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那些激越的改革口號,某些選民難免還是會有一些顫動,好像陰暗的斗室內,從窗鏡瀉進了少許陽光,還是不免振奮,但當發覺這些改革口號與教條,不過是出自於一個投機的政客,那些顫動就立即消隕無蹤,並且會作嘔,且湧出一股被褻瀆的強烈反感。
況且,一些打著轉型正義名號的改革呼求,由於歷史巨輪轉動得太快,還顯出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唐突與荒謬,就像改中正紀念堂的名稱,那種夸夸其詞、大張旗鼓的模樣,好像今天大部分的民眾,仍將蔣介石當成神武英雄在膜拜,於是要打著轉型正義的旗幟,非得把這位故總統的尊寵徹底的卸下,方得稱心如意。
很多正義其實是在寧靜與若無其事之間,就已經被時代消化了,中正紀念堂的意義早已轉化為兩廳院的文藝、戲劇與音樂的藝術之境,或者是大型演唱會萬頭鑽動青春奔放的廣場,當然,偶爾它也上演著抗爭的戲碼,也有人在此進行肥皂箱式的政治演說,那方躲在背後很遠的紀念堂本身,早就是人們記憶中最隱微的一隅。
那麼,把蔣介石又忽地搬出來當成主角,進行一種歷史批判式的攻訐,不過是無謂地在屁股放一把火,自己叫疼罷了,誰會真理念這種自慰式的把戲呢?轉型正義好似非常的高尚與凌空,但這跟轉型正義有什麼關聯呢,游錫堃的那些叫囂,真的只剩下空洞、虛無而無力的政治消費。
它的荒謬在於,台灣自己在進行音速式的歷史遺忘,什麼都時興一兩下,馬上就拋諸腦後,像什麼國民黨的黨國體制,早已隨風縹渺,蒙上厚重的歷史塵土,卻偏有一個已經執政的民進黨主席,很反諷地用力翻挖,不准人們一刻或忘。
當今誰最在乎符號呢?過去是國民黨,如今卻正是號稱民進黨,正名就是一種符號政治,並且將符號政治當成正義的唯一內容,這其實是一種衰敗的癥候,當再也找不到前路為何時,就去歷史堆裡翻找一些不對勁的符號,猛力批判,自瀆地自以為這就是改革,但真實的意涵卻是,這是一種螺旋性的墮落與沈淪,因為他的腦袋已經纖維化,根本就不能找到真能適應時代的新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