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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與望 第2話:第一個人類朋友
2009/06/17 22:24:11瀏覽300|回應0|推薦1

  「夏菈,你在那裡做什麼?哇!這血未免也太香了吧!分我一點吧!」樹林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同族呼喚我的聲音。
  「那可不行,丹尼爾。」我冷冷的看了丹尼爾一眼,「牠已經中毒了,我才剛救了牠,今天就先放過牠吧,而且,你應該已經吸了不少血了吧?全身都是血腥味。」
  「竟然放著一隻受傷的動物不吃,去吃這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丹尼爾一臉厭惡的表情看著一旁被我吸乾的屍體說,當他望向我意志堅定的眼神時,他嘆了一口氣聳了聳肩,說:「好啦,我不吃總行了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偶爾也叫我一聲哥哥嘛!」
 「不要,我已經習慣叫你丹尼爾了。」說完後我低下頭繼續幫大灰狗包紮。
  丹尼爾靜靜地在一旁看我替牠包紮,他淡淡的說:「不是我愛說,夏菈,雖然我已經答應你不殺牠,但不代表別的人不會對牠出手,今天就算他不是被吸血鬼吃了,改天牠還是會被狼人抓去,不需要我多說,你也知道狼人下手的方式比我們殘忍多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所以請你不要再說了!」我無法控制的大吼,腦中閃過雙親那血肉模糊不成人型的屍體,我痛苦的用力搖頭想將畫面甩掉。
  丹尼爾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用手搭在我的肩上,等我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只會讓我的情緒更激動而已,再加上他根本就不會安慰人,所以這種無聲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方式。
  過了許久,我緩緩的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大聲的。」
  「…沒關係。」
  沒錯,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種和吸血鬼一樣古老的生物,同時也是我最痛恨的東西,狼人。
  狼人自古以來就和吸血鬼是敵人,我們活動的據點也分得很清楚,幾乎是不會碰面,我們兩族有個共同點,就是每個月有一天會需要大量的進食,吸血鬼是新月的夜晚,狼人則是滿月的夜晚,丹尼爾所謂狼人下手的手法比吸血鬼殘忍的原因是,一旦被狼人當成食物,沒有一個屍體是完整的,我們吸血鬼平常只需要吸一點點血,只有新月時才會殺人,而狼人則是偏好人類和動物的肉、內臟等等,所以每一次進食就會出一條命,而且是死無完屍,我和丹尼爾都親眼看過那樣的慘狀,死者正是我們的父母親,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這麼痛恨狼人,因為他們害我們從小就失去父母,還因此活在那恐怖的陰影下,我那陣子甚至是得了血液恐懼症,差點將自己活活餓死。
  一般人對於吸血鬼不能在太陽底下行動以及怕十字架…等觀念,全都是民間傳說罷了,其實站在太陽底下我們不會有事,只是曝曬時間不能太常,我們在夜晚的視力很好,吸血鬼擁有敏銳的嗅覺和聽覺、伸縮自如的虎牙和瞬間移動般的速度;狼人則是擁有強壯的身體、力氣以及能隨心所欲的變成狼,除了這些異於常人的特性外,吸血鬼和狼人幾乎就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好吧,我承認我的臉是很蒼白,但還不至於無任何血色。
  我們居住在一個風景優美、氣候怡人的山丘上,不僅有一大片草地和滿山遍野的花朵,還有一座位於樹林深處的湖泊,吸血鬼不像狼人是個以族群為單位行動的生物,丹尼爾和我也都是分開行動,平常我都在這山丘上到處逛並順便找食物,這種每天都在閒晃的生活對我來說並不無聊,因為山丘很大,沒事我也不會用很快的速度移動位置,所以在這座山丘上還有很多很多未知的東西等著我去探索呢!

  在那次的新月之後又快過了一個月,在某一天的下午,我遇到了一位藍色眼睛很漂亮的男生……
  「喂,你叫什麼名字阿?」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深灰色頭髮凌亂卻有型的男生站在一棵離我很近的樹上,睜著一雙漂亮的天藍色眼睛好奇的看著我。
  「你要幹嘛?」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這個笑得一副人畜無害的陽光男孩,只覺得他燦爛的笑容閃得我快張不開眼睛了。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啊,就好奇而已。」
  「沒事就不要接近我,會死人的,沒聽過好奇心殺死一隻貓嗎?」
  「我知道阿,看你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就知道了,所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阿?」
  這個人是怎樣啊?我開始懷疑他只是外表長得帥,其實是個聽不懂人話的白痴,當我準備要瞪他的時候,卻對上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我無奈的說:「我叫做夏菈,沒事的話…」
  他打斷我的話並接著問:「夏菈是嗎…我是赫爾,今年17歲,你勒?」
  …看來如果沒回答他的問題他是會巴著我不放的,反正我也很閒,有個人聊天似乎也不錯:「我後天就會滿18歲了。」
  「真的喔!我是昨天才剛過17歲生日!我比你小…362天耶!」他從樹上輕盈的跳下,開心的數著手指,「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散步。」
  「是嗎…那我也要跟你一起散步!」語畢,他便拉起我的手開始慢步走起來。
  我下意識地想掙脫被他握住的手,而他反而握得更緊了,似乎沒有要鬆開我的意思卻也沒有弄痛我,這時才發現他的手好大好溫暖,我還是第一次跟丹尼爾以外的男生這樣牽著手走在一起,想到這我突然覺得臉好燙,看起來肯定是很紅吧。
  「吶,夏菈,為什麼喜歡散步?」赫爾轉過來笑笑地問我,嘴角向上揚了個好看的弧度。
  「疑?為什麼…因為喜歡這裡的環境和風景阿。」
  「真的嗎?我也是耶!…你不舒服嗎?」他的另一隻手覆上我的額頭,我一驚,連忙向後退,卻又被他用握住我的手輕輕的拉回來,「…你的臉很紅耶。」
  唔...赫爾的臉離我好近,頓時間我定在原地腦袋停止一切運轉,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那雙比藍天還要漂亮的眼眸......
  「夏菈?...夏菈?」他用手在我眼前揮一揮。
  「阿...阿?什麼?」
  「呵呵...」他輕輕地笑了笑,將我朝他那拉進一點,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並對我眨眨眼睛,「噓,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喔!」
  「...嗯,好啊。」
  在我點頭答應的那一瞬間,赫爾咧開嘴笑得很開心,接著他就牽著我朝他的秘密基地前進,他很健談,一路上一直向我問東問西的,相較之下沉默寡言的我只需要回答他就行了,這樣的氣氛還真是不錯,令人感到十分的輕鬆自在。
  「我們到囉。」赫爾衝著我神秘地笑了笑,撥開擋在我們前方的樹叢,剎那間有很強烈的光線朝我射來,我有些吃力的用一隻手替自己擋掉一些光,並瞇著眼睛想看清楚眼前是什麼東西,「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夏菈!」
  「唔...好刺眼,...?!」
  在我漸漸適應光線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四周環繞著樹林、正對面聳立著一片岩壁的湖,整個湖面隨著漣漪閃耀著鑽石般的光芒,真是美得不得了,就連身為吸血鬼的我也忘了太陽光射入眼裡所帶來的不適,貪婪地想再多看幾眼。
  赫爾也用手擋在自己的眼簾上,轉向我笑著說:「很漂亮吧!」 
  我抬起頭對他開心地咧嘴一笑,點頭道:「嗯,好漂亮!」
  也許只有幾秒的時間,但在我對赫爾笑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眼睛睜得好大,隨即他轉頭回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臉上卻很不爭氣地多了淡淡的紅暈。
  他輕輕的說:「再等一下,會有另一個漂亮的景色喔!」
  的確就跟他說的一樣,過了不久,太陽被一片雲遮住了,這座湖不再發光後,變成一面鏡子,環繞在周圍的景物都呈現上下對稱的畫面,頓時間還真是有點搞不清楚哪邊才是真的。
  「...赫爾。」
  「嗯?」
  「我問你喔,你是不是個花花公子啊?」
  「啊?!」他一臉驚訝的看向我,「為什麼會這麼問?當然不是啊!」
  「因為覺得你很老練阿,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拉著女生的手不放,熱情地帶她去自己的秘密基地,看漂亮的風景,還不時的朝對方放電,你一定也帶很多女生來過這裡對不對...」說到這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為什麼,我會有點不高興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我真的沒有碰過其他女生,更別說是帶她們來這裡...」說到一半他停頓一下,然後突然壞壞地看了我一眼,並慢慢朝我靠近,「你說我不時的放電啊?那就表示你有被我電到所以才感覺得到我在放電嘛,我真的這麼帥嗎?難不成你是在吃醋?」
  我強忍住想逃的衝動:「怎...怎麼可能,我們今天才剛認識,我又比你大...」
  「哦?真的是這樣嗎?」他的臉停在距離我只有三公分的地方,直直的望進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看透似的。
  我緊張得想逃避他的眼神,可是他卻用左手抬起我的下巴不讓我看向別的地方:「你要幹嘛?」
  天吶?!我竟然連聲音都在抖!夏菈你這個白痴、笨蛋,加幾級都不夠的傢伙!原來你也是『外貌協會』的!原來你也是個那麼容易動心的女人,對方可是個人類啊!醒醒啊!!
  「呼...」他嘆了一口氣,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巧的是我後面是一棵樹,我就這樣被他壓著。
  「赫爾...,我動不了了...」
  「拜託,不要說不可能...」
  「欸?」
  赫爾一反剛才開玩笑的態度,一本正經的說:「對你來說我們也許只認識一天,但對我來說你是我喜歡很久的女孩啊!夏菈!當朋友都不行嗎?」
  「啊?!這個...」太...太突然了,我竟然被一個剛認識的小帥哥說我是他喜歡很久的女孩?!這叫我該如何反應啊!!
  「不行嗎?」他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看我。
  又是那雙令人招架不住的眼睛,赫爾這傢伙還真是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雙眼,定力太差了,我紅著臉說:「如果是當朋友的話,那...那我可以接受啦。」
  聽見我願意跟他做朋友,赫爾原本那無辜的表情又再次展現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看在他這麼高興的份上,我也回應他一個淡淡的微笑,接著我們就繼續坐在湖邊聊了一整個下午,一直到天色已漸漸暗時... ...
  「哇,已經這麼晚了,」我看著黃昏的夕陽,再看向一旁仍然握著我的手不放的赫爾,「你不早點回去家人不會擔心嗎?」
  他一臉不在乎地玩著我的手:「嗯?不會阿,而且家裡也沒大人...」
  「?!什麼意思?」難道他跟我一樣是沒有父母的小孩嗎?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從我懂事的時候就一直是姊姊在照顧我的,爸爸媽媽好像是死掉了。」
  我驚訝的瞪大雙眼,那麼小就已經沒有父母了?!我的爸媽是在我9歲丹尼爾16歲時被狼人攻擊的,一想到赫爾比我悲慘,我不禁同情起他的遭遇,眼框也開始盈滿淚水。
  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別哭阿,這沒什麼的,我姊姊足足大我8歲,把我養大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
  「大你8歲?跟我哥哥一樣大...」
  「真的啊!也許改天可以讓我們的哥哥和姊姊碰面認識認識,說不定能湊成一對呢!哈哈...如果你哥不喜歡同年紀的女生的話,我們中間有兩個姊姊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喔!」
  「怎麼這麼多?!你大姊真的很不簡單耶,在你懂事前就要養活你們四個弟妹,那時她最多也才11、2歲而已吧,我哥在我9歲的時候開始獨自養我,他那個時候早就已經16歲了,還常說光是養我一個就把他累翻了,更何況是你大姊要照顧的可是小嬰兒阿...」
  赫爾露出敬佩的神情,點頭表示認同他大姊的偉大:「是啊,真的很了不起...,不說這個了,我對你比較有興趣,為什麼你哥會從你9歲時就開始照顧你?」
  「跟你一樣,我爸爸媽媽也已經過世了,他們在樹林裡被『猛獸』攻擊了。」
  他猛震了一下:「猛獸?」
  唔...我要怎麼跟他解釋狼人的事啊?
  「嗯...樹林裡不是常常有猛獸出沒嗎?什麼熊阿、狼阿、蛇之類的。」
  他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忽然,他把我往他那邊拉過去並將我溫柔地抱在他懷裡,還寵溺地揉我有如黑緞帶般的長髮。
  他的胸膛好溫暖,他的擁抱也是這麼地溫柔,第一次有丹尼爾以外的男生給我如此的安全感。
  可是這樣被異性抱在懷裡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抬起頭卻發現他的臉離我好近,我趕緊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頭頂還傳來他的輕笑聲。
  「赫爾...」
  「嗯?」
  「......」
  他摸摸我的頭,說:「呵...,不早點回去你哥會不會擔心你啊?」
  「阿!」我竟然忘了跟丹尼爾約好今晚要一起吃晚飯!他現在一定已經在等我了!
  赫爾鬆開環住我的手,大手覆上我的臉頰:「我明天再去找你可以嗎?早點回去吧,別讓你哥哥擔心了,嗯?」
  話才剛說完,丹尼爾就從我後方的樹林走過來:「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這話很明顯是要跟我說的,但打從丹尼爾出現時他就一直盯著赫爾不放,而赫爾也不是真的呆到不會看場合,他也一臉嚴肅的回看丹尼爾,兩人就開始玩起了『瞪眼遊戲』,我擔心丹尼爾會突然衝向前去殺赫爾,畢竟赫爾的味道可算是中上等級的,愛好美食的丹尼爾不免會難以抗拒美食的誘惑,再加上現在這個樹林裡只有我們三個,要動手實在是太容易了。
  我有些緊張地拉了拉丹尼爾的外套,想試著將他的思緒拉回來,因為赫爾是第一位主動跟我聊天的人類,甚至想跟我交朋友,對我來說是個難得的緣分,
丹尼爾轉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又有些惱怒的咬著下唇,似乎是在掙扎該不該跟我說。
  「…既然你哥哥已經來了,那我也該走了,晚安,夏菈、夏菈的哥哥。」赫爾打破寧靜,率先開口說話,在臨走前他還回頭跟丹尼爾對望一會兒後才轉身離去。
  他走遠後,丹尼爾立刻問我:「你是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今天才剛認識的,...你剛才有看到什麼嗎?」該不會讓丹尼爾看到赫爾抱住我的畫面吧。
  「沒有,怎麼了嗎?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阿!」
  我連忙揮手說道:「沒有沒有,只是朋友而已!倒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阿?」
  「...沒什麼,不重要的事。」丹尼爾對我扮了個鬼臉,「我只想跟你說他的血好香啊!」
  「果然沒錯!丹尼爾你果然是個愛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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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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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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