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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情人」問題系列之一
2008/01/22 13:19:13瀏覽853|回應2|推薦5

對「空屋情人」會有一些新的領悟,是我在看書時發現的,書上寫著一段話:

當我們說有支鉛筆是黃色的,好像黃顏色是這支鉛筆的屬性之一,卻忘了這其實是當我們看到這支鉛筆的時候,我們的神經系統和外在世界物品互動的結果......。註1

在判定鉛筆顏色是否為黃色的時候......註2


以上這段話讓我聯想起我一段小時候的回憶,
(其實我的記性並不是那麼好,獨獨這段記憶與感受卻是特別鮮明)
記得那時是小學一年級,老師在教小朋友認識顏色,
當老師拿黃色紙張時,便告知我們,那就是黃色;
拿紅色紙張時,便告訴我們,這就是紅色......。
教完後,老師當然要考考我們,便又一一拿起來問大家。


記得當老師拿起其中一張色紙問我們時,
我也許因為上課不專心,所以就隨口答出自己腦中所想的顏色:「銀色。」
想當然爾,老師一定是一副很頭大的樣子在看著小小的我,
然後又再次有耐心的告訴我,那是叫什麼色,而不是銀色。
老師沒有打我、罵我,可是在我心底卻覺得羞恥又疑惑。
羞恥的當然是,全班都知道那是什麼顏色,就只有我一個稱它為銀色;
疑惑的是,為什麼它就不能叫做銀色?

當然,這個疑惑我是沒有機會問出口得到答案的,
就算問了,老師也不會回答我真正的因由,
因為,七歲的小孩子還太小了,哪能懂得道理啊?
只會越回答越多問題而以。(哈哈)


當然,等長大了以後就知道,
我們打小接受所有的教育、知識,
便是在做定位,也就是在建立共識與規範。
除了教育知識的規範,巨大的社會也在做倫理行為的規範,
這麼多東西加諸在人們的身上,由人們的行為產生意識形態,最後形成了體制。

拉拉雜雜了一堆,終於要進入主題了,空屋情人中曾有一個問題是問著:

「為什麼男主角後來選擇與女主角生活在一起,而沒有像其他英雄救美式的故事一樣,帶她離開那個家?」

我覺得就是因為男主角已經完全脫離了那些體制上的束縛,
就如同他已回到小時候的我那樣,腦中所想為何便是他所認定的什麼。
他知道大家的共識與體制在哪裡,
但他已經可以從容的行走於體制之外而不被他人判定為他是經離叛道、異類。
(經離叛道的人,我覺得他們的思想其實仍存在著體制的綱本,所以通常態度是較為張牙舞爪、叛逆的)
所以,既然男主角已不在乎體制的存在,那麼在哪裡生活又何妨呢?
就算二男一女又如何呢?
就算他非她名義上的丈夫又如何呢?
這一切也只不過是回歸到沒有文化的時代而已,有愛就好。

ㄟ....我覺得我最後下的二句結論並不是很好...
因為如果整個社會若真回到沒有文化的時代,那智能可能會越來越低(爆汗)...
所以,我的結論的重點不在最後二句,而是在於「體制」。
當然,這部電影在探討的也就是這個,
所以,若說是男主角取得他內心與外在的平衡來做結尾,也許會較適合一點。

註1:此段話來自於 早川 ( S. I. Hayakawa) 〈語言在人生中的作用:一項有關正確思想的指引〉, p.136

註2:出自〈新聞倫理〉p.50

(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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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rose
非非之想─意識的擴張與出離
2008/02/06 00:33

關於黃色之隸屬鉛筆的屬性

妳的「非非之想」倒是很有趣啊

我想到的倒不是體制的問題

(實在很想叫妳把「體制」二字給忘了,就像張三丰對張無忌所傳授的太極心法,是這樣對吧?因為我幾乎從沒看過武俠小說。雖然我爹是武俠小說迷,但活了這麼大歲數,我只看了一部《碧血劍》,還是被我年輕時的哥兒們給逼著看的)

而是一種遠離常識的出離狀態,或說是意識擴張的狀態

就像是人們對梵谷畫的評論

人們總傾向以病理學的方式來解讀有悖常情與常理的現象

我不是反對,而是覺得太淺了

寫過美麗新世界的赫胥黎曾說過他吸食LSD後曾出現和在梵谷畫中所經驗到的相同感受──那是一種人類意識擴張後的狀態,是一種狂喜

當然在此,我不是要鼓勵大家吸食毒品,不過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荷蘭嚐嚐大麻蛋糕就是了

我在想搞不好年幼的妳,還沒有那麼認真想做點什麼

那時候的意識是自由的,還不被常識給羈絆

偶然的出離與擴張,搞不好讓妳驚鴻一瞥事物的本來面貌


眇眇
空屋情人一二感
2008/02/01 05:17

「如何與體制相安無事的共存下去?」幾乎是每個怪咖都不得不被迫思考的議題。

金基德這部片說穿了,應是導演自傳式的寫真,也應是為自己生命覓尋出路的一種思索與一種實驗。當然,整部電影是一種隱喻的敘事,而非寫實的反映。

金基德酷愛練功,這點很鮮也很能說服我。而練功所為何來?竟然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到自己,讓自己得以安然寄生在體制之內。電影中的男子武藝雖高,卻很難讓人有光明磊落的正氣之感,換句話說,那是見不得天日、無法見容於世人的類似鬼魅、陰溼苔蘚般的存在。

習武練功對男子而言,不同於一般文化所賦予的價值觀,純粹就只是一種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在監獄裡,他更深刻體會到體制監控力量的無所不在──那一種無所遁逃性,因此讓他更積極修練出如何與人共存卻不被查覺的能力。

在自身天性不可違,外在體制不可抗的情況下,金基德發展出了一套獨特的生存哲學、一種秘密找到自由的方式,他不再逃避人、不再乘虛而入闖空門,而是隨體制呼吸把自己隱身為鬼魅,而既是鬼魅就不占據現實的質量,即不被現實所意識與追緝,如是一來,體制於他,就好比水之於魚,源源供他所需的一切,他卻無須背負回饋反哺的義務。

《空屋情人》這部片最吸引我的地方,在於金基德用一種很炫卻非常實際的態度來面對這個問題,可謂充滿了奇想的嚴肅精神,既是思索的、實驗的、調侃的而也是嚴肅的。試想,若換了另一個導演來拍體類制的題材,一定把它弄到沉重不堪,永無救贖的邊緣人處境。但既是奇想,也就什麼都變得可能了,它讓諸多活在體制內的羊咩咩看得一愣一愣的,覺得還蠻好看的(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渾然沒有意識到這部片根本在和他們所崇奉的價值大唱反調,真是太高妙了,若要說到崇拜的偶像,他真是我最想成為的那種人──就像佛陀的拈花微笑,大家都看到佛在撚花、佛在微笑,唯有摩訶迦葉尊者會意了佛授妙法的真諦。世界熙熙攘攘、人群倉倉惶惶,我們既被世界察覺就得要裝模作樣搬演一點什麼給人看、給世界一個交代,世界是熱鬧的、生命卻是寂寞的,真正的至情至性只能酬一二知己。

寫著寫著感慨遂深、也離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