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晨間的騎樓，一陣氣味在腦海裡形成了畫面，那是一張蛋餅正在成形的味道，是蔥花蛋；而那個沒有標明時空的畫面成了引子，啟轉了回憶，讓人想起昔日在小攤旁等著接過早餐的情景。

放了六塊錢進一個鋼杯，接過了自深油裡撈起的蔥油餅，熱燙燙還沾著幾分油膩的袋子還沒撥開往嘴邊送，滿腦子就早都是那一口咬下後油香香的味道。

一陣開蓋的熱氣迎面，熱呼呼的飯鋪在包著塑膠袋的毛巾上，咔嗞壓上了油條，撒上細菜脯，捲起後再用雙手摀一摀，還沒到手，光看著那香膩膩的過程，嘴裡似已咬著脆滋滋的油條，急切了起來。

但在回憶的外頭，這種街頭即店面的早點攤少了，即便有，也失去了因為選擇的貧乏所營造出的，一種能引發客人滋養出食慾的情境。

偶遇一飯糰小攤，湊近看，豆漿不只有冷熱，還五穀養生，壓克力牌招上手寫著刈包，且還能分葷素，想來是新開發，便利商店似的雜陳及多樣，於是罷了。

又一攤，專賣蛋餅，但可供選擇的口味太多，而看著一條條包著塑膠袋的蛋餅堆在攤頭，那預料中在摀著的水氣中必然稀釋的蔥花味，更是勸人打消念頭。

選擇是多了，但拿不定主意的次數也多了；等候時間是少了，但失去現做風味的機會也多了。

有些東西，它原本讓人感到期待的特質，好像就在便與利之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