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在電視談話性節目中,聽到某婚姻諮詢專家,給現場失婚婦人的忠告:「受苦是教訓還不夠」。
這句話乍聽起來,不無幾分道理。但是,幾經推敲,似乎又不那麼的周延合宜。像發現新大陸般,好奇的我對這句話質疑了起來。於是,我把這句話暫時擺在心板,伺機找對象,再闡發闡發它的意涵。
辦公室隔座的實
結交了八年的男友,突然提議分手後,便揚長而去。郎心狼心,她百思莫解,卻又無可奈何。像世界末日降臨般,摧毀了她的一切:掏空了她的心,擄走她的靈魂。大半年的時間,白天行尸走肉,夜晚則涕濕枕衾,垂淚到天明。體重掉了十幾公斤,形容枯槁得像個鬼。天天在錐心泣血,還時時眼巴巴痴痴地盼著伊人,奇蹟似地出現在她眼前。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惡作劇一場 ……
出生於新竹縣新埔鎮,家中長女的她,自有記憶以來,幫忙家裡經營的餐廳生計。天天都在抽油煙機單調的隆隆音響下,繁忙的洗洗切切,掌廚、端盤子,刷洗爐具、炊具、餐具,清理廚餘、垃圾、拖地。從來沒有好好的做功課,成績一直不好。國中畢業,別無選擇之下,就讀苗栗高中。天天還是輾轉通勤,回家幫忙。大學連考了三年,只能選讀四技二專。之後插大,考上東吳中文系夜間部。後又考上研究所和師資班。求學過程,因為不夠努力,基礎不好,吃了不少苦……
實
第二個討論對象,我鎖定了年齡相近的貼心的手帕交,談談她的看法。
她說,妳都知道的。從小被捧在掌心,呵護保護太過。出社會後,不管是××、××、或××、××,每一方面,都跌跌撞撞、焦頭爛額,受創得轟轟烈烈。
這一、二十年,社會大學給予她「震撼教育」的洗禮。「受苦是教訓還不夠」這句話,她也相當的予以肯定與附議。
第三個諮詢密友,我常常暱稱呼他為「智慧」。因為,藝高膽大、慮周行果、圓融練達的他,總是有辦法在三言兩語間,啟發我茅塞頓開而身心安頓、寧靜。他才是「智慧」的本尊,本「智惠」只不過是個小嘍囉罷了。
「智慧」說:「你也認同受苦是教訓還不夠嗎?」
讚!果然高明!只是句尾小小的一個「嗎?」字,誘導我逆向思考。又幾乎瞬間瓦解了之前對這句話的疏解。
是呀!難怪,我從頭到尾,一直無法說服自己,完全同意這句話……
悟空保護三藏法師往西天取經。歷經九九八十一次磨難之後,才功德圓滿,修成正果。修道路上磨難多,只是小說家虛構的精采情節。現實人生,一定有需要這麼多災多難嗎?
青年朋友們!現實人生,不一定需要那麼多災多難。其實,人世間有太多的災難是可以避免的。容我悄悄告訴你,在受苦受教訓之前,你不妨把自己拿來做個實驗。試驗方式有四,或者隨機任擇其一亦可。
第一是煞車。專家應會定義為「節制」。
懸崖之前,煞車勒馬。亡羊之後,煞車補牢。火坑之前,煞車裹足。任何事件,在釀成災難之前,及時煞車。日常生活中,舉凡食衣住行育樂、吃喝玩樂拉睡:看電視、玩電玩、讀漫畫,通電話、講手機,上網、迷網,聊天、打屁,垃圾食物、宵夜,瞎拼、購物、使性子、發脾氣,痴心、幻想,發呆、做白日夢,熬夜、賴床……隨時都要查驗、配備自己的煞車器機制,時時節制。否則你的電訊費、成績單、上學的遲到缺曠課、親子關係,體重、健康……在在都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第二是聽話。
十六、七歲的你,頸項總是向著窗外藍藍的天。迫不及待要脫離父母、師長的庇蔭,試圖試探以自己的羽翼,振翅高翔,翱遊天際。你,似乎是長大成人了。只是,三不五時,不小心又會與父母、師長關係緊張。因為父母、師長的每一句叮嚀、垂詢,只是你耳邊陣陣吹過的輕煙。成為父母不放心,加強三令五申的再提醒,又往往流為瑣碎的叨絮。猶太人云:「遵循前人遺訓,在一定規範中生活,才是平安順利之道。」父母、師長實在不忍心,寶貝心肝的你,重蹈他們年少輕狂時期,因為不懂事、聽不進父母師長的忠告,所犯過的錯,繞過的冤枉路。「聽話」可以讓你不必複製父母、師長領受過的慘痛。
第三是反省。
君不見法院、監獄裡出入者,盡是「慣犯」?前門遲到登記,川堂罰站者盡是「慣犯」?作業遲交,考試不及格盡是「慣犯」?違法亂紀、作姦犯科者盡是「慣犯」?所謂的「失敗為成功之母」,指的就是累積了無數次的失敗就能成功嗎?錯!錯!錯!桌球國手陳靜說過:「人太多,機會太少。」「贏別人之前,要先贏過自己」。所以,這句格言應該要修訂為「記取失敗經驗為成功之母」。穆斯林教徒一天有五次要向「阿拉」真主交心,曾子聖哲吾日三省吾身。平庸吾輩,每夜安寢前,回顧當日的視、聽、言、動,是否不愧不怍、不羞不悔?人群舞台的演出是否忘我、走調?上台下台的身影是否優雅、謙和? 及早培養好反省的習慣,會及早讓你每一個明日,誕生另一個超越了今日,更茁壯進步的你。
第四是後果。
因果是宇宙之中唯一顛仆不滅的真理。也不是任何一個偉大宗教所能救贖的。所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義必自斃」。凡事作進一步觀,預先想到後果。在放浪形骸,胡作非為之前,作進一步觀。只要三五秒鐘的不躁進於當下,先沙盤推演。預想後果是不是你堪以設想?預見下一步你可能要面臨的處境,預想到可能連帶產生的牽連或改變,預想到可能承擔的後果,預想到可能要付出的代價。古人云:「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說明了大多數的教訓,都是在災難造成之後才被重視。
信不信由你。只要你把上述的「智慧四魔法」,拿來玩玩。雖然不敢保證你「無災無難到公卿」,至少也趨吉避凶,消災解厄不少。 「受苦是教訓還不夠嗎?」大孩子們,你們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