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晚餐桌上,必會有湯,記得過往的夏季,青菜豆腐湯、絲瓜湯,裡邊都有雞蛋。
因為是炒雞蛋,湯頂會浮著些油花,聞著香,但瞅著難看,有時煎雞蛋的油大些,油花開得更大,就更嫌它,可吃飯時又想要喝湯,孩子這種小臉色自然是被大人看在眼裡,淡淡的說:嫌就不要吃。
後來自己開始燒飯了,老想把這兩種湯,搞得美美的,於是雞蛋就不煎了,直接打成蛋花澆進湯裡。
這下,美是美了,但味不對,光聞就不對,喝起來更不對。
後來又回到煎雞蛋、用煎好的雞蛋製湯底的方式來燒湯,這下,童年那個小臉色終於幡然醒悟,昇華了。
之後,連帶著燒些雞蛋的菜,或在外邊吃帶雞蛋的菜,就知道,雞蛋若色艷如花,泰半不會有老氣橫秋的炒雞蛋來得香,就像昔日家裡燒的那些帶雞蛋的菜、湯,雞蛋看來老、枯,但就是出味。
昨個在廚裡燒這菠菜炒雞蛋時,想起了在廚裡這道場,曾經有過這麼段,幡然醒悟的歷程。
雞蛋,覺得它挺仗義的,默默地支持著會燒飯的與不會燒飯的,對於烹飪的各種想象,更常雪中送炭,把一碗白飯、一碗麵條,變成了一頓不單只是飽足而已的佳餚。
雞蛋,是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