最好的,但對僅有一點有限時間來淺嚐巴黎的我們來說,吃湯面上的精料,則是別無更好的選擇。 萊茵河孕育的民族 從法國巴黎乘夜行火車到德國的Stuttgart需要八小時。為節省旅遊時間,我們一早就決定,夜間住宿也盡量利用火車,使歇息的時間也不浪費。夜行火車分雙人﹑四人﹑六人合間臥鋪,每個臥間都有玻璃拉門,大多很幹淨且附有毛毯﹑枕頭。但這樣的睡廂需要在原聯票上升級,視所選的規格另加收費。手續可在火車站的票務中心辦理。 到達德國境內的Stuttgart,是清晨七點多。我們的目的地是法蘭克福,Stuttgart離法蘭克福只有一小時車程,我們是順道下來看看。 Stuttgart是著名的德國劇作家兼詩人席勒(SCHILLER)年輕時當兵的地方,軍校出身的席勒就是在這裏寫下他的第一部劇作,並自作主張地在這裏公演。公演給席勒帶來牢獄之災,也驅使他走上創作的道路。火車站附近的席勒藝術院廣場就有席勒的銅像,一下火車就讓人感受到,這是一個很有藝術氣氛的小城,禮堂建築圍繞著寬廣的廣場,廣場中央有個鐵藝鑄就的白色亭檯,使人聯想起古典歐洲節慶的畫面,總有那樣一個供樂隊演奏的亭榭。想像一下,如果這個廣場坐滿了聽眾,中間的那個演奏亭正演奏著貝多芬氣勢磅礡的第九交響曲,那該是一幅多麼動人畫面!而這首曲子的靈感和曲名就是源自席勒的詩歌“歡樂頌”(ODE TO JOY)。 當列車駛進法蘭克福,你馬上會被法蘭克福中央火車站的現代氣派所震懾。法蘭克福中央火車站與法蘭克福機場同址,所以,此站巨大無比。有別於一般歐洲車站的古意盎然,法蘭克福中央站是一座以現代玻璃帷幕建成的大型建築群,大堂與月臺都是玻璃弓形圓頂,置身在玻璃帷幕晃動的幻影和不鏽鋼發出的銀光中,恍如進入時光隧道,走向未來... 法蘭克福是德國最具現代化的城市,到處充滿著健康與活力。我們到的那天是週末,車站詢問處告訴我們(德國火車站詢問處一般都會說英語,也很耐心有禮)週末市中心的購物中心和店鋪都關門了,但對岸的博物館大道上的博物館多數是開著的。我們趕緊捏了地圖就往河邊尋去。 法蘭克福靠火車站的這邊是市中心的金融和商業城,隔著一條河,對面是住宅及更後面的是新的市區。所謂的博物館大道,就在河岸邊沿河的一條覆蓋著林陰的路,路邊比鄰接踵,排列著風格各異的小別墅,這些就是不同主題的小型博物館︰有美術的,文物的,建築的,也有電影的博物館。那天看到電影博物館正展出日本著名電影導演黑澤明的作品。我們參觀了一間免費的“傳訊博物館”,門口有一群用廢棄的電話機砌成的綿羊,曲曲長長的電話線成了綿羊身上捲捲的絨毛。 閒蕩時無意間走進了一座牆上爬滿了紅色藤蔓的灰色小古堡,古堡尖頂裝飾著傳統的公雞及字母的定風儀鐵架,堡身高處,鑲著一幅馬賽克畫,畫中央插著一根黑色鐵扦,想是借助日照來計時的古老裝置。小花園很幽靜,大樹覆蓋下的草坪有一排殘缺的雕花石柱,有幾尊大理石像靜靜地矗立著,像在發著恆古幽夢... 風吹過,樹上飄下像蝶翼般的樹籽,這些帶著透明單翼的樹籽在空中旋轉,像飛舞的蝴蝶,煞是好看。兒子說,這是一種揭示物理現象的植物,是它啟發了螺旋槳的發明。兒子的說法後來在德意志博物館得到了証實。這是後話。 博物館大道前的河上,一群體魄強健的年輕人合力舉起一條划艇,把它放進河裏,然後齊心協力地劃起來,一眨眼,小艇與划艇者都成了遠處風景中的物件。此時岸邊的內大街突然人聲鼎沸,“歐洲城市馬拉松賽”正進行著。參賽者剛跑過這個路段,路邊行人都停下來為跑者加油打氣,一時笛聲,鼓聲,掌聲和叫聲不斷,鼓氣的人多是些老人小孩,還有就是些推著嬰兒車的婦女,除這些人外,好像所有的人都參加長跑去了,大街上長跑的人流看不到盡頭。 法蘭克福出了個大作家兼社會活動家歌德(JOHANN WOLFGANG GOETHE),歌德的故居和歌德少年時玩耍留連的舊廣場Romemberg只隔著幾條街,建築物都還保留著原來的古典風貌。鵝卵石起伏的廣場,成了遊客集中的地段,慕名而來的中國人最多。我們請一位來自中國大陸的女士幫我們全家拍張合照,並得知她們是跟著其受雇公司從中國來德國參加工業展覽。這位女士還問我們有沒有看過歌德的“浮士德”和“少年維特的煩腦”,還說歌德的行文中常會描寫到這裏的場景。我們都為這位女士的博學感到吃驚。 天色漸暗,黃昏中還見那些馬拉松跑者的身影不斷從歌德之家(GOETHE HOUSE)面前掠過。這樣一個自強不息的民族,怎能不強大? 柏林是德國最大的城市,但總會讓人聯想起戰爭與柏林圍牆。當年聯軍攻克柏林用了整整七個月的時間,英軍每晚高空轟炸,蘇軍又從東面進攻,柏林幾乎被夷為平地,我們今天看到的柏林,大多是戰後所重建,柏林應是“克隆”古建築的最佳典範。步出柏林火車總站,往對面綴著巨型平治轎車標誌大樓底層的旅遊中心,需穿過一個碩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座被炮彈炸掉尖頂的大教堂,殘垣敗瓦中似還遺留著硝煙,看了觸目驚心。一座高聳的猶太紀念碑緊挨著教堂,似要撐起那搖搖欲墜的教堂。柏林的環城巴士觀光遊,也以這個廣場邊的Kurf?rstendamm站作起點,每十五分鐘就會有旅遊巴士經過。我們在一旁停著的售票車買了票(每人十八歐元)旅遊票無限次乘車,一整天有效。 旅遊車上有英﹑法﹑意﹑日﹑德等八種語言的耳機講解,沿途有十四個停靠站。因為繞整個柏林城僅需兩個小時,我們於是決定跟著巴士先完整地走一圈,把較有意思的景點記下,然後再乘另一次車,到這些景點逐次下車,細細遊覽。 戰後的柏林由美﹑英﹑法和當時的蘇聯各據一方。後來,西方聯軍在其佔領的區域建立了聯邦政府,並發行西德貨幣,蘇聯於是封鎖了西柏林,企圖迫使聯軍放棄所為,但西方聯軍建立了一個“空中運輸梯”,不斷地對西部空投物資,德國西部因而挺了下來。四個月後,東柏林成為蘇聯控制下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首都。為堵截不斷投奔西部的專才,一堵高高的圍牆分開了柏林延綿幾十條的大街小巷,有些地方的大街就一分為二成了圍牆下的兩條小街。寫到這裏,我不由想起台灣作家三毛,在一篇敘述她早年在西德求學的軼事,講述一次如何由一位素未謀面的年輕東德軍官,破例放行(台灣護照當年是不被共產國家承認的),穿過柏林圍牆到東德逛大街,晚上又由這位年輕軍官親自陪著穿牆過來... 當時對柏林圍牆頓生一種神祕浪漫的嚮往。現在柏林的大街小巷已不見圍牆痕跡,只留下一小段露出鋼筋的牆身供人憑弔。拆下來的圍牆石塊,被裝在了小玻璃瓶中,成了旅遊紀念品。 統一後的德國,投票決定將政府的行政中心由波恩遷往柏林。十年來柏林經歷了一系列雷厲風行的建設,一個嶄新的現代城區Potsdamer Platz就建在了當年東西柏林交界的地段︰DaimlerCity 和索尼中心(SONY CENTER)是最具代表的建築。DaimlerCity 是一座富有現代風格的玻璃帷幕建築群,大樓正門外的廣場,左右各有一支與地面斜成約六十度角的大型不鏽鋼柱,約有十層樓高。柱頂設計有一面與柱子圓徑一樣寬的雙面鏡片,光閃閃的鏡面會自動慢慢上下翻轉,配合著不同時段的日光,折射到對面也同是現代派玻璃帷幕的索尼中心和其他的建築物上,光影有如銀碟,撲朔迷離地在天地之間晃動... 過了PotsdamerPlatz,就是當年的東德地界,這裏有點像當年的深圳羅湖口岸,有一些與過去中國大陸宿舍樓外觀一樣簡陋的樓房和一處叫“查理哨站”(CHECKPOINT CHARLIE)的地方,這是東德當年的邊防檢查站,現在已成了供遊人參觀的景點,門口還懸掛著有鐮刀斧頭標記的共產黨紅旗。舊柏林有條叫“檸檬樹下”(UNTER DEN LINDEN)的大道也在原東德境內,這一帶有很多的古老建築,也是德國人在一片廢墟中,按原址原貌,一磚一瓦地複建起來的。原東德境內的大街上,沿街高高架著長長的橘紅色鐵管,很像舊蘇俄影片中冬天輸送煤氣的管道。統一後,柏林人刻意讓這些原屬東柏林的建築設施保留原狀,以讓後人體會﹑追思比較。在柏林,德國人建立了好些景觀來提醒國人勿忘戰爭殘酷的代價和向世人展示追求和平的決心。在旅遊車停靠點,有一個由猶太建築師設計的戰時受迫害猶太人的博物館(J?DISCHES MUSEUM),整棟用重金屬建造的高大建築,只留幾條窄長得如裂縫一樣的窗,象徵著當時受迫害猶太人卑微的希望。旅遊車在原東柏林境內轉了一圈,來到柏林古時建城的舊城門前。城門的氣派與巴黎的凱旋門不相上下,只是沒那麼多華麗的浮雕,但其有如六本厚厚百科全書的門柱卻讓人印象深刻。城門所在的方位也正好是當年東西柏林的分界,當時也有一段圍牆將這條大道截成了兩段,所以這條柏林最古老大道之一的路,東西兩段有著不同的街名。城牆的右邊,有個由許多頭北極熊圍成一圈站立,並高舉著雙手的熊園,這群聯合國似的北極熊是由世界不同國家的藝術家,以自己國家的風格和筆觸彩繪出來的。每只熊的腳底下還有一塊刻著這個國家的國號,國旗和畫家姓名的銅牌。北極熊就是柏林的象徵。 雖然,柏林圍牆的倒下使德意志民族的自尊得以光復,但多年分隔所造成的民生差異是需要時間和寬容的心去體恤接納的。那天我們在柏林火車站的一家餐廳吃飯,看到兩個面目清秀,外表斯文的大男孩,到餐廳角落供客人放用過的食物盤的鐵架上,匆匆地拿了別人吃剩的食物盤,到隔鄰的一張抬坐下,埋頭就吃起來。吃完後,還不忘將盤小心地送回原來的架上,看了讓人心酸。德國的其他城市街頭也常見許多來自東歐的街頭藝術家。有時走在古老的舊石板街上,驟然聽到手風琴奏出“莫斯克郊外的晚上”,不禁會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滄涼感。 幾天來,我們都是在夜間乘火車,一直沒有機會欣賞沿途的美好景色,於是選了個白天,從盧森堡乘火車,沿萊茵河一路到波恩,準備好好地欣賞萊茵河及沿岸的風景。這個時候乘車的人不多,我們都可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窗外風景如畫,遠方墨綠色的茂密松林,近處翠綠的萊茵河,再近的是焦黃丹紅樹叢中時隱時現的小樓尖頂...一串串相連貫的山光水色,一幕幕地從火車寬大的窗口掠過,彷彿大型銀幕,正放映著旅遊風光電影。這是我們幾天來看到的最令人陶醉的風景。 波恩是原西德的首都,卻沒有大都會的外觀和氣派,反倒更像是一座溫暖親切的德國小城。從火車站出來,就看到前面有好幾條石板小路,節比鄰次地開著商店,並往市中心的同一方向延去。所有的小街最後都在一個叫Marktplatz的街心廣場匯集。街心廣場有一尊莊嚴的青銅像,飄逸的捲髮和緊抿著的嘴,很像貝多芬,不料走近一看,他還真是貝多芬。街心廣場旁邊的一條小路不遠,就是貝多芬的故居。現在是貝多芬紀念館。 貝多芬出生在波恩,因祖父是宮廷樂手,耳濡目染,從小就顯出了音樂天賦。當時年少的貝多芬到科隆作首次鋼琴演奏,他老爸想將兒子包裝成“莫札特式的天才”,於是在表演的宣傳單上寫著貝多芬只有六歲,而那年貝多芬的實際年齡卻已經八歲(紀念館中有其父親弄虛作假的那張宣傳單)。十二歲時貝多芬已受聘為最年輕的宮廷樂師,並出版了他的第一部曲作。那年他母親過世了,他因而擔起了全家的生計。除當樂師外,還為一個叫凡· 布魯靈(VON BREUNING)的家庭教授孩子彈鋼琴。年少失牯的貝多芬不僅得到這家人的經濟支援,凡· 布魯靈太太更是給予貝多芬母親般的關愛與教誨。凡· 布魯靈家與貝多芬年紀相仿的女兒﹑女婿也都是貝多芬一生的好朋友,這位科學家女婿還是第一部貝多芬傳記的作者。紀念館也特意闢了一個小房間,展出這家人的剪影及塑像,還有貝多芬親自手繪送給凡· 布魯靈太太的問候卡。可見這一家人在貝多芬一生中的重要地位。貝多芬二十二歲離開波恩,到維也納隨著名的奧地利作曲家海頓(JOSEPH HAYDN)學作曲,臨行,波恩的朋友送了他一本像冊,像冊的扉頁有這樣的贈語︰“...透過艱辛的磨難,你,將從海頓之手中接過莫札特的精靈。”原計劃學成後回波恩做宮廷音樂家的貝多芬,兩年後卻因法國人佔領了萊茵河沿岸大部份的土地而滯留在奧地利的維也納,終其五十七歲生命,再也沒有回故鄉波恩。貝多芬二十七歲時得耳疾,三十歲後生命進入了一個無聲息的世界,紀念館中有他耳聾的醫師証明,有他生前用過的像小喇叭一樣的助聽器以及平常與人溝通的“對話本”等物件,其中最讓人震撼的,應是那兩具取自貝多芬本人生前與死後的石膏面模以及貝多芬之死的畫像和當年萬人送儐的畫面─貝多芬生前已很有名氣。紀念館是兩棟小小的三層樓房,原是貝多芬家的祖業,現由貝多芬之家協會擁有。 走出貝多芬之家,轉過幾條街,迎面橫著一棟底層有許多大拱門的黃牆灰斜頂的大型建築,這便是波恩大學。波恩大學對面,有一間波恩地方博物館,我們在那裏得知,波恩大學在二次世界大戰時曾是納粹德國的總部。照片上看到,炸彈曾將波恩大學和先前我們走過的街心廣場炸得面目全非,整個廣場只剩下貝多芬銅像還矗立著,踏著一片廢墟,一付無語問蒼天的樣子。博物館沒什麼人,只有我們一家和幾個作筆記的學生。樓下大堂掛了一張又高又長的布幕帷,將大堂隔成兩半,一邊的咖啡館裏坐滿了不同膚色的學子。走回街心廣場,天色已暗,廣場成了一個搭著帳篷的市場,我們吃著德式香腸麵包,看著滿街誘人的蔬果。想想,沒有戰爭,沒有困苦,這樣的人生真好! 在往慕尼黑之前,我們還特意到科隆看了一下那座德國最著名的建築典範─科隆大教堂(KöLNER DOM)。這座大教堂從打下第一塊奠基石,到完全蓋好,一共化了整整六百三十二年的時間,其中的原因一定很多。當年整個德國像慶祝國家盛典一樣慶祝這個德國最偉大的教堂的落成,凱撒大帝當時也出現在盛典上。這座大教堂之所以聞名於世,是因為聖經中的東方三賢(THE THREE KINGS)的聖靈就安放在這裏。科隆大教堂是德國的地標性建築,也是聯合國確認的人類文化遺產。 幾天來的馬不停蹄,兩個孩子一上車廂,倒頭就睡著了。我們的目的地原是慕尼黑,可到達時才清晨五點多,孩子們睡意正甘,乾脆再坐一站,不知不覺,竟到了奧地利境內的沙士堡。沙士堡原不在我們的計劃內,她與大多數歐洲小城一樣,有著優美的自然環境,著名歌劇電影「仙樂飄飄處處聞」的故事和外景都在此地發源,可我們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停留,只能抓緊時間,草草地在附近轉了轉便打道回頭,跳上了往慕尼黑的火車。 到達慕尼黑已是中午十二點。慕尼黑是德國高科技重鎮,全球知名的跨國公司西門子 (SIEMENS)和寶馬汽車公司(BMW)總部就在這裏。德國人形容慕尼黑是“生物化學與啤酒混合的花園”。我們來遲了一步,錯過了一年一度的“十月啤酒節”。沒有啤酒,那就看生物化學吧。我們到旅遊訊問處要了一張慕尼黑地圖,乘地鐵去參觀歐洲最大的德意志博物館。 德意志博物館以科學教育方面的展館見長,那天就有很多慕尼黑的家庭帶著孩子去參觀。博物館的門票也是以“家庭票”形式發售的,我們一家十五歐元。 進到博物館,東西真是多得看不過來,匆匆走過不同年代的飛機,各國不同風格的船艘。綜合類的有蒸氣館﹑發電機館﹑紡織館﹑印刷館﹑紙館﹑玻璃館﹑陶瓷館等等,凡你可想到的日常項目幾乎都有。物理﹑化學﹑太空等科學方面的就更不必說。兒子在一艘潛水艇前看了許久,這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德國製造的潛水艇,也應是全球最早的潛水艇,據說當年聯軍下令希特勒銷毀,但它卻被保留了下來。歐洲第一顆人造衛星的外殼,也是兒子的意外驚喜。化學館的玻璃廚窗內,展示著各種實驗室的真實效果,玻璃廚窗外有按鈕,參觀者可以隨時按一按來觀查實驗的過程和結果。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從玻璃試杯的透明液體中,經化學反應,提煉出白色尼龍絲的整個真實過程。 我們終於沒時間再去參觀寶馬(BMW)汽車博物館。 將慕尼黑放在德國的最後一站,原是以為這裏離我們下一站的蘇黎士較近,去時較順路,沒想到中間卻隔了一個小小的奧地利。我們的聯票不涵蓋奧地利,先前的沙士堡因為是邊界城市,所以那位票務站的先生說︰“No problem.” 我們打了回頭,還得乘從慕尼黑到漢堡的火車,在半路上的Stuttgart下車,再轉蘇黎士。 黃昏的列車正遇上下班的時段,又值週末,我們一路隨性慣了,並沒想到預先定位。上了車,才發覺情況有點不妙︰頭等車廂的座位上面的座位顯示牌,很多都打出了電腦定位的訊息,這樣的位置是不能坐的,自我降級到二等廂吧,一看,都滿了。又折返頭等廂,尋尋覓覓,終於找到零散的座位,分散落坐。德國國鐵的高速列車(ICE),不僅有現代感的外表,車廂內的設備也十分現代化,不僅有電腦定位的顯示,每個座位邊還有供電腦連線的插頭。看到那些從辦公室下班乘車回家的德國人,一上車便忙著在桌上展開手提電腦,專注地繼續未完的工作。車廂中只有翻動紙頁的“唦﹑唦”聲和打電腦鍵盤細細的“嗒﹑嗒”聲。這就像是一列高速駛往未來的列車,而我們只是趕巧上來的過客。 別了風車 那天從法蘭克福乘夜行車過來,到達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已是夜裏十一點。走到對面的一家門口裝飾著火車頭的小旅店投宿。櫃台的先生很識時務地給我們開了一個還算公道的房價(過了午夜十二點,應也沒人定房了)這個叫“火車旅店”的“大堂”其實是由門口的那個櫃台和乘電梯上樓時必需經過的一個裝飾得像火車廂卡座的餐廳區組成。一個東方面孔的年輕人坐在吧臺上玩電腦,我們走過時,年輕人友善地用英語跟我們道晚安。 第二天搭著那部一次只能容下四個人的電梯來到餐廳吃早餐,昨晚見到的那個東方青年走到我們坐的卡座邊,用日語“咕嚕﹑咕嚕”地聊起來。當得知我們不是日本人時,那年輕人改用不太純熟的英語告訴我們,他是日本京都大學的學生,與他的一位蒙古朋友結伴來旅遊,在這裏已住了些日子,偶爾也會幫來旅遊的日本人充當導遊。用這樣的自助方式旅遊的年輕人在國外很多。 來到荷蘭,自不免要去看看著名的風車和鬱金香。 旅遊中心的一日遊,鬱金香因季節關係是看不到了,但包括了風車﹑木屐工場﹑乳酪(CHEESE)工場﹑荷蘭村及乘“河床巴士”(CANAL BUS,即汽船)從港灣看這座美麗的水上漁港城市。看來節目豐富,也算應有盡有了。我們於是買了票上車,票價每人二十四歐元。 車子坐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一路上導遊(一位胖胖的荷蘭女孩)同時用好幾種語言講解沿途的風景。坐在我們後面的幾個香港人顯然有點不耐煩了︰“用英語不就得了,幹嘛還得加上那麼多種語言?”但我發現這些人一路上都不停地在互相聊天說話,導遊沿途用什麼語言講解,這又與他們何干? 荷蘭的國土大部份低於水平線,基本上就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國土,所以世代人與水抗爭,積累了很豐富的經驗,而風車,便是傳統荷蘭人利用風力來排水的設備。現在這種傳統風車在荷蘭還有九百多部,可是,因為政府沒有足夠的經濟預算來維修與保養這些風車,現在幾乎所有的風車都由民間擁有及負責保養。所以,遊客們只能在遠遠作驚鴻之瞥了。荷蘭有最好的水利基礎,也有很先進的治水技術。沿路上,看到荷蘭人把乳牛牲畜飼養在四面都挖成渠道的綠草田中,這樣既保証牲畜的草水供應,也疏導了水道,同時,水道也成了天然的障礙,將牲畜圈在固定的地方。 由於荷蘭多水,為方便生活,荷蘭人於是有了木屐。外型笨拙可愛的木屐成了荷蘭的另一標誌。過去人手造一隻木屐,需要用至少三個小時,可現在的工場裏,利用原胚鑰匙為型,自動摹臨打造鑰匙機的原理,用自動摹臨機來製做一隻木屐,只消五分鐘,當然,那只是新鮮楊木做的素鞋胎,還得經過風幹﹑彩繪﹑上光油等程式,才能成為一隻美麗又實用的木屐。大部份遊客都只是懷著“醉翁之意”,能耐著性子看完整個削木屐過程的人很少,多數是一進門就往賣禮品的部份走,這當然也很合導遊的心意。等我們看完整個製做過程,大班人馬已提著大包小袋上了車,就等我們一家上來發車了。 乳酪工場的人就設想得多些,一位紅頭髮的荷蘭姑娘把大家領到一間製做乳酪的車間,有人企圖推開旁邊的一道木門,那荷蘭姑娘馬上阻止說︰“且慢,我們還未到那邊。”接著便開始滔滔地介紹起了製做乳酪的程式來... 一旁的香港人又開始說了︰“...這個批乳酪的刀具真是好,我們稍後也買幾把送人吧?”“不買乳酪嗎?”“不了,我不吃那個的。”。姑娘介紹完後,終於打開了那扇木門,裏邊原來是賣乳酪的禮品店。禮品店面積還大過剛才制乳酪的車間。我們的兩個孩子平時就喜歡吃乳酪,看到有那麼多口味的乳酪真是樂歪了。嚐過了所有的風味後,還不能決定哪種更好,於是買了一大包各種不同口味的乳酪球。這一次,我們還真沒讓導遊失望。 車子來到阿姆斯特丹大水壩旁的小荷蘭村,我們要從村中曲曲彎彎的小路走到前面的海岸邊等船。這些看起來像玩具屋似的荷蘭小木屋,髹著豔麗的色彩,小屋無論大小,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有一扇向街的窗檯。窗楹掛著溫暖的白蕾絲窗簾,窗外有開著花的花槽,裏面的窗檯擺著各自收藏的飾物。每家飾物的正面都向著窗外,好像是專為了讓過路的人欣賞。走過去的感覺,就像是在欣賞著一場各出奇謀的裝修設計展覽。 小漁村向海的那一面,有一條長長的堤岸,開著好些餐廳酒巴和禮品店,也有幾個賣海鮮食物的小檔,我們一邊吃著炸魚塊,一邊欣賞著這藍天白雲下海鷗啄食的美景,等著“河床巴士”的到來。 歐洲最後的貴族 比利時和盧森堡是中歐的小國,為吸引及方便遊客,比利時﹑盧森堡與鄰近的荷蘭,共組了一個以三個地名串成的BENELUX地區。我們此次遊歐,所選的四國,指的就是︰法國﹑德國﹑瑞士和BENELUX。 我們是在夜間到達比利時的布魯賽爾的。布魯賽爾是個歷史悠久的城市。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在舊時歐洲的歷史上就一直是各國經濟文化的交匯處,各種不同民族的文化在這裏交流並互相輝映。如今,歐洲共同體(EU),也將其總部設在這裏並在這裏協調整個歐洲事務。也就是說,布魯賽爾是歐洲的首府。 布魯賽爾還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地方,就是布魯賽爾的市中心Grand'Place,這是全歐洲最漂亮的城中廣場,以其壯觀而又別俱建築風格的同業會館而出名。從火車站走出來,便可看到這座廣場的舊城牆。走進城內,有幾條飾著霓虹燈招牌的小街,街上擺滿了兩旁餐館延伸出來的餐桌椅,用餐的人卻了了無幾,我們一走過,耳旁就傳來日語,韓語,甚至是華語“你好嗎”的招呼。我們顯然來的不是時候,每年的四至九月,才是布魯賽爾最風光熱鬧的日子,那時皇家廣場會鋪上鮮花的地毯,每晚日落後都有小型音樂會,整個布魯賽爾就像過節一樣。 走到街的盡頭,就是這城中的精華所在─皇家廣場(PLACE ROYALE) 。這個四周由好幾座恢宏華麗的宮庭建築所圍起的廣場真是讓人讚嘆!所有的建築雖風格迥異,有圓頂也有尖塔,成對比卻又相輝映。古老的建築內部亮著璀璨的燈光,燈光照在建築物大小弓形門窗上的浮雕,使整座建築看起來有如神話故事中的水晶宮那般剔透迷人。哥德式教堂上的大大小小尖頂,也在燈光的照射下,像一頂瑰麗的皇冠嵌在深邃的夜空中... 歐洲各國的國旗整齊地斜插在其中那棟最大的皇宮式建築的橫樑上,中間是淺藍色綴有一環十二顆小星的歐共體旗幟。在這座建築旁的過道邊,有一面牆,凹進去的部份嵌著一尊不知名的受難者銅像,像耶穌一樣躺臥著,傷痕纍纍,銅像留著年代的污跡,但銅像右邊那條裸露的手臂卻極不相稱地閃閃發光... 此時,過來了一位日本年輕母親,抱起她那個兩三歲模樣的孩子,拉了孩子的小手就往那銅像的手臂來回摸擦,然後那母親放下孩子,自己也歇廝底裏地撫擦起來,還閉著眼,口中唸唸有詞。我們至今都猜不透,那銅像究竟是不是耶穌? 布魯賽爾的另一個名勝,就是那尊永遠都在撒尿的小男孩彼斯 (MANNEKEN PIS)。小彼斯就在皇家廣場邊的一條小街角,高高地站在一個用鐵欄柵圍起來的小水池頂,還在不眠不休地撒尿。關於小彼斯的傳說有很多的版本,但都沒任何的根據,所以,他其實也很可能只是噴水池上的一個裝飾品,早年人們都是到噴泉汲取食用水的。中世紀時也曾有過一個叫Manneken Pis的噴泉。小彼斯每年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地所贈送的衣物。很遺憾這時沒人來送新衣,要不,興許還可磕光喝杯小彼斯“撒”出來的啤酒。這光著身子撒尿的小傢夥,到底是誰給了他那麼大的魅力,讓全世界都為他著迷? 盧森堡是歐洲的小王國,這個國家只有一個城市。人口僅四十三萬人(約香港的十四份之一)但卻有兩百多家國際銀行在這裏設立辦事處。由於政府歷來都著力於金融投資方面的發展,盧森堡因而發展成為一個以銀行及債帣業為主的歐洲金融中心,在歐盟經濟體中舉足輕重。盧森堡的銀行資產是其國民生產總值的六倍,世界上沒有任何國家可望其項背,是名副其實的歐洲貴族。 我們在盧森堡住了一晚,清晨經酒店人員指點,我們準備從前面的橋走過去,再從那一頭的另一座轎走回來,這樣,整個盧森堡大部份的景點也就逛得差不多了。 和英國的愛丁堡一樣,盧森堡的轎下不是河流而是一個美麗的峽谷,這是盧森堡最著名的貝突魯斯峽谷(PETRUSSE VALLEY),由高橋往下看,長長的峽谷延綿不斷,樹木五顏六色,還盡顯著秋天的繁茂,樹間有形狀美麗的天然紅岩石,有潺潺流水,還可依稀見樹林間古碉堡的影子。歷史上盧森堡曾多次遭受外國入侵,但入侵者也給盧森堡留下了不少珍寶,像這些古碉堡就是當年法國的軍事工程家為盧森堡研發製造的,這些碉堡也為盧森堡贏得北方金湯的美譽。歌德是使貝突魯斯峽谷名揚世界的人,歌德不僅畫過這個美麗的峽谷,也曾作文描寫和讚美她,經口耳相傳,人們也就知道了盧森堡這個“有著天堂般寧靜” 的美麗峽谷。偶爾,有小火車從峽谷的樹間穿過,整個峽谷就像是一幅美麗的迷你模型。一路上的行人很少,看到的都很體面,很有教養的樣子。盧森堡的生活水平高,一瓶小小的礦泉水就要兩歐元,但無可否認的,這也就是盧森堡人引以為傲的貴族式生活形態。那天我們在酒店用早餐,餐檯上就備有各種風味的即煮咖啡﹑不同口味的麵包蛋糕﹑各種新鮮水果,連果醬也裝在一個個小白瓷缽內,口味竟有八種之多。盧森堡人歷來堅持高質量的教育,高標準的收入和高水準的生活方式,國人的共同口號是︰我們堅持我們自己“Mir wëlle blerwe, wat mir sin”。 用心的中立者 瑞士是世界上唯一採用正四方形國旗的國家(如果梵蒂岡不算在內的話)。紅底正中的白十字,看似簡單,卻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正方形加對稱的十字,從任何角度看,都不偏不倚,這是瑞士人的用心,也是瑞士這撮兒小國的立國之本。賺錢,應也是瑞士人的強項。我們花著歐元一路過來,但一腳踏入蘇黎士,車站上到處可見的外幣找換處即時提醒我們︰瑞士還未加入歐元體系,用的是瑞士法郎。我們在找換處換了些法郎,但等我們走出車站,才知道其實歐元在瑞士是可以流通的。幾乎所有店鋪的收銀機都會有瑞士法郎與歐元的兩種結算功能,只是各自定的兌率不等而已(我們計過,還是車站的找換處兌率較合理)。 經過幾天的旅途奔波,大家都覺得有點勞累,我們於是準備將最後兩天的行程就定在瑞士境內。 到達蘇黎士已是晚間八﹑九點,我們走進了一家靠近較熱鬧地段的小旅店,櫃台小姐客氣地給我們報了房價,價錢與紐約的希爾頓酒店一樣高。但一個房間只能住兩個人。我們兩夫妻有點猶疑,正商議是否確定下來,那位漂亮的小姐面帶微笑,很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盡力了,我們的價格只能到這樣。如果你們不嫌麻煩,從這裏走過去,左拐,那裏也有一家很好的旅店,他們或許會更令你們滿意。”說完還拿了一張地圖,生怕我們找不著似得,用筆圈出我們目前所在的方位和那家旅店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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