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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05 22:39:04瀏覽808|回應1|推薦39 | |
|淡水‧阿給|薩芙 每隔一陣子,我就會去淡水。 走同樣的遊客路線,吃同樣一間店的阿給。 最近去的那天早上,陽光正烈。我跟一位在市場擺攤的阿婆買了一頂遮陽帽,淡米色,滾布邊,側邊別了同花色的一朵玫瑰。 在車廂的晃動中,哄哄固定音頻的車軌聲,我數度半醒半睡。在到站的廣播聲中,驚醒,匆忙下車,那頂跟我相處不到一小時的帽子,被迫與我告別。 我在詢問處填寫失物單,抱著一絲可能的希望。站員說:若今晚沒有打電話給妳,記得明天再打去失物中心。 好,我說。清楚明白今天特別關鍵,丟失的物品能再找回來,並不取決於價值,而是有沒有遇到熱心的人。 十點三十二分,我在淡水的捷運上,丟失了一頂帽子,難過的不是帽子本身,而是我彷彿丟失了注意力,因為那段車程有陽光會從窗子進來,暖烘烘地,我就像養在籠子裡的小雞,眼皮不知怎麼就軟癱下來,就像一塊正在烤箱裡,正在膨脹的海綿蛋糕,徐徐的冷氣,正把我的暑氣冷卻。 不僅如此,這趟旅程,我還變了心。 走同樣的遊客路線,卻吃了不同家的阿給。 它的阿給傷了我的味覺記憶,冬粉不對、豆皮不對、鹹辣的程度讓舌頭拚命否決,一面吃,一面覺得對不起隔壁,懊惱難免,並且在心中發誓下一次的絕對忠貞。我下次會乖乖多走幾步路,乖乖繳納我的問候,「老闆,給我一份阿給。」 為了洗去這份重重疊疊的憂傷,我需要一點甜。 飲料店沒人排,趕緊趁隙點。老闆娘叫學徒去拿瓶鮮乳,開了瓶的鮮乳在極短的半拋物線,閃過杯緣,半滿杯子。老闆娘把那半杯遞給我,要我自己加茶、封口。我抬頭看店招牌,原來,這家店叫「自己來」。 一份阿給、一杯奶茶竟然撐飽我肚皮,遊客路線來回兩趟都消不掉肚子裡的氣。好佳在,那天晚上,我接到了電話,這頂失而復得的帽子想走一趟跟我不一樣的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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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