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夸夸其談主張「釣魚台是日本的」的李登輝,昨天露面被問及,居然說日本政府購下釣魚台,是「人家的兒子要討漂亮老婆,干我們何事?」
正在此際,連戰以領袖代表身分參加在海參崴舉行的APEC,親會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又會美國的領袖代表國務卿希拉蕊、日本首相野田佳彥及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一時之間,連戰參與了五十二年前蔣中正會艾森豪以來台美首次的「元首級」會晤,重啟了TIFA的談判大門;又完成了五十五年前蔣中正會岸信介以來首度的台日「元首級」會晤,為漁業談判鋪墊;這一切,可謂均與連戰在二○○五年赴北京首晤胡錦濤的「破冰之旅」脈絡相連。
連戰的政治人生,曾是「成也李登輝」,亦是「敗也李登輝」,但最後他又從李登輝給他造成的失敗中重新站起。李登輝曾全力提攜連戰,以連戰為二○○○年的接班人;但李登輝當時造成的亂局與頹勢已不能支撐國民黨,自然也支撐不住連戰。歷史已十分清楚地指出:二○○○年的失敗是李登輝的失敗,連戰可謂是替罪者。
以連戰與李登輝對照,連戰因騰駕歷史而再起,李登輝則因誤判歷史、玩弄權力而致自貽伊戚。李登輝在十二年的總統大位上,將自己的權力擴張至極大程度,以致自認可以扭曲歷史,最後卻抵擋不住歷史的反撲,落至一敗塗地;而連戰則在李登輝給他造成的失敗中,且在他自己跌落權力谷底之際,回應歷史,騰駕歷史,儼然成為解嚴後最能影響歷史並創造歷史的卸任政治首長。
且看此時李登輝的喃喃自語,及陳水扁的身繫囹圄,即知政治人物的終極成敗不在曾經擁有多大的權力,而在能夠洞燭歷史、騰駕歷史。
連戰的二○○五年破冰之旅,正是騰駕歷史、創造歷史;胡錦濤對連戰的回應,並將兩岸自此導向「和平發展五願景」,亦是騰駕歷史、創造歷史。連戰因而成為APEC「領袖代表」的不二人選,此次在海參崴與即將卸任的胡錦濤二人舉行最後一次「元首級」會晤,這是連戰自己創造的歷史,相信未來的兩岸歷史亦將延承二○○五年連胡會的筆路語法繼續寫下去。
回頭看李登輝,此時他已如迷失在歷史重霧中的無頭蒼蠅。他從「國統綱領」,跌到「台獨教父」。他幾乎毀了國民黨(如果不是連戰救起),又挾持陳水扁而毀了民進黨。他說「釣魚台是日本的」,因為他主張「中華民國已不存在」。在二○○七年,李登輝眼看馬英九將當選總統,竟對香港媒體說:「我不是台獨教父,從來沒有主張過台獨。」接著,見到馬政府腳跟不穩,又回頭去抱蔡英文;等到馬連任,兩岸大勢已定,他又說:「喊台獨沒有用。」這正是一隻無頭蒼蠅嗡嗡嗡亂飛的景象。
在李登輝的政治哲學中,顯然認為權力可以強過一切,甚至可以勝過歷史;面對他不喜歡的歷史真貌,他將歷史視為惡龍,而自以為是可使歷史一刀斃命的屠龍者;但連戰的政治哲學顯然不同,他不會想扮演不知量力的屠龍者,而是設法攀上巨龍的脊背,騰駕巨龍,騰駕歷史。如今見到的屠龍者李登輝遍體鱗傷,甚至一再退縮牆角,否認自己是屠龍者;連戰未能屠龍,卻是身手不錯的御龍者,沒有人能否定他為兩岸帶來「和平發展」的御龍效應。
李登輝毀了自己,也幾乎毀了整整一代的台灣藍綠政治菁英,包括陳水扁在內。最後沒有毀在李登輝手下的,大概只有連戰和馬英九二人;而連戰不但從李登輝給他造成的廢墟中再起,甚至將李登輝的失敗化作自己的政治養分,因而為兩岸創造了「和平發展」的契機,馬英九亦在連戰的心血鋪墊上出發。連戰自稱「俯仰無愧」,誰曰不是?
政治人物不可狂妄地玩弄權力,而須明智地騰駕歷史。李登輝曾在現實中一時成功,卻敗於歷史之中;連戰則曾在現實中一時失敗,但成於歷史之中。這是連戰與李登輝留下的歷史對照,也是屠龍者與御龍者的對比。
歷史充滿弔詭。李登輝說:釣魚台是日本的。在未來的歷史中,有一天也許會有人問:李登輝是不是台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