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前當完兵前不能出國﹐現在大家把香港當自家後院來來去去的機會我沒有遇到﹐沒有機會認識廣東人﹔我離開台灣的時候﹐大陸台灣才兩岸剛開始交流﹐所以我沒有認識任何來自大陸的朋友。到了紐約﹐因為生活環境和工作的關係﹐很少有認識台灣朋友的機會﹐接觸其他地區華人的機會反而比較多﹐帶著開放的態度互相交流﹐於是大家成了好友。因為華人來自各個地區﹐有大陸﹐香港﹐南美﹐越南﹐大馬﹐還有美國出生的人﹐南腔北調﹐雖然我的廣東話有長足的進步﹐他們聽我說廣東話辭不達意覺得累﹐我聽他們講國語的吞吞吐吐我也覺得他們辛苦﹐後來無論口音如何﹐說英語還乾脆順暢些﹐於是英語成了我們交談的共同語言。

我有兩位很好的華人朋友﹐一位是我最好的華人朋友﹐劉﹔一位是我的前同事﹐珍妮。

劉在高中的時候從上海全家移民美國﹐他在美國讀高中﹐大學﹐後來在一所中學擔任電腦系統管理。劉高壯挺拔的個子﹐相貌堂堂﹐瞇瞇眼的單眼皮。因為他和一位來自台灣的女孩子交往﹐和女孩子一起參加了華埠的一個合唱團﹐我也參加了這個合唱團。後來女孩子回台灣發展﹐在大學教書﹐兩人沒能修成正果﹐但是劉卻成了我最好的華人朋友。

劉是在紐約讀高中的﹐中文日漸生疏﹐所以我們比較習慣用英語交談﹐雖然有時會講一下中文﹐往往幾句後﹐很自然地又要轉回英語﹐說得流暢些。怎麼形容劉呢﹖我想最適當的一個字是“酷”﹐是的﹐他很酷。我講的酷不是現在一般指的型男還是痞子﹐而是他的個性很隨和﹐處事從容﹐言談舉止有風度﹐態度大方﹐外表打理得乾乾淨淨﹐帶著優雅紳士的陽剛之氣。

我們跟幾個女孩子去墨西哥渡假﹐因為氣味相投很投機﹐後來我們人放假就約好了一起當背包客﹐出國旅行。出遊跟誰去很重要﹐我們可以互相搭配有默契﹐看的﹐玩兒的﹐吃的﹐住的﹐花費﹐都可以彈性改變接受﹐經濟能力﹐體力﹐興趣也接近﹐也都沒有太堅持的事﹐都很隨和﹐所以我們更因為出遊成為摯友。

合唱團解散以後﹐他進了一家美國的廣告公司工作﹐被派到香港長駐﹐在香港結了婚。很多年沒見﹐還真想念這位算是來自上海的摯友。

一位是我的前同事﹐珍妮﹐一個清瘦漂亮溫柔有禮的年輕女孩子。她大學的時候從上海到日本當交換學生﹐後來在洛杉磯唸研究所﹐畢業後找到東岸的工作﹐從西岸飛到東岸來﹐當了我的同事﹐剛好坐在我的旁邊。

她的工作能力和態度很好﹐總是很盡職耐心地做自己的工作﹐即使很晚才下班﹐她一雙明亮的大眼還是帶著精神﹐穿著簡單大方﹐平常總是帶著真誠的笑﹐隨和的個性﹐非常受到同事的喜愛。雖然我們可以用中文溝通﹐可能因為我們兩人是公司唯一的華人﹐我們也是隨俗地幾乎都是以英語交談。

原本我們的互動僅止于工作﹐因為虎年“小虎隊”上中央春晚﹐把我們變成了好友。我真沒想到“小虎隊”在大陸這麼出名﹐她小我大概二十歲吧﹐還是在對岸﹐怎麼可能也追“小虎隊”﹖然後發現我們都對“小虎隊”如數家珍﹐所以一起興奮地期待他們在中央春晚的演出。

陸陸續續﹐她跟我介紹了馮小剛導演﹐葛優﹐黃曉明﹐還有其他大腕﹔然後她很驚訝我也很喜歡王菲﹐那英﹐劉歡等幾位老師﹔我發現她也很迷張惠妹﹐周杰倫﹐S.H.E﹐李宗盛﹐於是我們有了更多共同的話題。

去年初她回了一趟上海﹐說上海變得太快﹐她幾乎不認識了﹐跟同學聚會才發現自己很土。回來後她辭職了﹐因為她結婚了﹐先生是她的日本同學﹐他們一起搬回了洛杉磯﹐他先生工作的地方。我去洛杉磯出差﹐小兩口來旅館接我﹐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看著她很疼愛的我們家兩個小朋友的相片。

現在劉和珍妮這兩位好友不在身邊了﹐想念他們嗎﹖是的﹐很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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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朋友    by Amy 溫哥華 千里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