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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1 00:36:04瀏覽292|回應0|推薦13 | |
03是,我愛上一個男人 生命中最大的耗損是青春以及餘年。羅曼朵回鄉看了父親一面,她把愛情的愉悅收藏地服貼,她不能讓父親知道小女孩長大了,那代表著失去,她不能這麼清楚明白地表現出來──噢,父親,我終將離你而去。因為她的存在是母親的逝去,對此,羅曼朵其實充滿歉疚,那種愛人不在身邊便感到痛苦的感覺,父親孤獨地承受著,她無法持續待在父親身旁,她害怕父親看著她時,心裡想起母親過往種種的失落眼光。 客家庄裡皆是質樸的生活,務農為主,生活裡的唯一喧囂就是賭,賭錢是膚表,賭掉餘年才是最後的籌碼。從頭髮、衣著、鞋襪的清純著裝,她靈巧地用質樸回溯父親心中的女孩模樣,父親知道他的女孩己不是株待放睡蓮,這從曼朵總是凝滯緩思的眼神與動作中透露心有所屬,當他擁抱著羅曼朵時,她身上已存有一種混合的體味。他是明白曼朵的孝心,多年的心願是該好好地放下,因此,他撒了一個父愛的謊──「曼朵,一直都有人在照顧我的,放心吧。」餐桌上的精細菜餚應是出自愛上父親的女人。的確,父愛的刺謊讓曼朵鬆了一口氣。 在羅曼朵與親情綿密禱告的浸洗期間,費里尼蓄勢待發的生命能量如暴風成形。就在羅父撒謊的當刻,費里尼透過鏡頭也撒了一個謊,他告訴一位年長的喀什米爾女詩人:妳的眼睛裡有種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神秘美。在那當下,那個謊,也許對費里尼而言是真實的;羅父的謊,對羅曼朵也是真實的,這一切,只因為愛,只因為某種曖昧不明的愛哪。 女詩人呢?費里尼撥動她那詩意的琴線,那蘊釀己久的心靈美樂奏鳴,她感覺自己如不斷下墜的八分音符,她喊不了停,她必須趕緊把這種地嶽之歌記載下來,她吟唱起一首歌,配合著手足舞蹈,由內而外曼妙翩飛。她唱著:他踏著慾望的水路,摘取葉瓣上等待黎明的朝露,在我生命最低限時,留住所有的消逝。 同一聲「逝」從女人貞潔的喉頭發出,羅曼朵向父親坦承,「是,我愛上一個男人。」在那當下,那聲坦承,對羅父是種謊言,沒有愛情如此輕易,年輕的羅曼朵不懂得如何看透謊言;對費里尼而言,女詩人是他第一次想對自己坦承,那身體一直按奈撒謊的延宕;對女詩人,就簡單多了,費里尼的鏡頭是她期待已久的真實謊言。 羅曼朵給父親一個深長的吻,她感激著父親願意放開手中的絲線,讓他的女孩受傷。當羅曼朵走出家門,政治選舉的宣傳品像一張張的情詩、河水的惡臭也是可以忍受的氣味、汽車排放的廢氣頂多摀著一會,像閃過一個忍不住的屁,所有的事物都像莫內《窗前的卡蜜兒》般,悄悄地出走,殊不知,這一走,所有的人都出走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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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