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蘋果】02 - 我不是文藝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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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蘋果】02

2011/11/22 22:06:17瀏覽493｜回應1｜推薦6

　
　　「小考、小考，又是小考！」千綺趴在我的桌子上，無理取鬧地說著。

　　我拿起早餐的奶茶喝著，「沒辦法，快學測了嘛！」

　　「我不想學測……」抱著外套，千綺趴在我的桌上。

　　「妳很無聊耶！」我笑著看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其實我也不想參加學測，或者該說是不想長大、不想畢業，因為長大後就不能繼續這樣，每天跟大家一起笑鬧。

　　但卻不得不長大。

　　「不過大學生活好像很快樂耶！」千綺傻笑著，自顧自地幻想起自己的大學生活。

　　我拿起一旁的單字本，輕輕敲了她的頭一下，「妳有時間去想東想西的，不如快點去背等一下要考的單字。」

　　「喔，說的也是。」她嘟著嘴，走回自己的座位。

　　誰不嚮往大學生活？其實我也是嚮往的要命，只是再怎麼嚮往也無濟於事。

　　好不容易熬過了好幾堂小考和沉悶的課程，放學時間終於來臨，正準備和千綺一起去搭車時，手機傳出了簡訊的鈴聲，是媽媽傳來的。

　　「爸媽今天要加班，不回去吃晚飯了，妳回家要小心一點。」

　　千綺的頭湊近，看著面無表情的我，「妳媽媽？」

　　我點點頭：「加班。」

　　「是喔。」

　　「嗯。」

　　「可是今天不是……」千綺欲言又止。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在心裡幫千綺接完整句話。

　　「千綺，我今天想要搭晚一點的車。」我提起裝滿同學們禮物的手提袋。

　　「嗯，要我陪妳嗎？」千綺小心翼翼地看著我，連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聽到了我的拒絕，千綺只好點點頭，「那妳自己一個人要小心一點喔！」

　　「嗯，謝謝妳。」

　　和千綺道了再見後，我迎著夕陽的餘暉，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著，最後還是走到了公車站牌，只是當時太陽已完全西下。

　　我坐在站牌旁的涼椅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卻又不想回家。

　　一個小時過去了，一輛公車過去了，然後兩個小時、兩個半小時……

　　我坐在涼椅上，翻著手上的書，但注意力卻完全不曾放在書籍上頭，一頁翻過一頁，堆疊著心中的悲傷，和早上上學前看到母親所留的紙條時，心情有極大的對比。

　　「小星，今天是妳的十八歲生日，晚上爸媽幫妳一起慶祝吧！」

　　但是剛才媽媽傳來的簡訊裡，卻絲毫沒有提到這件事情，我知道，他們一定又忘記了，去年也是，前年、大前年都是如此，給了我希望後又把我推入絕望，何必呢？

　　其實我真的不懂，我可以很快去習慣很多事情，但卻遲遲無法習慣父母的忙碌。

　　我看著那滿滿一袋的禮物，都是朋友們和同學們送給我的，但是如今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手機在口袋裡不斷的震動著，卻被我刻意忽略，那幾通電話裡可能會有千綺、維政打來的，也許還有一些是從前的同學打來祝福我的，但我知道，裡頭絕對不會有爸媽的來電，而這也是我不想去接電話的原因。

　　又一輛公車經過，時間已近八點了，這次我仍舊沒有搭上車。會有誰來找我呢？爸媽會知道我還沒回家嗎？

　　一滴水滴到我的課本上，然後兩滴、三滴……，下雨了。

　　我拿起所有東西，蹲在站牌後的屋簷下，還是搭上下一班公車好了。正當我這麼想時，對街停下一輛公車，與回家反方向的公車。一個人影下車，然後朝著我的方向跑來。

　　「妳這個笨蛋。」一道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抬起頭來看著來人，發現來的人竟然是維政，他正站在我的面前，雨水打溼了他的髮、他的臉、還有他的衣服。

　　「維政……」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妳這個笨蛋！手機辦來是要做什麼的啊？電話都不接是怎樣？妳以為妳爸媽在忙，所有人就都會忘記妳的生日嗎？」維政吼得很大聲，雨絲落得越來越快、雨點也越來越大。

　　「維政，你淋雨了，會感冒的。」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

　　「會感冒？我會感冒，妳就不會感冒嗎？一個女孩子，放學了這麼晚還不回家，也不跟任何人連絡，是怎樣？」維政繼續吼著，任雨水打溼他全身。

　　「我又沒有淋雨。」我小小聲地抱怨著，但我說得並沒有錯，因為雨剛落下時，我就馬上到屋簷下躲雨了。

　　我說的很小聲，但維政似乎是聽到了，他沒有再吼我，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我，然後才緩緩地將話說出口，「妳淋溼了。」

　　「我沒有淋雨。」我淡淡地說著，低下頭不看維政，我以為光線的黯淡會使他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還有……。

　　「但是妳淋溼了。」維政走向我，蹲在我的面前與我同高。「妳的臉溼了。」他抬起我的臉，用手指撫去我臉龐的淚水，但效用卻是零。

　　維政的動作像是一把鑰匙，開啟的卻是悲傷，隨著他溫柔的動作，我的眼睛像是關不掉的水龍頭，淚水一滴一滴滑落，不可遏止，似是在跟這場大雨較勁。

　　「嗚……」我咬著牙，努力不讓哭聲從口中流瀉。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希望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維政，而是其他人。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希望看見我哭的人不是維政。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希望自己哭起來沒那麼醜……

　　「笨蛋。」維政向前，將我擁入他的懷中，「想哭就哭出來啊！幹麻忍耐啊！」

　　「嗚……哇……」

　　維政輕拍著我的背。「乖喔、乖喔。」他像是在安撫小孩子般說著。

　　「維政……嗚……對不起……」這一句對不起，有好多好多意思。

　　「笨蛋，幹麻說對不起啦！妳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對不起啦……」又一句對不起，包含了更多的涵義。

　　維政繼續輕拍著我的肩膀，「好啦！好啦！我原諒妳了，好不好？」原本很兇的維政，現在也只剩下無奈。

　　我並不是第一次在維政的懷裡哭，但卻覺得此刻的心情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覺得整個世界只要有維政陪著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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