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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31 23:18:25瀏覽165|回應0|推薦2 | |
時光 地點在台北市的郊區,場景是她在電腦前敲打,在寫一個女人的故事。 一個或許不像她其它的小說一樣,能換來一些稿費,用來聊以生活的故事。 她筆下的那個女人叫作李眉貞。已婚。沒有小孩。 ************************************************** 同樣的一個早晨,李眉貞在清晨起身,輕輕滑下床,(巧妙的沒吵醒身邊睡著的丈夫)緩緩往廚房移去。 她習慣在丈夫未起身前,熬上一鍋稠稠的粥,夾出一二塊從大溪買來的豆腐乳,煎個不大不小的菜埔蛋,最後配上半罐「xx麵筋」,然後,讓刷牙洗臉完畢的丈夫,能在第一時間,飽食一頓熱騰騰的早餐──────接著取了他的公事包,送他出門。 眉貞年紀不大,剛剛30靠邊。 是個只需要打理自己和丈夫及那層三房兩廳公寓的「輕鬆小婦人」。 認識的同學朋友常笑她,「大開女性發展」的倒車。 當年在學校念書時,眉貞是女性主義相關課程的「忠實學生」。 在課堂上熱情迫切的大聲疾呼,寫起報告更是洋洋灑灑數千字不能自己。 口邊掛的,一直是那些現在她自己也不能確實想起的口號。 學生時代的她,認為那些是真理。 ************************************************* 寫到這裡,她笑了笑,但同時也陷入了思考的瓶頸。 接著呢?怎麼寫?幻滅的過程嗎? 作者總是從自己的經歷去鋪陳他人的曾經,她要不要從善如流或是另闢蹊徑呢? 這個叫李眉貞的女人,也是那樣的嗎? 如果寫得像是那種「歷盡情愛滄桑」最後回歸家庭的女人,就太通俗了。 她有些不能確定方向。 眉貞的「真理定義」,是會改變的。 想了半天,她終於寫下了以下幾這個字,當作這一段的開頭。 ************************************************* 離開校園之後,眉貞先是到補習班去當「行政櫃檯」。 對於一個文史科系畢業,又沒能成績平均好到可以修習教育學分課程的她來說,算得上是找到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了。 然後,她開始等待著另一個可能。 大四那年,她結識了一個,在當時算是不錯的男人。 (雖然現在想起來只能用「當時年紀小」來感嘆一番) 擁有她一切夢中情人的條件──────除了有其它的女性「親密友人」之外。 眉貞是個「現代女性」──────起碼當年是的. 所有的事情,都只對自己負責。 ──────包括跟了那個,現在已經快要不記得當年是怎麼開始的男人。 雖然她後來才發現,負責兩個字,可以沉重到甚麼程度。 眉貞很愛他。是那種瘋狂的愛。 在和他相聚的時間裡,她一直說著讓他也讓自己安心的話語。 因為他是個有責任的男人,所以不能拋下那個跟了他五年的女人。 眉貞也是有情有義而將心比心的,所以她只能告訴自己,「一夜夫妻百日恩」。 她同意──────也說「允許」他這樣的安排。 只是,那是理性, ──────或說,叫作失敗的自我催眠。 ************************************************** 她寫到這裡,往事開始糾結過來。 她記得,那個讓她寫了上百封雷同情境書信的男人,曾經如何讓她狂悲狂喜。 怎麼一個人半夜驅車來回在大度山的無人公路上。 怎樣一個人強作快樂的想像身邊有個他,然後去那些他答應過,要帶她去的地方。 接著,寫信給他,報告「遊覽心得」──────而他,因為忙,從來不回信。 眉貞也遇上一個一模一樣的情人。 ************************************************** 眉貞後來常常想起──────在他們還有連絡,而且,眉貞還沒有發現自我催眠失敗之前──────的種種甜蜜。 她記得清境農場的綿羊,記得站在他身邊喝熱騰騰的竹筍湯時,他臉上那種滿足和柔柔的笑意。 他說過的,早就想帶她上山──────去他們都愛的地方。 她記得,幫他拿著那只陳舊的,看起來跟了他很多年的黑皮夾,幫他掏出一張一千元鈔票,買下一袋由自己挑選的水蜜桃,然後把皮夾放進他白色雪衣外套的情景。 對眉貞而言,他那一刻是屬於她的。 沒有別人,站在他們身邊。 在那樣的時刻裡,他總是說,我們來日方長。 ************************************************** 當「來日方長」四個字跳到她的word字幕上時,她確實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四個字,如此好用。 這話,她和眉貞都聽過,也覺得無比甜蜜。 那代表著可能的未來。 在他們進入那樣一段多角關係之前,他們都有掙扎。 她記得,男人說過,我們停下來吧!不要再見面了。 她回答他的,是一陣咬著浴巾而且壓抑的哭聲。 她離不開他,也不能離開。 最後選擇了,所謂的「和平相處」。 協議,他繼續擁有所有的一切,她也可以跟別人約會。 表面上看起來很公平,也很應該。 但是,一頭栽進去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眉貞而言,因為他說愛她,所以她便能愛的義無反顧。 有甚麼事是比兩人相愛更重要的呢?眉貞想像不到。 更由於他坦白的說過「我不能給你甚麼」這些話語,竟使眉貞更希望能跟他好好愛一場。 畢竟,一個忠實的情人,在這紛擾的城市裡,是多麼難得的,不是嗎? 眉貞告訴自己,只要他愛著她就夠了。 有個人愛,總比沒有好。 在那段日子裡,眉貞善盡了一切情人所應盡的責任。 聆聽、溫柔、安靜、隨傳隨到。 他也很盡責的接接送送,百般呵護。 兩人更常窩居在小屋子裡,一同歡愛。 他們像是喝了濃濃的愛酒,幾乎醉死。 ************************************************** 是啊!幾乎要醉死。 她想道。 她和之前的男人也一樣。 明明知道所有的前提,卻還是執迷不悟的等待奇蹟。 只因為他說過「其實我並不喜歡她」,就像自己必然能打敗那一干情敵似地,硬著頭皮上戰場。 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滑過,她發現自己獲勝的可能越來越低。 面對感情,他有他的一套應對法則。 他愛她們──────正確一點來說,他給每個人的愛都不一樣。 「就像妳愛我跟妳愛妳的家人朋友一樣,妳都愛我們,只是等級不同。」 是的,等級不同。 但是,每個人要的,就只是這樣的不同嗎? 她澀澀的這麼想道。 眉貞或許也是這樣感覺的吧! ************************************************** 眉貞跟那個男人之間開始退燒,是在蜜月期末 根據兩性與戀愛專家的說法,男女之間的「蜜月期」大概是2個月左右,而男人果然是現代男性,非常精準的在兩個月後回歸正軌────所謂,平淡的生活。 眉貞所受的教育和訓練告訴她(也是兩性與戀愛專家一再殷殷告誡袞袞諸婆的) 戀愛也是生活的一部份,所以,「不可能天天都過年」。 所以,眉貞也告訴自己,該要努力在別的事情上了。 那年6月,眉貞離開了校園,開始謀職。 而就像許多文史科系畢業的學士們一樣,發現要找一張飯票有多難。 眉貞的生活開始陷入希望────盼望────失望的求職失敗三部曲. 在那麼苦悶的時刻,同時發現自己在認知上的失調。 也是很通俗的「社會適應不良症」的患者。 在校園裡和工讀場所的經歷,在將走入全職工作職場時,很遺憾的沒有多大助力。 工作的困境加上對未來的茫然,眉貞變得相當的渾鈍。 在許多求職不遂的情境一再上演後,眉貞就想逃到那個男人身邊去尋求慰藉。 畢竟,在外面再跌的頭破血流,她都可以撐得過去,只要回來看見他的笑臉,眉貞就又有往前走的動力。 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常常不見人影──────每次都說是因為工作。 ************************************************** 她想起之前總是少見人影的男人,心裡竟有些酸澀苦辣。 她和他,都是辛苦的工讀生。 在當兵回來之後才再度復學的他,在一般的學生圈子裡,並不是十分的契合。 而在和他知交的好友們都一一離開校園,並有屬於自己的事業時,對他,或許也有著無言的壓力。 他不是個沒有用處的人,她知道。 只是,世事似乎總是薄待他。 在他們交往的日子裡,她聽他說過了許多過去。 家裡的么兒,自幼善於讀書,但卻似乎升學運不佳。 高中念的是中部某縣市的第一志願,在高三時卻因不明原因而沒有到校繼續就讀。 報考大學時,用的是同等學力證明。 第一次念大學時,本來是學會裡相當有能力的幹部,而後又因不明原因,放棄期末考試,退學當兵。 如果他總是怨天尤人,她或許不會那麼樣的掛念他。 每當他提起和這些過去相關的往事時,眼底的那抹不知是落寞還是黯然的神情,總讓她覺得,不忍多加苛責。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仍多少有著遺憾吧! 這些,就像他提起他曾經薄待過的女子們一般。 她很難說明,他那些過去曾給她在處理這段感情時,曾有過多大的影響。 可能因他辜負過的女子,讓他也辜負了她. 不過,在眉貞的故事裡,她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一段用上去。 ************************************************** 在這之前,眉貞並不會認為,見不到他的人影,會有多難以承受。 眉貞一直都相信自己會像一個洗練明快的現代女性一樣,用理性和獨立的態度來處理自己的感情。 那樣的女人不是兔蕬花,所以當情人不在身邊時,也能無入而不自得。 不過,眉貞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樣的女人們,不會讓自己陷入眉貞那樣的情況。 在那些他另外擁有的女人沒有真正出現在她眼前時,對眉貞而言,出現在男人口中,以地名分類的她們都只是一個「名字」。 連帶著出現的故事───包括背叛與被捨棄的;目前正在進行著的──都是一場又一場的悲歡。 但是,當這些名字突然從抽象的扁平人物一晃而成充滿了氣的「立體人物」,橫進眉貞的生活裏之後,眉貞小小的愛情世界,立刻被擠爆了。 從來不知道,原來當隱形人,是那麼辛酸的。 ************************************************** 她本來飛舞在鍵盤上的手在這一段停了兩天。 因為要回家去幫忙料理小妹的婚事 對她而言,那個小她十歲,剛剛離開專科校園便披上婚紗的小妹,與其說是嫁妹妹,不如說是嫁掉半個女兒。 在鄉下地方,老大總是要幫著帶弟弟妹妹的────這是傳統。 而身為家中「唯二」的女兒,似乎兩人總更要親蜜些。 那兩天家裡像炸開了鍋似地。 雖然有著從小當職業花童的過人經歷,再加上成年以後的最佳伴娘人選的磨練,面對這些混亂,心裡依然對這一切有著一個不小心就會不可收拾的恐懼。 從娘家長輩頭上的喜花,到婚禮後的酒宴上每桌要放上幾瓶酒水果汁,都在考驗著所有家人的耐性。 除了這些之外,她還得面對包括家人在內一干龐大親友對她終身大事的關切。 身為家族中最高學歷的未婚女子,她的婚姻生活跟她的學歷一樣,總是受到眾人的注目。 每個人從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啊?」到今天的「年紀不小了,別太挑了喔!」之間的差距,是不可以道里計的。 和她同齡的表堂姐妹們,都已領著一干蘿蔔頭來回穿梭在屋裡屋外,話語中交換的是大雄二傑三ㄚ頭念的是甚麼學校,股市升跌跟貸款利率,有時還外帶丈夫的事業和自己的工作───而那些,都是她所不清楚的另一個世界。 她是靠寫言情小說販賣美好的愛情來生活的人,只需要明白動人的愛情怎麼寫就可以,其它的,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 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這些所謂平凡的「家居生活」,竟也會讓她稍稍的,想要接近一下。 ──────例如在這些婚宴上。 回到自己用販賣夢想在城市裡買下的中級住宅,她接著繼續寫眉貞的故事。 眉貞該發現真相了,她想。 ************************************************* 那天,一切都是意外。 他說,最近都在加班,所以沒有空陪伴眉貞。 而眉貞,也一直很「上道」的不去打擾男人。 但是,那天,當她抬起眼來,在補習班的櫃檯後,看見男人陪著另一個巧笑倩兮的年輕美眉來「註冊」時,眉貞獃住了。 開始驚覺到,原來內心的風景是這樣見光就死的。 更驚愕的是,男人的眼裡空漠漠的,臉上笑的熱呼呼的,坦坦然對眉貞道:「這是我女朋友。」 眉貞愣然,手裡忙著填單報名,口裡笑著誇讚。 心裡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就像剛被刀割過時一樣麻麻的,直到幾秒鐘後才火辣辣的痛。 那些女子膨脹的太快,眉貞的骨頭被擠散了。 當晚,她不顧一切的和他吵了起來。 「你說你很忙,工作重的你喘不過氣來,」 眉貞撞進了他的小屋,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你沒有空陪我,卻有空陪別的女人?還到我面前來示威?」 男人一臉木然,不發一語。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眉貞咬著牙,死命壓下要尖叫的衝動,「你怎麼可以?」 「我以為我們是有默契的。」 男人在四個問號後終於開了金口,強掩煩悶的,「妳說的,我之前的事,妳不介意的!」 「她是你『之前的事』?」 眉貞現在除了哭泣,還外帶難以喘息,「為甚麼我覺得是『現在的事』?」 「她就是我說的,我在網路上認識的那個師範生。」 男人背過身去,「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我不能刺激她。」 「所以就可以刺激我?」 眉貞衝上前一步,眉眼間都是深深的怒意,「我是不是也要去弄個病來生,你才會把我也攤在陽光下?」 「我又不是故意要選妳那家補習班的!」 男人再度閃躲,「誰叫妳剛好在那裡上班?何況,她就是喜歡,我又能怎樣?」 話裡的縱容,叫眉貞氣結。 是啊!都是自己的錯。 ************************************************** 她跟眉貞的心情極為接近。 在每次要求相會卻不得其果,卻一再的發現他的女友來訪,或者他在一夜的工作疲憊後,還興緻勃勃的飛車前往住在北部的「元配」家中。 有時候會有錯覺────自己才是那個秋扇見捐的「原配」。 想著想著會恨自己沒有用。 怎麼可以容許這樣的情節,上演在自己的生活裡? 若是男人已婚,或許自己還該因為躲避「通姦」或「妨害家庭」的罪名,把自己埋在不在天日的陰暗處,默默扮演著所謂的「二奶」──── 只是,男人還是單身。 自己怕的是甚麼?又有甚麼該怕的? 是第三者的罪名? 還是,根本害怕,自己只要一爭取些甚麼,就會失去男人的歡心? 而失去了歡心,也就失去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竟有這般重要嗎? 在每次要求相會時,總是上演「要求」──「等待」──「失望」的三步曲。 她問自己,這樣品質的情感,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她想,這也是眉貞所感受到的吧! ************************************************** 「既然今天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趁機跟妳說明白了也好。」 男人看起來像是下了決心,決定不再閃躲,「妳說過的,會照顧自己,懂得獨立,可以一個人的,」 男人的神情和話語,讓眉貞竟不自覺恐懼起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眉貞,在他們之間,有一個相當大的變數將要上演。 但是,槍已上膛,回不去了。 「可是,妳最近讓我覺得壓力很大,妳一點也不獨立,太依賴了。」 男人的眼裡已不再有兩人初識時的柔情,轉而是冷淡、漠然和不耐,「為甚麼妳變了那麼多?」 眉貞愣然的望著男人,不敢相信這會是他該說的話。 變的是誰? 是誰從溫柔多情轉而冷淡和漠不關心? 「我沒有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眉貞在驚愕過去後,連忙開始為自己辯白,「變的人是你──」 畢業以來的挫折和獨自面對挫折時的無助、在自己一路咬牙撐過來的同時,居然還要背上這樣的罪名? 「妳不要強辭奪理。」 男人的眼裡此刻還多了一份鄙夷,「妳知不知道妳現在像甚麼樣子?妳已經對我的生活造成了莫大的威脅了,妳知道嗎?」 「我甚麼時候威脅過你了?我要的不過是一點關心而已,這也很過份嗎?」 眉貞無法忍受那樣鄙夷的眼光,猛力反擊過去,「你沒有電話、不見人影、再加上你今天的行為──你居然還有臉來指責我?」 ************************************************** 她能夠理解眉貞的心情。 她和眉貞一樣,在和自己的那個男人因為別的女人而吵的不可開交時,她也是這麼和男人「溝通」的。 而所謂「溝通」,不過是兩個人以此為名,不停的發洩怒火為實而已──────她不免酸酸的這麼想道。 眉貞在鬧她鬧過的脾氣、發過的怒火。 在男人開始「不見蹤影」之後,她陷入了近乎歇斯底里的狀態。 尋覓、跟監,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正如許多婚姻專家所告誡大老婆們的一樣──────這只會讓男人「走比飛還快」。 她的男人更不來找她了。 而在她因胃出血住進醫院,通知他前來探視,獲得的下場卻是關機以對的結果之後,她這才開始正視,這段感情是否仍然存在的事實。 不過,在書寫眉貞的故事時,由於隔了一層,也由於她常寫言情小說的「職業病」使然,在製造兩人的「分手原因」時,仍不能免俗的灑了一點「小狗血」。 ************************************************** 「是,妳對,妳都對!」 男人諷刺的語氣,冷冽如冰,「如果妳覺得委屈,妳可以走開啊!何必賴在這兒呢?」 邊說著,邊掠過她走向門邊,就這樣打開了房門,「我這兒不是讓人家來對我跳腳臭罵的,如果妳要這樣──────我只有請妳馬上離開!」 這樣的理由所下的逐客令,不要說眉貞,任何女人也受不了。 「你要趕我走?」 眉貞覺得全身所有的血液在往頭上衝,「是你做錯了事,是你──────」 「我最大的錯,是相信妳的謊言。」 男人一付受害者的姿態,「妳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妳既不獨立,又不成熟,分明甚麼規矩都不懂,還跟人家玩這種成人遊戲?」 男人指向門外,「我說過了,我甚麼都不會給妳,妳要自己幻想些甚麼就自己去,別牽扯上我來!」 「你.....你......」 眉貞的眼淚正如所有的苦情戲女主角一般,狂飆而下,「你這是甚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男人伸手來拉他,想把她推出門外,在關上門之前扔下一句,「我們到此為止!」 眉貞悲憤之餘,加上愛情在一夕間喪失的巨痛,想也不想的,便把頭像一般苦情戲女主角一般的,狠狠朝牆上用力摔了過去。 巨響震動了男人的樓友。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眉貞被人送到醫院急救。 不過,男人始終不曾再出現過。 那怕是眉貞的家人前去「討個說法」,也不得見盧山真面目。 ************************************************** 寫到此處,她居然忍不住想笑。 寫別人的故事,狗血歸狗血,可是,在這個地方耍耍狠,倒也能平衡自己因為「尊嚴和教養」而灑不了潑的「隱痛」。 想起自己處理和男人之間的情事時,有時不免覺得窩囊。 倒在醫院裡,抽血、X光、胃鏡等等活罪一一受過,男人連一通電話都沒來問候時,最後還為了「不扯破臉」,搬家離職後,還仍舊寫信,「維持兩人」的「情份」,直到男人結了婚為止。 想想真是悲慘。 ************************************************** 眉貞在這番折騰之後,算是「死了心」。 連帶的把自己所謂的「女性思想」給收了起來。 就像一句常見的口號──────「回歸家庭」一樣。 算是完全的回歸了「舊傳統」,比一般時下同齡女子更「反高潮」的,相親、結婚、等待除了相夫之外,有朝一日的「教子」。 ************************************************** 故事寫到此處,她發現,這個故事若是要再寫下去,已經沒有空間了。 她從寫的文字越來越越短的現象,就能發現,自己對這個故事的經營,已經捉襟見肘。 也罷,反正這個故事也賣不了錢,再加上房租也要到期了。 一個靠文字換飯吃的人,不能光作這些沒有收益的事。 情緒過了就好了,一直把自己泡在裡面,不過浪費而已。 於是,她收起了這篇文字,開始寫另一篇,會賣錢的小說。 她想,故事的名稱得先想幾個來備用...... 現在的「小說」,流行「總裁」、「情婦」、「處女」。 下一篇小說,一定得搭上這批風潮,才能大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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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