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發生一片很有趣的事，也就是GameStop風暴，雖然和我的生活十六竿子打不著關係。我是股市外行，試著用我從媒體道聽途說整理出來的瞭解來陳述：有家經營不善的實體電玩公司GameStop公司，華爾街財團看它前途無亮，就想用「做空」手法把它操作掉。簡單說（如不對，請專業指正），就是用借股方式傾銷GameStop的股票，等它股價下跌後，再購回還股，賣高買低，從中賺取價差利潤。

這樣，財團透過操作賺進大筆錢，中間受傷的就是散戶和對GameStop有感情的大眾。於是乎，不知怎的，透過網路號召，無數螞蟻雄兵的小散戶組織起來，搶購GameStop股票，使它的股價截至1月29日止飆漲1700%。致使那些本來預期在低價購回的財團公司，狠踢鐵板，只能苦苦吞虧，損失接近200億美元（新台幣五千多億元）。這些虧損就被那些螞蟻雄兵們分食了，據說裡面有很多根本只是青少年。

這件事被稱為「史詩級的大軋空」，是小蝦米搏倒大鯨魚的傳奇，甚至驚動美國政府財政部門，細節就請自查新聞報導了。事件乍看之下很療癒，華爾街財團平日翹腳操作，就賺進大筆資金，有些甚至可說壓榨賺血汗錢的小老百姓。基於濟弱扶傾的本能，大眾本就仇視這些華爾街巨鱷，發生此事件，不免有大快人心之感。然而，政府憂慮的是，在資本社會遊戲規則裡，自有一種叢林生態法則。這些投資公司存在的本能就是要操作獲利，而他們的獲利也與總體經濟有複雜關係，並不是扳倒它們就天下太平。實際上，如果這種羊群團結殲滅獅群的風氣成為常態，恐怕市場秩序會產生不可測的亂流。亂流並不是不能克服，只是過程必然會有代價。

專業分析交給專業，我也對後續效應感到好奇。但對一般人來說，值得注意的是，網路、社群媒體所影響的層面會愈來愈廣，許多原認為牢不可破的秩序隨時會被打破。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無不如此。「聚眾就是力量」成為新的決定因素，「民粹」也似乎將成為必然。世事如流，未來人們可能要思考更多於其中浮沈之道吧。

（楊忠衡／2021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