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地狹人稠﹐寸土寸金﹐需要佔地的運動場所非常稀少﹐如果有也只是一兩個沒有籃網的籃球場﹐供年輕力壯的青少年使用﹐一般成年人幾乎沒有可以運動的地方。各級學校幾乎都沒有操場﹐只有室內的籃球場﹐為了安全更不會像台灣那樣放學後開放給民眾使用。最適合的免費地方是中央公園﹐可是去一趟就要大半天。

為了把握有時晚上可以擠出來短暫的一個小時﹐除了不要浪費在交通時間上﹐並且可以每週持續成為習慣﹐不給自己找距離遠的藉口﹐選擇家附近的健身房幾乎是唯一選擇﹐因此我在1995年加入了健身房。當時風氣不是很盛﹐只有一間﹐會員擠在一塊兒﹐熱鬧非常。可能這個生意不錯﹐十幾年來﹐一間一間開﹐我的步行十分鐘範圍內﹐居然就開了五間﹐而且每一間都很具規模﹐可以同時容納至少兩百人﹐當然客源被均分之後﹐每間的會員不復當年盛況。

健身房都有更衣室﹐有浴室﹐桑那(乾的熱氣室)。愛美如紐約人﹐只有少數穿著運動服短褲就去健身房﹐大部份去健身房也是穿戴整齊﹐到了更衣室再換運動服﹐運動完沖洗﹐再換回衣服離開。

記得在台北讀高中的時候﹐上游泳課換衣服﹐都一是間間鎖門的更衣室﹐青少年就沒什麼問題。當兵的時候﹐突然就是開放式的大澡堂﹐大家坦誠相見﹐一兩天也就適應了﹔來美後的大學也是開放式的集體大浴室﹐有了當兵的經驗﹐也還算習慣。

健身房更衣室裡面有一個個的寄物箱﹐都是開放式的更衣﹐既然是更衣室﹐那就徹底更衣到最後一點﹐或者就是完全沒穿了。男生穿的內褲﹐已經夠五花八門了﹐一般三角﹐緊身四角﹐寬鬆四角﹐超緊身三角﹐膝長安全褲﹐只蓋重點的安全罩褲﹐當然也有空氣褲--沒穿﹐加上名牌和普通牌子﹐五顏六色﹐每個人的喜好大異其趣。如果再加上宗教因素﹐裡面的內衣還有更多的變化。

在台灣時﹐因為種族習慣相似﹐大家在穿著體型上相去不遠﹐大部份的身高差距在20公分以內﹐體重即使是胖﹐也只能算是小胖。紐約的種族復雜﹐文化相去甚遠﹐西方人體型外貌﹐即使同一個族裔背景差異也非常大﹐身高差30﹐40公分﹐體重一個人是另外一個的兩倍重﹐算是很平常﹐再加上少數族裔﹐更是不同。

因為在更衣室有的人已經是一絲不掛﹐有的圍條白色毛巾﹐所以當手機開始出現照相功能的時候﹐本來大家在更衣室打手機的行為也完全被禁止了。

我在台灣的時候﹐男人還沒有很注重外表。在紐約的更衣室我了解到路上這麼多帥哥美女﹐這也是他們花了很大努力的成果﹐除了保持身材﹐連保養品﹐衣服也是林林總總。古龍水﹐身體乳液﹐面乳﹐刮臉﹐刮身體毛髮(是的﹐不然練的肌肉被毛髮蓋住﹐豈不錦衣夜行)﹐吹髮 (這個功力我最佩服)﹐整髮的髮油髮蠟髮膏髮膠髮CREAM﹐刮和修整眉毛﹐工程浩大。衣服無論是嘻哈﹐耍酷皮衣﹐休閒﹐正式穿著﹐都很仔細地穿。半個小時整理好自己的外表才離開也算常態﹐真是嘆為觀止﹐他們對自己的外表非常負責的態度﹐害我時常對自己只管胡亂吹乾頭髮就離開的的邋遢感到慚愧。

更衣室裡的青少年是最害羞的一群﹐他們總是把毛巾包得緊緊﹐再穿脫內褲﹔成年人就順其自然﹐該脫的時候脫﹐該包的時候包﹐當然也有的成年人光著身子﹐在更衣室﹐浴室﹐熱氣室﹐廁所隨性而行。最大方自然的當屬年長族群﹐大部份都是一絲不掛﹐來去自如﹐談笑風生。

前幾天在衣室聽到了兩位華裔青少年的談話﹐他們是美國出生的華裔。一位是小帥哥﹐一位是體重重一些﹐需要多一點特別照顧的鄰居﹐可能小帥哥受鄰居家長之託帶他來健身房運動。他們兩個在另外一邊換衣服﹐他們是用英語說的。

鄰居男孩﹕謝謝你帶我來。

小帥哥﹕不用客氣﹐MAN﹐隨時都可以。

鄰居男孩﹕你看起來不錯。

小帥哥﹕謝謝。

鄰居男孩﹕你的身材很好。

小帥哥﹕(有一點尷尬) 嗯﹐謝謝你的讚美﹐我很感謝。

鄰居男孩﹕YOU ARE HOT﹗(我不知道這個中文要怎麼翻)

小帥哥﹕。。。。。。。

於是﹐更衣室裡大家都沒有發出聲音相視地笑了。

P.S. 歡迎志願者寫＂女更衣室趣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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