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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02 18:50:34瀏覽178|回應0|推薦0 | |
踩在亂石堆上,除了雜亂得石子碰撞聲,還帶點枯草斷碎的殘音。 妖魔依然在啜泣著,途中不知道有多少回有逃走得念頭,但一看到繪手中輕晃著得太刀,頓時打消了念頭。牠踏著顫抖的步伐,每走一步又更軟弱了幾分,直到最後有如抽蓄那般誇張;但牠沒有慢下來,應該說不敢慢下來,深怕繪又會讓牠身體某處分家。 「你確定沒有看錯?」繪問,信手往路旁不見字跡的石碑砍去,但刀刃輕輕一碰,石碑便化作一團飛砂,消失在陰冷的風中。 「是、是的,那人……衣裝和您簡直沒有……兩樣……」 「相信你也不敢亂編什麼謊。」 「當然……小、小的哪敢……欺騙您呢?」妖魔轉頭展現卑微的笑容,醜陋而滑稽。 「是男是女真的不知道?」 「這、這個……就跟小的一開始說得一樣……小的完、完全不敢看他……他也完全不說、說話……抱歉……」 「……繼續走吧。」 一人一魔繞過教堂廢墟,在穿過後面一片類似墓園殘骸的地方後就接著一大片空曠,除了碎石、骨骸、以及寥寥無幾的枯木群外,並沒有明顯可供人入住的地方。繪二話不說,提起太刀便直指妖魔得喉嚨。 「什麼都沒有呢?」 「有的!真的有的!只、只是還沒道而已!小的不敢騙您啊!」淒厲而尖銳,妖魔那兩行黏呼呼地淚水再度湧了出來。 「那你停下來想做什麼?」 「說、說來慚愧……小的、小的不敢再往、往前走了……您應該也、也感覺得出來吧?那種氣氛……」妖魔朝空曠處張望,像是害怕有什麼東西會突然出現一樣。 繪不是沒有感覺。微風吹來,除了迎面而來的乾燥,尚帶著一股凝重而銳利的氣氛,只要稍微一個不專心,風好像都成了最駭人的敵手,隨時會把自己的腦袋扭斷一樣。有某種氣氛在空間中不斷收縮、膨脹,穩定且龐大,好比生物的吐息。究竟是什麼東西擁有這般氣息? 即使這樣,還是得走過去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引起得變化。 「……繼續帶路吧。」繪說道,不帶一分感情。妖魔原本還在低聲啜泣,聽到繪給了這個答覆結巴得更加嚴重。 「不、不是都能感覺到……到怪異的氣、氣氛了嗎?再、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都、都……」 「都怎麼樣?」繪問。妖魔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都會死哇!」喊完,妖魔渾身無力得喘氣。原以為這樣做眼前的可恨小女孩就會打退堂鼓,但事實不然。 「兩個選擇:一個,是直接閉上嘴,帶我到該到的地方,這樣不但可以晚點死,也有微渺的機會讓你不死;另一個,則是當場被我剖開腦袋,我直接把情報從你的腦袋中挖出來,這樣我也省得聽你抱怨。」繪將刀尖直指妖魔,並給予艱難的抉擇。 「說吧,你想要哪一種?如果你自認剖開腦袋還不會死的話,那就不用繼續帶路了。」 妖魔頓時啞口無言。牠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止住雙腿的顫抖,心不甘情不願得繼續帶路。 瘋子,對!一定遇到了一個天殺得瘋子,比自己還要瘋,確確實實得瘋子!妖魔在心裡哀嚎道。 ◆ ◆ 伸手,低語幾句,茶几上的礦泉水瓶便悠悠地飄到了男人的手中。扭開瓶蓋,男人將之一飲而盡,他擦擦嘴角,隨後信手彈了一下瓶身,下一秒,那空瓶在空中成了一顆小火球,直到燃燒殆盡。 男人理了理衣領,雖然這幾天他未曾把身上這件夾克換掉過,習慣使然,他還是至少整理了一下,使自己看上去不會太過落魄。沒辦法,這種地方根本不能奢求一套乾淨的衣物,自己身上一連穿了好幾天的服裝已是最高級地了。即使上面還摻有大大小小的血跡。 黑色長髮本與女人滑溜的質感無異,但疲勞迫使它變成現在凌亂且毛躁的模樣,男人早就隨手把它束成一根長且高的馬尾;他的臉型稍長,下巴卻跟一般成年男子不同,反倒像女子一樣尖,要不是現在他蓄滿鬍渣,所展現的容貌在女性之中肯定是佼佼者;身型高挑,大概是穿著夾克的關係,使他看上去有些纖瘦,但再仔細一瞧,從中隱隱襯出那結實的肌肉曲線。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矇住了自己的雙眼。 一條黑布繫在男人雙眼的位置上,很有可能出自於被撕去的左袖。他調整布條的位置,並一再地以手勢畫下某種特殊的記號,口中唸唸有詞,就好像自己的雙眼是什麼不詳的詛咒,隨時都會突破布條、帶來駭人的訊息一樣。還有漆黑衣裝上更為顯眼的紅黑色血跡,一再傳達出某種令人不快的感覺。 又或者,是他自身所發出的氣息? 空間狹小且漆黑,除了男人所坐的小木椅,其餘只剩下廢木條以及數根鐵管三三兩兩地堆放在地;眼見之處都蒙上一層厚灰,角落盡是相互重疊的巨大蜘蛛網,原本顯得不舒服的地方,在男人進來之後更甚。隨著男人的呼吸,地板上的灰塵以男人為中心點,時而凝聚,時而擴散,有如千變萬化的沙丘;就連蜘蛛網也隨之舞動,使網上的毛蜘蛛四處逃竄。男人知道這些他到來時所發生的變化,但沒興趣理會。 「……喔?」嗓音在空氣中震動,充滿懾人的磁性。他站起身望著自己的左前方,不是在看東西,而是忽然感受到有某種東西正在向自己靠近。 「這種感覺……嗯……別人吧?但又有點似曾相識……旁邊的波長是那隻妖魔的吧?被那人逼過來的嗎……」男人站了起來,伸伸自己久久未動的筋骨,並開始緩緩後退…… 一道白光從男人面前閃過。 「……真有兩把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夾克已被斬開,露出裡頭結實的胸膛;再看看剛才所坐的椅子,不知何時被人削去了靠背。 接著,便有如骨牌一樣,牆壁慢慢滑動,順著中間平滑的切開口往旁傾倒。男人無動於衷,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逐漸崩塌,直到所處的建築沒了半邊。 有幾天沒有到外面去了?除了壟罩在男人身上的昏黃光線,還有一道銳利的藍光,以及點點刺目的白銀色光芒。這是什麼感覺?他說不上來,只覺得想起一股遺忘已久的熟悉。而且,不是什麼好印象。 「妖魔,你帶誰來了?」男人問,但妖魔早就嚇到說不出話來,只能從淒厲的哭聲中聽到諸如「對不起」和「不知道」之類的詞語。 「算了,想必是我所認識的人吧?雖然我看不到,但還是能從氣息感受出來,熟悉中帶著一點不同以往得陌生……特別是那股惹人嫌惡的臭味……」男人頓了頓,低聲道:「……當時遺留下來的活口嗎?」 「罪人無須知曉制裁者之名號,只須背負自身沉重之罪惡。」白刃緩緩高舉,即使男人無法看到,也能清楚察覺刀身散發的光輝有多麼駭人。 「淺影.聞聲,其罪為密謀造反、弒殺族人,依族規判決——」 輕蹬離地。 「——死刑。」 揮下白刃。 ◆ ◆ 還是一樣吵鬧。 我嘆了一口氣,推開兩扇小木門踏進喧嘩之中。就跟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一堆形形色色的怪人群坐在一起,嘴裡用我聽不懂的語言高談闊論著。我小心翼翼的閃過地板上的東西,諸如木杖、骷髏頭、食物殘渣、甚至是滿身是血且昏死過去的大叔。正當我從他那圓滾滾的啤酒肚上跨過去時,他粗壯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腳踝令我嚇了一跳。 「混帳……我還能……喝……」語畢,又暈了過去。 雖說這種事情與第一次來相比根本就是不足掛齒,但總覺得還是哪裡有些怪異——好比說「氣氛」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議論紛紛地味道,然而我看不到哪些人有較為異常的小團體行為……可別跟我說他們可以在彼此的心靈中談話啊! 「嗯?這麼早就過來啦?有特別需要喝點什麼嗎?」剎峉南靠了過來,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微笑,還不如說是針對獵物詐欺般地笑容,不過我也無法抱怨什麼。我摸摸胸口,不久前繪所留下的痕跡還在隱隱發痛。 「水,如果你有的話。」 「老實說,來我這的客人都懂得如何利用吸管產生純天然的阿爾卑斯山礦泉水。」 「很好,那你看著辦吧,只要是免費而且『不奇怪』的東西即可。」對後面的條件加重了幾分口氣,畢竟我可不想待會喝到類似「龍尿」之類的東西。 「真想知道你對於奇怪得定義為何呢……」剎峉南選了一根帶有小陽傘飾物的吸管放進玻璃杯裡,只見他乾枯的手指沿著杯口左右各畫三圈之後,一流清泉便從吸管根部慢慢流出。 「你應該不會介意喝冰水吧?」剎峉南將水推到我面前,他還不忘在杯口外加一片檸檬。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阿爾卑斯山礦泉水,但我得坦承,這水真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水了。冰涼中帶著一股沁涼,水流滑過任何地方都能滋潤到最深處,還擁有一種山泉特有的甘美味道……這些不是重點! 「……剎峉南『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拜託『您』。」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喔?特別使用敬語,想必是很重要得事情吧……」剎峉南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微微揚起道:「……例如,『解除詛咒』之類得事情吧?」 聽到剎峉南的回答頓時有些惱火,這群魔術師除了變變戲法外更喜歡偷窺別人的內心,根本是完全侵犯了他人的隱私權!不過,我只能強忍下來,並像哈巴狗一樣,勉強對眼前的臭老頭微笑。 「真是委屈你當個哈巴狗了。」剎峉南笑得更深了,我趕緊停止胡思亂想。 「唉,跟你鬧著玩的啦,我的心胸有那麼狹隘嗎?況且日後還得請你多多指教呢!」 「那這個詛咒……」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詛咒得事情完全是繪騙你的,大概是怕你自己來的意願不高吧。」聽完之後我馬上有一種轉頭就走的衝動,但在我實行前剎峉南又補了一句: 「可是呢,如果你沒有依約前來,我也可以請人把你變成一個保險套。」剎峉南伸手在我喝水的杯子上輕彈一下,水又自動裝滿。 「還是使用過的。」他輕鬆笑道,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好、好、好……說吧,請問我要做什麼?第一次來的時候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說我是什麼活……活……」 「活人魔導具。」 「對,活人魔導具!所以呢?這樣不就是確定了嗎?」 「這只是一個暫時的稱呼而已,因為沒有先例,你懂嗎?我想多觀察一陣子,想確定這是否真的是先例。」 「我懂了,這就跟一種新藥發明出來但還需要數起臨床實驗來證實才能證明這新藥是不是真的有用,對吧?然後我就成了你的白老鼠,對吧?」 「不過是舉手之勞,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弓老弟……」 「誰跟你弓老弟啊!」 「別那麼激動,再多喝一點水吧?」剎峉南指指桌上那杯水,我二話不說便喝完了它。但這根本無法消除心頭上的那把怒火。 全都要歸咎於淺影.繪! 因為她,我跟這莫名其妙的地方扯上了一種孽緣;因為她,我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他人的實驗白老鼠;全都是因為她,我未來的人生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恥辱!什麼對新世界的好奇?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憧憬完全是個狗屁!特別是今天一大早醒來,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被區區一名弱女子打倒在地,足足趴了十分鐘!十分鐘喔! 「好、好、好,別再想了,我們都知道,好嗎?」剎峉南給予一個爽朗的微笑,通曉讀心術的人則是在旁掩嘴竊笑。 「不過,你也怪不得繪,每個人的成長背景都略有不同嘛!就像你,為什麼你會想當警察?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而且這原因就埋藏在你的成長背景裡頭。」 「我倒是很想知道她的成長背景究竟有多扭曲!」 「呵,是種難以想像得扭曲喔……」剎峉南再度把水填滿。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她很了解似的?」 「因為某種關係,想不清楚了解不行呢。」 這話題開始勾起我的興趣了,繪這婆娘到底會擁有什麼樣的過去?而且還是難以想像……一定相當精彩!我往剎峉南靠了過去,輕聲問道: 「可以……透露一些嗎?我相信只要有一點點把柄,繪肯定不敢對我亂來。」 「抱歉,他人隱私難以奉告。再說,你不也被她下了保密惡咒嗎?這小妮子可是設想得相當周到的。」 「可惡……」 「先不說這些了,你來此可是有不少公事要辦的。既然上次直接從中解析無法得到答案,那這次就得從你的過去來尋找解答了。」 「過去?我的過去跟這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 「說真的,我不認為會使用魔法這件事真的有那麼重要啊?雖然對個人來講可能會有不少生活上的重大變化,但實際上來看……就算不去了解也無關緊要吧?頂多就是成了一名魔法師罷了。」 「你認為無關緊要,但對我來說卻相當重要。我得要搞清楚每個魔法師的來歷,雖然無聊,但這大概是我唯一僅剩不多的興趣了。」大概事又被他看透心思了吧,剎峉南不再幫我加水,直接把杯子收了回去。水這種東西跟酒不同,喝太多頂多水中毒,並不會誘惑人不斷的續杯。 「魔法師的來歷……我還是認為沒那麼重要。」 「當然,因為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類。」剎峉南用一貫的笑容說道,我方才喝過的玻璃杯轉眼間已經被他擦拭乾淨。 「說得好像你是神一樣……」我無意咕噥道,但事後瞥了剎峉南一眼,發現他那總是微笑的面孔忽然閃過一絲嚴肅。 「……怎麼了?一直看著我?」剎峉南問,雖然笑臉再度堆起,但眉頭卻是微微鎖著的。 ◆ ◆ 白刃一閃而過,所遭遇之物也在瞬間分離,無論是空氣,亦或是平整切開的破衣。 「……身手原本就有那麼敏捷嗎?」女子問,望著在空中緩緩飄下的兩截破衣。 「過獎了。」聲音自女子的背後響起,聞聲輕拍自身因高速褪去夾克而起皺褶得上衣,習慣令他不得不去在意這些小事。 「好了,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了吧?都知道我的名字了,自己不報上名號也會讓我死不瞑目啊。」 「我還以為你早就想到了呢?」 「嗯,是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相信再給我一點時間自然就可以想到了吧?」 「那,你慢慢想吧。」女子轉身便直接追擊過去,一連串的刺擊朝著聞聲不斷進攻。眼見女子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妖魔躡手躡腳地朝著反方向爬去,直到自認到了安全距離後,妖魔拔腿就跑,且在心裡盤算好要找一個偏僻的角落將自己藏起來。 面對這一波攻擊,聞聲沒有解下眼帶的打算。他吐著小氣,踏著輕快的步伐,身上的舊傷完全不會影響他的動作。在閃躲之餘,腦袋也正在思考,對方究竟是何許人物?在這世上知道自己姓名的人應該不多才對,還有突然被冠下的「背叛罪」也使他縮小了猜測的範圍,再加上對方還是名女性,以及她的氣息,在左思右想之後,聞聲終於早到了他認為最接近的答案。 只不過……有那個可能嗎?那人不是已經……該死,倘若能脫下眼帶還怕認不出來嗎?要不是後果難以收拾…… 「雖說不太可能,妳該不會是溫、溫……怎麼唸來著?」 「溫麗米亞.波多芙蘭克。」 「對,就是這個怪名字!可是,她早就被我們……」 「被你們殺了。」女子猛然砍下一刀,補道:「被淺影一族所殺。」 「妳倒是很清楚嘛?所以說,那時候的小鬼根本不可能到現在還活著才是,除非那時有人留她活口……」聞聲從容閃過,他一手托著下巴,沉浸在自身的思考中。 「不,溫麗米亞當時的確是死了。」 「喔?那更有意思了。」聞聲在空中一個轉身,一腳俐落的踢開襲像自己的白刃,趁對方攻勢瓦解的剎那間,聞聲再來一縱身空轉,一記腫落直朝著女子的頭顱劈去。 然而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右手往上一提,刀柄立刻擋住了聞聲的攻擊,但雙方的力道促使彼此往各自的反方向彈去。 同時落地,兩人看上去皆是游刃有餘的模樣。 「那麼……妳究竟是誰?鬼魂嗎?」聞聲笑出聲來,但女子依然緊抿著雙唇,對聞聲的幽默感不屑一顧。 「淺影.繪,即將殺你之人。」 毫無動作,雙方陷入短暫的沉默,直到聞聲終於忍受不了,噗哧一聲,他開始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妳比我還要幽默!我的確不知道溫麗米亞這個小鬼頭究竟死了沒有,但我可是很清楚一件事——淺影.繪這個自以為是的賤婆娘,早就被我們用亂刀活活砍死了!」聞聲伸手往口袋摸去,掏出一把裝飾精巧的瑞士刀。 「原以為可以從妳身上打發一點無聊的時間,但我不想再玩了,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妳的笑話很難笑,溫麗米亞,愚蠢的小女孩。」 「可惜,這是事實。」繪開始旋轉手中的繁影,整個人的身形也開始變的飄忽不定,當繁影的旋轉停下來時,繪也當場成了五個,各個手拿繁影,表情冰冷。 「喔?看樣子真相大白了,當時們還在想繪手上的繁影究竟去了哪裡,想不到是被妳給偷走了啊……還記得重新塑造外型,真聰明呢!溫麗米亞。」 「是淺影.繪。」五人異口同聲,紛紛往聞聲奔去。三人在下疾走,兩人跳躍而上,直到能攻擊目標的範圍內,五人同時出刀,以各個角度砍去,幾乎毫無死角可言。 原本這五刀應該會在一交會點相互錯開,然而,並未與繪的預料相符。 「……剛剛不過是玩玩而已嗎?」繪問,五刀不偏不倚的卡在交會點上,全出自一根中突闖入的瑞士刀,死死卡住五把繁影。而且聞聲以怪異的肢體動作穿插在刀陣之中。 「相信我,這樣也幾乎到達我的極限了。」聞聲咧嘴笑道。 五刀齊轉,紛紛朝著聞聲砍去。聞聲也沒有猶豫,待刀轉向的同時,他以更快的速度抽回瑞士刀,眼前的困境無法允許他做什麼漂亮的反擊,但有足夠的時間讓聞聲逃掉這一波的攻擊。 往前一甩,瑞士刀將其中一名繪活生生劃了開來。 魔力從繪被割開的身軀爆出,知道這是一名分身後聞聲難免嘆了一口氣,可是這也使他能從刀陣的缺口逃出。兩道白光有驚無險的從他身邊掠過,倘若他方才沒有這麼做的話,現在被切開的一定會是自己吧? 正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一記斬擊冷不防地從聞聲的腰側狠咬過來,縱然他有注意到但為時已晚,勉強閃過攻擊仍留下一道不算小的傷口。 「原來如此,陷阱嗎……」聞聲強壓著傷口,鮮血卻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 「就算是陷阱,也沒傷你多少吧?身手真快。」剩下的四名繪舉起繁影。「雖然犧牲了一點魔力,但我也開始知道一件事——你的極限就到這裡為止了!」 一個墊步,四人用更快的速度向聞聲衝去,這一擊便會訂下勝負…… ……如果沒有東西在此時亂入攪局的話。 眼見突然衝撞進來的某物,雙方機警的往後跳開,仔細一瞧,才發現衝進來的東西竟然是方才逃走的妖魔……或者,該稱為妖魔的「屍體」才對? 「……怎麼回事?」繪問。原來應該逃之夭夭的妖魔現在又出現在他們面前,可以肯定的是牠絕不是出自個人的勇氣才會在此現身,支離破碎的身軀、扭曲的痛苦表情,一再顯示牠有多麼不甘願出現在這。特別是被他人強行扔進來這點。 這會是聞聲安排的埋伏嗎?可是妖魔說過這裡只有聞聲一人不是嗎?繪轉頭看向聞聲,沒想到對方也跟自己一樣,一頭霧水。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迫使兩人連思考這點小事都難以辦到。 氣溫似乎升高了不少,卻又有著懾人的壓迫感,令人都不由得頭暈想吐了起來。雖說聞聲本身就擁有不低的氣魄,但這異樣的氣氛不是出自於聞聲,而是從遠處不斷衝擊過來。 強烈而噁心,卻又帶點……惱火的熟悉? 不知為何,一股股憎惡感伴隨恐懼而來,甚至強壓過恐懼,憤怒填滿了繪的心口,還是沒由來的!她應該知道是誰才對,不過……不可能強大成這樣啊? 「該死……不過是發出了一丁點魔力也能發覺到?」聞聲喃喃自語著。他看向氣息來源處,大腦不斷咆哮著逃跑的訊息,但雙腿卻黏在地板上不聽使喚。「混蛋,都是妳這個賤女人害的!」 「我相信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再說,那東西是追著你過來的吧?為什麼要追你?」頓了半晌,繪慢慢開口道:「該不會,跟你那雙矇著的雙眼有關吧?我印象中的你並不是個熱衷於劍士修練技巧的閒人。」 「哼,要不是因為『那傢伙』,我會甘願把眼睛矇起來嗎?現在什麼都沒用了!早知道如此,不如先使用這股『力量』來做點什麼還比較有價值點!」 「『那傢伙』?『力量』?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跟妳說妳也不……」 靜。 為什麼……忽然這麼安靜? 眨眼間,聞聲的話語已成過去,如今,他說不出半個字,也因強烈的痛苦全身痙攣著。 ——只因一火紅的手臂,理所當然似的,穿過了聞聲腹部。 「咕……啊……」 「嗨,好久不見,大約相隔了八天兩個小時又四十七分吧?」手臂的主人笑道。那是張猙獰地笑臉。 就算燒成灰都能認出來得低級笑臉! 雖然長相與記憶中完全一樣,不過還是有不少的地方產生了差異性的變化:如火燃燒著的髮絲隨風搖曳,略尖的臉龐上也有淡淡的火影在上穿梭;四肢有如燒紅的鐵塊,其上的舊傷更是閃著耀眼的紅光;另外,衣服對現在的他來說可能不再需要,畢竟已經有更引人注目的大火充當衣物,攏照在身上。 就算如此,也不影響繪的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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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