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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此文

向

使紅衫軍運動和平收場的

施明德先生

致上最深的

敬意 與 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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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候﹐老師說華人學生明天不用來上課。我覺得一年級的老師比幼稚園的老師兇﹐可是放學離開的時候﹐她不像平常那樣兇﹐而是很關心地跟我說趕快回家﹐還有這幾天不要出去玩。

學校跟我家在同一條路上。我很聽話﹐直接回家了﹐班上有的同學卻跑去路口看熱鬧。大馬路上好多人在遊行﹐在呼口號什麼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我只聽懂“華人”﹐“滾出去”之類的話。

第二天﹐好高興不用去上學。爸爸一大早去上班了﹐媽媽在廚房忙著﹐我們小孩就在家裡玩。我們在吃午飯的時候﹐爸爸就回來了﹐他趕緊打開收音機聽新聞。我聽不懂在講什麼﹐只顧著吃我喜歡的豬肉餅。

爸爸跟媽媽說“那些人衝進 力行 的時候﹐幾個女學生跑到學校屋頂﹐牽著手高喊 毛主席萬歲﹐ 然後一起跳樓了”

媽媽好驚訝難過喔。我知道力行中學﹐去那裡看過戲﹐一個很可憐的白毛女生。也在那裡學過唱歌﹐可是我只記得第一句好像是“大海航行靠豆手”。

晚上睡覺的時候﹐爸爸去隔壁巴基斯坦人大鬍子叔叔家。依稀聽到卡里的爸爸大鬍子叔叔說“沒問題﹐沒問題”

我們住二樓﹐早上起來﹐我喜歡去陽臺玩﹐可是媽媽把窗戶和門都關起來了。爸爸帶我們小孩到隔壁大鬍子叔叔家。我本來想我可以和我的朋友卡里玩﹐可是大人要我們躲到樓梯底下﹐不准出聲。

樓梯底下很窄﹐媽媽和我們幾個小孩就躲在裡面﹐爸爸和卡里一家在一起。

在黑暗裡躲﹐我覺得很無聊﹐一點都不好玩。後來﹐後面那條街三樓做染布的客家人的家﹐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哭聲﹐很多男人的叫罵聲﹐還有傢具翻倒﹐碗盤砸碎的聲音。

我好害怕﹐想哭﹐可是媽媽用手指做“噓”的動作﹐要我們不要出聲。

路上的民眾口號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接近﹐媽媽把我們緊緊抱著。聽到大鬍子叔叔跟爸爸說“我去樓下”﹐爸爸謝謝他。

我聽到大鬍子叔叔說“我們這裡沒有華人”

民眾有人喊“別相信他﹗”

大鬍子叔叔說“我在市政府工作。你要不要試試﹖”

後來﹐民眾走了。

大鬍子叔叔回來﹐聽到他跟爸爸說﹐路口的木匠李伯伯的店﹐傢具﹐木板﹐被拿到路上燒了。

就這樣好幾天﹐我們白天都在卡里家。不過﹐好像沒有遊行的民眾來我們這條街了。聽爸爸說﹐這幾天﹐那個晚上愛吹口琴的大個子鄉下人﹐拿著刀擋在路口﹐跟暴民說這條街是他在管的﹐誰敢進來他就砍誰。

我問媽媽﹐什麼是“暴民”﹖媽媽不耐煩地說“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

爸媽聽收音機說﹐“暴民”要華人掛國旗﹐他們就收手。媽媽翻箱倒櫃﹐找國旗的顏色布料﹐連我們的衣服都拿去剪了。用縫紉機縫出國旗出來﹐馬上用竹竿掛出去。那天下著大雨。

過兩天﹐爸爸終於帶我們出門了﹐我們去了木匠李伯伯的家。

爸爸和李伯伯在講話﹐李伯母給我們小孩餅乾吃。我邊吃餅乾﹐邊看著李伯伯的家。他們家好亂﹐到處都是翻倒的東西﹐鏡子裂了﹐做好的傢具都壞掉了。

媽媽說長大的小孩不玩刀槍玩具﹐雖然我只有六歲﹐我想我可能已經長大了﹐因為我再也不喜歡玩刀槍玩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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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島

曲﹕李雙澤 詞﹕陳秀喜 梁景峰

原唱﹕胡德夫 楊祖珺

我們搖籃的美麗島　是母親溫暖的懷抱
驕傲的祖先正視著　正視著我們的腳步
他們一再重覆地叮嚀　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
他們一再重覆地叮嚀　蓽路藍縷以啟山林

婆娑無邊的太平洋　懷報著自由的土地
溫暖的陽光照耀著　照耀著高山和田園
我們這裡有勇敢的人民　蓽路藍縷以啟山林
我們這裡有無窮的生命　水牛　稻米　香蕉　玉蘭花

[後記]有感於近年來泰國兩次重大的群眾運動﹐寫成這篇藉由一個六歲小孩的眼睛﹐來看一個失控的群眾運動﹐可能帶來的影響。

時空背景設在60年代東南亞各地的的排華事件。

*** 加入UDN半年多來﹐十分感謝各位格友對 James 的愛護與鼓勵。年底因工作﹐過節﹐會比較忙﹐所以提早發文。這是今年的最後一篇﹐明年會更加努力的。

祝大家 聖誕快樂﹐新年新氣象﹐身體健康。最重要的﹐祝我們心愛的台灣﹐國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