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舞曲:B2戰場的第一階段攻勢
B2戰場的越南南方人民解放武裝力量,分為第6、7、8、9四個軍區和西貢市特區,所屬部隊則分為南方司令部直屬部隊、軍區直屬部隊和各根據地的決勝營、遊擊隊等群眾武裝。
1974年初越共南方司令部直屬部隊總計有第5、7、9三個步兵師、第201、205、16、271獨立團、第27特工部隊、第316城市別動團和5個牽引炮兵營(其中2個營裝備了繳獲的105毫米和155毫米榴彈炮)、3個坦克營(每營坦克38輛,型號包括蘇聯T-54和T-34/85、中國59式中型坦克,蘇聯PT-76和中國63式水陸坦克)。各個軍區司令部的直屬部隊一般是1~3個由遊擊隊升級的地方獨立團。
由於越南南方的季節特點,每年雨季結束的時候,這些部隊都能補充到齊裝滿員:每個步兵師擁有戰鬥人員7000人以上,每個軍區獨立團的人數在1000~1500人。不過,這些部隊的支援火力都相對比較弱,步兵連主要支援火力為中國提供的連屬40毫米56式(蘇聯RPG-2,越南人稱為B-40)火箭筒,營屬重型武器是60毫米迫擊炮、14.5毫米高射機槍和少量的57/75毫米無後坐力炮,團屬支持火力中最主要的是一個82毫米迫擊炮連、一個擁有18具中國支持的69式(蘇聯RPG-7,越南人稱為B-41)40毫米火箭筒的火箭筒連,部分特工團則擁有一個裝備中國107毫米火箭炮的炮兵連。
而蘇制76毫米、中國85毫米加農炮、以及少量的中國54式/蘇聯M30型122毫米榴彈炮,則統屬於軍區直屬的牽引炮營(每營18門炮)。蘇聯M46/中國59式130毫米加農炮,是越軍軍一級最有威力的炮兵武器,特別是中國改進後的59-1式130毫米炮,因為其輕便更受到前線部隊的歡迎,動用這些火炮,一般情況下至少需要軍區一級的批准。
在B2戰場上,比較特別的是鄧玉士將軍指揮的第27特工部隊,該部由第115、116、117、10、119和429特工團以及在柬埔寨長期作戰後返回的特工367團組成,總兵力將近7000人。阮青松的第316團從性質上說也是一支“特工部隊”,但他們則是部署在西貢市內的一支地下武裝,與擅長叢林作戰的特工團不同的是,316團的下屬分隊按照在西貢市內不同分區的目標和地形,專門進行巷戰和攻堅訓練。
為了適應1975年的進攻計畫,1974年8月,南方司令部開始對各軍區直屬部隊進行整編,並由各軍區副司令員擔任新組建各師的師長:第9軍區的10、20、30團組建了第4師,師長阮廷職;第8軍區的18、24和320團組建第8師,師長黃文然;第7軍區只有第23和第4兩個團,編組為第6師,師長由鄧玉士兼任。而形勢比較困難的第6軍區,則以直屬的186、840和15步兵營及炮兵連、通信連組建了第812綜合團。原司令部直屬的第271團和第205團,組建為第3師(這支部隊作為越軍王牌,在1979年在諒山附近被中國軍重創過)。在擴充師級部隊的基礎上,南方局還以手中的王牌第7師(轄165、141、209團)和第9師編成了黃琴任軍長的第4軍。
南越方面與B2戰場越盟武裝對壘的是第3軍和第4軍、第1傘兵師、第81傘兵旅以及一些別動隊、野戰員警部隊,正規軍總兵力約20萬。雖然數量上不占太多優勢,但南越軍隊的機械化程度明顯高於從遊擊武裝發展起來的越盟部隊,在這一地區他們擁有400輛坦克和600輛以上的其他裝甲車輛,並且隨時可以得到邊和、柔佛巴魯一和路德機場的空軍支援。
從裝備角度看,由於受美軍觀點的影響,南越軍隊坦克部隊以團為編制,裝備中M41輕型坦克比例比較大,能用的M48系列主戰坦克數量不足100輛,機械化步兵裝備的是M113裝甲輸送車,炮兵以美軍105毫米和155毫米榴彈炮為主(共33個營,火炮數量超過700門)。除此之外,南越步兵還在連一級廣泛裝備了美國M72火箭筒、40毫米榴彈發射器,營一級則裝備了106.7毫米迫擊炮,因此同等作戰單位的火力強度遠高於越盟部隊。而近百架直升飛機(主要是UH1),則使得南越軍隊的戰術機動能力是越盟部隊完全不能比擬的。
在這種前提下,越共南方局在1974年制定的作戰計畫是這樣考慮的:在旱季第一階段,集中主力在B2戰場西北部採取攻勢,力求攻佔南越第2、第3戰術區及柬埔寨交界處一帶的福隆省交通樞紐同帥市,並通過對這個山區交通樞紐和相連的14號公路的控制,肅清這個省分的南越武裝。在控制了福隆省之後,B2戰場的越盟不但可以向北再建立一條通往北越的補給線,而且也可以逐步切斷南越第一、第二戰術區部隊的補給線和後路。在完全肅清這裏之後,越盟則計畫向東發展,從東部完成對西貢的戰略包圍。
事實上,是否進行福隆戰役一直是1974年11月開始的北越總參謀部和南方司令部爭論的焦點,北越將領根據他們的總體計畫,堅決反對南方司令部動用主力部隊進行此次行動:他們計畫首先以3個步兵師、1個坦克營和1個130火炮營的強大兵力,首先攻擊14號公路附近另一個小鎮德立(擴大14號公路的運輸和補給能力),並將南越第2軍主力吸引到該地域予以殲滅,而後展開西原戰役,奪取金蘭灣以北南越第2軍區的地。
圖1:美製M41輕型坦克。
客觀的說,北越總參謀部的計畫完全忽視了南越軍隊的火力和空中力量優勢:芽莊機場駐紮的南越AC-47D”空中炮艇”,一分鐘之內就可以用子彈覆蓋一個足球場!以如此強大的部隊去攻擊位於只有南越軍1個團級單位駐守的德立不但是一廂情願,而且很有可能成為溪山戰役的翻版:對於集結在森林和山巒之間狹窄地帶的北越主力部隊,南越軍未必會動用大批主力部隊長途馳援,而很可能以空中優勢摧毀北越的進攻力量。
圖2:AC-47D「空中砲艇」。
對於北越和越盟來說,幸運的是他們從1974年11月開始的無休無止的爭論,讓這個很可疑的計畫沒有成為現實。留守B2戰場的南方司令部副司令黎德英、副政委黎文想以及第4軍軍長黃琴,已經開始按照B2戰場的計畫實施福隆戰役:南方司令部手下戰鬥力最強的第9師,在戰役期間於西貢西北的西寧市附近佯動,並暗示將以西寧為南方共和臨時政府的首都,使南越第3軍對其主攻方向產生錯覺,並將兵力集中於西貢市附近和西寧市。第7師以一個團兵力配屬1個坦克連、2個重炮連從西南方向利用叢林掩護,力求出其不意佔領同帥這個福隆省的南越軍補給和交通中心,進而佔領整個福隆省。為防止西南、東北方向南越軍的增援,南方司令部直屬第3師和第7師另1個團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