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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16 10:38:51瀏覽1967|回應0|推薦10 | |
銘記流言板(1002) 一個總統之死(二) 關於槍聲響起那晚﹐發生在子丑公寓大廈的事﹐我不是清楚的﹐都是卜山﹑卜石零零碎碎說給我聽的(我若問﹐他們也能夠說上一大堆﹐至於是真或失真﹐我無從認證﹐更無從推翻﹐因為我當時是昏昏沉沉的)﹕ 【你不善飲﹐醉得自己站不起來﹐我們好些﹐可以用腳走路。走到門口﹐把你放下﹐坐在門邊地上﹐我們一個人手裡抱著東西﹐一個人掏鑰匙開門。我們有點兒是一邊一個人﹐握住你的手腕﹐將你倒拉進屋的。你比我倆高大﹐身子沉﹐不好對付。 我們臉是朝外的﹐看見一個帶帽子的人﹐在對面的廊道上走過(我聽著﹐嘴舌囁嚅﹐記得想插嘴﹐想要說出什麼﹐終究沒有﹐因為實在想不起來想要說的什麼。)就在關上門前﹐槍聲大作﹐聽來是由對面斜過去兩戶的門裡傳出來。你被驚動了一下﹐又迷糊過去﹐把你扶上床﹑脫鞋蓋被後﹐卜山當過義警﹐也許敏感性使然﹐我們去到對面探個究竟。 果然﹐對面廊道上一戶的門是沒有全關上的﹐難怪﹐槍響辨位不那麼難。把門稍微推開四﹑五公分﹐就立即無死角地瞧見裡間地上的一個人頭﹐由太陽穴沿著耳朵臉頰到地上流下大灘的血﹐一動不動。卜山本能地馬上打電話向警方報案﹐我們等在門外﹐不越雷池一步。 辦案人員到達現場﹐有人似乎認識卜山﹐嗅出我們兄弟滿身酒氣﹐只問了當晚行蹤﹑槍聲響起前後所見所聞﹐囑咐隨時候傳﹐就讓我們走了。】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眼睛睜開時﹐竟看到巴姊坐在沙發上看報。她見我醒來﹐先是問我﹕ 「覺得怎樣﹐好些麼﹖」對我而言﹐這不是客套的問安﹐要聽了巴姊下面講的大事﹐才會知道他怎麼體諒﹑尊重別人的感受﹐總是讓人覺得被擺在第一位﹐別的其次。就因為這點我自認很在意的體會﹐我對巴姊相當有好感﹐也許甚至可以說是敬意﹐雖然相識不久。 「嗯﹐昨晚確實喝多了﹗你呢﹖」 「我習慣了﹐還好。昨天要你別再喝下去﹐不聽呢﹗一定有事擱在心頭。今早開車聽到新聞﹐就很急﹐趕緊聯絡你﹐你不接電話﹐我更急﹐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到你這兒來。還好卜石打來電話﹐說不放心你﹐尤其是如果你知道了這條新聞﹐問了我今天上午有空﹐要我來看顧你一下﹐卜石剛走。」 「謝謝﹗什麼新聞這麼大條﹖」 原來﹐某報頭版頭條新聞﹕子丑大廈雙屍命案 疑似他殺 「啊﹗什麼﹗﹗﹗什麼﹗﹗﹗」我失聲大叫﹐一把抓住巴姊遞過來的報紙。 後來接著幾天﹐關於子丑大廈雙屍命案的信息﹐塞滿了報紙﹑電視新聞﹑網路。案情報導早新晚異﹐這是X市向來的媒體生態﹐但案情調查﹐實質並無進展。 想殺人就殺人﹗被殺的如果不是壞人﹐害人的惡魔卻可能還到處吃喝逍遙﹐有時甚至是被判刑定讞並遭通緝的﹐還在社交媒體上公然晒照 - 竟是跟法務高層官員聚會合照哩﹗這是X市民向來不陌生的官場生態﹐這是什麼世界﹗﹗﹗ 如果被殺的是壞人﹐我就肯定不那麼憤慨嗎﹖倒也未必。我並不自認憤世嫉俗﹐但我更不是宗教家﹐能力有限﹐同情得起壞人嗎﹖連保護不是壞人的人﹐都沒有能力了﹐因為命案中的死者﹐吳晴﹐就是一個我認為不是壞人的人。 我心裡的東想西想﹐並沒有說出來。巴姐或許看著我雙目怔忡不言語﹐並不追問。不多追問﹐應該是人性的美德﹐尤其在這探索八卦當道的世代。我主動告訴了他我是怎麼認識了吳晴。 一個夏天的午後﹐那時﹐我遷住子丑大廈不久﹐很熱﹐經常在這樣的日子﹐住家就會打開自己的鐵門﹐只留著紗門關著﹐讓從西邊吹進來的涼風消幾分暑氣﹐蠻好聽的歌聲由吳晴家飄出來﹐節拍輕盈﹑歌詞帶些傷感﹐真的就是像飄著的雨絲﹑飄著的花瓣﹐飄著的微風﹐觸動我的耳膜﹑飄進我的心。吳家也只關著紗門﹐我信步走去﹐越近﹐歌聲越大﹐歌詞越清楚﹕ 我在二環 路的裡邊 想著你 你在遠方 的山上 春風十里 今天的風 吹向你 下了雨 我將所有的酒 都為你飲 我在鼓樓 的夜色中 為你唱 花香自來 在別處 沉默相遇 和期待 飛機飛過 車水馬龍 的城市 千里之外 不離開 把所有的春天 都揉進了一個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變成秘密 關上了門 莫名的情愫啊 請問 誰來將它 帶走呢 只好把歲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 我在二環 路的裡邊 想著你 你在遠方 的山上 春風十里 今天的風 又吹向你 下了雨 我說所有的酒 都不如你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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