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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17:11:45瀏覽1274|回應0|推薦27 | |
有首兒歌大意是這樣的:一隻螞蟻沿著世界地圖爬啊爬,一杯茶水還沒喝完呢,已經行遍了天下,那些勇敢迅速的冒險家啊,有誰比得上牠? 「文革」時,木心被關到牢獄裡,大家都寂寞,也都不想說話,悶閑無聊到了最後,就想起唱歌,有詞無音的那般唱著。其中就包括了這首兒歌,在同樣悶閑無聊的情況下,有了兩個發現: 一是那首兒歌多半是翻譯的。那隻螞蟻也來自澳洲。當時教唱的老師沒提,想是不知道;再從螞蟻的行走路線,他又發覺詞作者對世界地理不熟,透過這等細膩的觀察和推理,「反襯出我倒是聰明的」。 一是一個自認聰明、關在鐵籠裡的囚犯要比不聰明、也關在鐵籠裡的囚犯,自認要好過的多。木心告訴我們:「囚徒們常會悄悄地暗暗地一笑,很得意,認為監獄外面的人都是蠢貨」‧‧‧ 當然,他說這話時可能知道當時整個大陸的知識份子,越是優秀的遭遇越慘,跟監、下放、住獄、刑求、死的死,從錢鍾書到木心,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大家(這個大家足有幾億人)都差不多。自然,他說這話時可能不知道羅素,這位也住過牢獄、二十世紀有數的聰明人,對囚犯有完全相反的看法:「若非愚蠢,怎麼會落到這等地步?」 大陸人喜歡用「非典」一詞來形容特殊、異常的情況或事物,置之歷史,「文革」還真是一個「非典」的時代。 然木心畢竟是聰明人。他繼續追蹤這那隻螞蟻,發覺四面環海的澳洲──雖然他一字不提,卻也像座牢獄,看上去就有著「說不出的寂寞」。 他不再自覺聰明了。若沙特說「他人即地獄」,存在主義者說「荒謬」,卡繆的異鄉人要拿刀,他開始了解到這一切「真是笑話」。 這個「笑話」,使得住在寶島台灣的我,一向自覺是地球村人的我,也笑不出了。 儘管,我從未自覺聰明,像另一位聰明人那樣,指出在裡面的想出來,在外面的想進來──人類不分男女老少日夜重複著這無聊的動作;無論住哪裡、待哪裡、活在哪裡,聰不聰明,有無末日,誰能告訴我:我們能去哪啊? 火星?銀河?天堂還是傳說中的香格里拉? 註;本文是看《瓊美卡隨想錄》裡的『笑爬』一文後有感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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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