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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學-政治隨筆】三則
2009/01/16 16:48:52瀏覽857|回應0|推薦1

                   

海嘯背後的撒旦身影

                                     

 

金融海嘯席捲全球,印度孟買又爆發恐怖主義攻擊事件!這世界是怎麼了?人們都還沒想好怎麼渡過哀鴻遍野的大衰退大蕭條,又驚傳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暴亂動盪!

近日因為開授一門「前衛藝術與流行文化」的大學課程,介紹學生認識一些老牌搖滾樂,而重看了滾石樂團1969年的著名記錄片Gimme Shelter。看到其中一段Altamont演唱會的現場實況,主唱米克傑格演唱<同情惡魔>( Sympathy for the Devil)一曲,對照今日世局的混亂動盪,恍然若有所悟。

過去對這首歌並無特別感覺,但覺節奏旋律平板無奇,詞意隱晦,不知所云。這次卻突然聽出了滾石慣有的節奏藍調揉合了森巴舞曲,著魔般持續沉醉搖擺的味道與力道!更神奇的是,不知所云的隱晦歌詞卻使我豁然頓悟,歌中敘述的穿梭現代世界,到處製造動亂的撒旦身影,竟使我突然看穿了今日金融海嘯的混亂煙幕,看出了誰是幕後的元兇主謀,誰是造成全世界衰退與動亂的罪魁禍首!

歌詞節譯如下:

 

請容我自我介紹  我是一個有錢與有品味的人

我長年環遊巡迴 偷走許多人的靈魂與信仰

我四處轉 當耶穌基督有他懷疑與痛苦的時刻

請遇見你  我希望你猜猜我的名字

一切使你困惑的 正是我遊戲的本質 

我轉到聖彼得堡  我看到是改變的時候了

我殺掉沙皇和他的大臣

安娜塔西亞公主徒然尖叫

 

請讓我遇見你 我希望你猜猜我的名字oh yeah

一切使你混亂的 正是我遊戲的本質 oh yeah

 

我看到火燄 當你們的國王與皇后奮戰為他們造的神放下柵門

我吶喊:是誰殺了甘迺迪?終極而言 就是你和我

 

請容我自我介紹  是的 我是一個有錢與有品味的人

我設下陷阱 讓吟遊詩人被殺害 在他們抵達龐貝城之前

請遇見你  寶貝 我希望你猜猜我的名字oh yeah

一切使你困惑的 正是我遊戲的本質 oh yeah

oh 正如每一個條子都是犯罪者 所有的罪人都是聖徒

在這個無止盡的傳奇故事中 叫我魯西佛

我需要一些箝制

所以 假如你遇見我,有著些許禮貌,同情,品味

請使用你所有的政治敏感 否則我將使你的靈魂荒蕪

 

    滾石樂團的歌詞大多有如化外野民,下里巴人,朗朗上口,葷素不拘,如<我無法獲得滿足>(I can’t get no satisfaction)<歡場女子>(Honky tonk women)<紅糖>(Brown Sugar)等招牌曲。這首<同情惡魔>卻大異其趣,米克傑格突然也想來點鮑伯狄倫式的文藝腔與抗議批判色彩,結果卻寫出一首波特萊爾「惡之華」式的寓言體抒情詩,充滿曲折隱晦的典故象徵與時代影射。

最主要的典故借用了俄國作家布爾加可夫(Mikhail Bulgakov)的寓言小說大師與瑪嘉烈特酒(The Master and Margarita)的敘事框架:小說開始於1920年代的某一天,撒旦造訪莫斯科,剛好遇到一個詩人和一個評論家在辯論耶穌與撒旦是否存在的問題。撒旦加入他們的辯論,由此展開對當時蘇維埃社會的諷喻批判。

<同情惡魔>借此「撒旦造訪」的寓言框架影射諷喻了60年代西方社會的動亂不安。而我們是否可透過<同情惡魔>來影射諷喻今日的金融海嘯? 

歌曲中的敘述者以反諷語調戲仿吟遊詩人自報家門:「在這個無止盡的傳奇故事中/叫我魯西佛魯西佛(Lucifer),拉丁文中撒旦之別名也。但不管叫魯西佛或撒旦,歌中的「我」其實象徵著一種無處不在的敗壞世界的不可測的「無名力量」,如存在哲學家雅斯培(Jaspers)所說的,一個永遠無法辨識定位的「無名者」。所以「無名者」的「命名」乃成為人類一切思想中不可思議之最高思考形式:請遇見你/我希望你猜猜我的名字/一切使你混亂的/正是我遊戲的本質」。今日的金融海嘯不正是一場使一切都混亂敗壞,卻令人莫名其妙的惡魔遊戲?是誰在制定遊戲規則?誰是我們每個人都猜不到名字,卻不得不遇到的撒旦魯西佛

答案就在「無名者」一開始的自報家門:「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一個有錢與有品味的人」原文a man of wealth and taste簡單傳神,幾乎無法中譯。「有錢有品味」妙極,與中文常講的「官大學問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根據現代社會學的系統理論,資本主義的社會系統有兩個主要的「驅動媒介」「金錢」與「權力」,分別主導了經濟領域與政治領域的運作。所以掌控「金錢」媒介的資本家與掌控「權力」媒介的政治家成為現代世界的領導人統治者。

什麼是「金融海嘯」?就是一批金融資本家操弄「金錢」媒介成為「買空賣空」的「金錢遊戲」,與一批政治家操弄「權力」媒介成為「公器私用」、「竊國欺民」的「權力遊戲」,官商勾結,組合成魔法幻術般的「金/權」遊戲,惡搞掏空全世界

當年馬克思的《資本論》批判工業資本家以僱佣勞動的形式剝削壓榨工人勞動力的剩餘價值,像吸血鬼一樣。今日金融資本家的吸血方式則已非「剝削」「壓榨」所能形容,簡直就是公然詐騙之巧取豪奪。工業資本家再怎麼狠心剝削,還是要供給工人最基本的生存條件,才可以繼續剝削。金融資本家則是吃人不吐骨頭,騙死人不償命的超級金光黨。所以金融資本的邪惡運作已遠超乎《資本論》的吸血鬼想像,它是資本的遊戲化,博奕化,詐術化,虛幻化,空洞化。都是吸血鬼,工業資本比起金融資本只算是小巫見大巫,金融資本更澈底的體現了資本主義魔幻虛無的鬼魅本質。如果在西方文化中,撒旦意味著一種純粹虛無否定的精神,金融資本的確是撒旦精神的最佳化身。不必訝異金融資本家與現代民主政客可以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因為現代民主政客操弄「權力」的手法和金融資本家操弄「金錢」的手法異曲同工,如出一轍,同樣是權力的遊戲化,博奕化,詐術化,空洞化,魔幻鬼魅化。二者都非常的虛,非常的鬼祟空洞,沒有任何真材實學之實質可言,所以只能大玩買空賣空,五鬼搬運的金光黨遊戲。然則,就是這假「全球化」之名超級金光黨化身為「有錢有品味」與「官大學問大」的現代撒旦,把全世界給搞爛搞垮。

耐人尋味的是,西方文化中的撒旦形象可是風采翩翩,文采斐然,即使邪惡,仍散發令人著魔的魅力,如浮士德中的梅菲斯特,連吸血鬼也是優雅高貴的俊美男爵。所以米克傑格唱道:「我是一個有錢與有品味的人」,更顯反諷荒謬。看看今日撒旦的惡搞形象,美國的小布希有「品味」嗎?台灣的阿扁與阿珍「品味」嗎?那些出入總統官邸後宮,爭相簇擁著阿珍「扶輪聽政」的金融資本家又有任何的「品味」、「格調」與「素質」可言

   我們忍不住要提出一個最古老的質疑:「何德何能?」環顧當今世界的領導人,有幾個經得起「何德何能?」的質疑,有幾個望之似人君?是的,不要懷疑,領導人素質的普遍低落與嚴重倒退,正是今日世界衰退與動亂的真正「元凶」

  金融海嘯爆發以來,世人惶恐不解之餘,一直期待經濟學家能提供解答,指點迷津,其實是「經濟掛帥」迷思所形成的錯誤期待。真正重要的是,造成金融海嘯的因素以及它所帶來的廣泛影響,都遠遠超過經濟領域本身,因為人不只是經濟的動物,同時也是政治的動物,社會的動物,文化的動物!經濟大衰退絕不只是經濟領域的衰退。在經濟衰退的背後,是政治的倒退。在政治倒退的背後,則是文化的退化,人心的敗壞!

而人心敗壞的始作俑者,在上位者的心術不正,人謀不臧要負最大責任,誠如杜甫詩云:「翻手作雲覆作雨,紛紛輕薄何須數!」金融海嘯造成全球不景氣的大寒冬,無非就是當權領導人紛紛淪為輕薄無行的爛人雜碎,在哪裡翻雲覆雨,喊水會結凍的結果!

所以,透過滾石樂團的<同情惡魔>來捕捉金融資本家與民主政客翻雲覆雨撒旦身影,不是要將他們妖魔化,而是要還原出他們也是人,而且是超級大爛人,這才是對撒旦的除魅化!漢娜阿蘭論及「惡之平庸性」,仍嫌太學究氣與文藝腔。爛就是爛,那來那麼多廢話!今日的撒旦已無任何邪惡的魔性魅力,只是惡質惡搞的爛人。問題是,這些爛人何德何能,憑什麼領導統治我們,胡搞惡搞一番,把世界搞爛搞垮,卻要我們來承受爛攤子?這是什麼玩意兒,算哪門子的旁門左道、邪魔外道?怎不叫人既生氣又好笑!

真的要有足夠的「憤怒」,也要有足夠的「幽默」,才能面對這個爛人統治的世界局面!什麼樣的人會心甘情願被爛人統治,還要義正辭嚴地為爛人辯護?當然是比爛人更爛的人!所以,拒絕爛人的統治,就是拒絕讓自己變成比爛人更爛的人?這是一個政治的問題,更是一個美學品味的問題!就讓我們像「滾石」一樣諧擬戲唱:「我是一個有錢有品味的人」,拆穿今日領導統治階層「有錢有品味」與「官大學問大」的撒旦假面,揭露他們惡質惡搞的爛人真面目,這是一切政治抗爭的起點!

如果連這樣惡質惡搞的爛人都不敢罵他笑他唾棄他,我們還有什麼值得存在下去的理由?還有任何最起碼的格調與尊嚴?

 

 

 

 

 

美學-政治隨筆

                   強迫症,火柴人,野草莓

   「強迫症」是現代人常見的精神症狀,患者會莫名其妙地固著於某個尋常意念,成為執迷著魔般的「固著意念」,而不斷重複一些瑣碎動作或無謂想法。潔癖是最典型的「強迫症」,有人會無端覺得自己的手總是不乾淨的,而不斷去洗手,洗到皮都破了還停不下來。洗手的動作在「固著意念」的強迫重複下,變成某種個人性的私密儀式。

 依據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強迫症」的重複其實是一種「轉移焦點」的心理機制,患者藉著不斷重複某個瑣碎動作與無謂想法,來轉移真正的問題與焦慮,逃避與掩蓋自己無法面對的精神創傷。正如一個不斷洗手的潔癖者,真正的問題不在「手髒」。「手髒」作為「固著意念」只是一個「轉移焦點」的藉口,藉以逃避與掩蓋潛意識底層揮之不去的污穢齷齪感。重複洗手乃成為象徵性替代的自我洗滌淨化的私密儀式。所以,佛洛伊德指出,「強迫症」患者都是「微小差異的自戀狂」(narcissism of small difference),藉由微小事物的固著執迷來轉移替代真正的問題與焦慮。

  數年前有一部好萊塢電影火柴人,尼可拉斯‧凱吉飾演一個詐騙集團的老大,卻患有「強迫症」,雖然行騙天下,腰纏萬貫,卻不懂揮霍享樂。不行騙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家裡,整天拿牙刷刷地板。故事結局,凱吉的同夥利用他「強迫症」的心理弱點,設局把他的錢全部騙光,凱吉的「強迫症」反倒因此不藥而癒,可以正常過生活,所以他並不想再把錢追回來。

  火柴人凸顯了「強迫症」的矛盾特質:凱吉對於自己以詐騙為業,一方面承受良心的嚴厲自責,產生深重的罪惡感,另一方面卻又極力規避良心的自責,乃衍生出種種自閉與潔癖的病態乖異行徑。他真正想刷而刷不乾淨的,當然不是地板,而是自己一手騙來的「髒錢」。

  如果把阿扁比擬於火柴人詐騙集團老大,可發現一個有趣差別,那就是,阿扁對於自己貪腐洗錢的詐騙行為沒有絲毫的良心自責,民進黨也沒有,深綠群眾也沒有。耐人尋味的是,反而是一批自許為「自由派」清流的親綠學者與學生,對於阿扁的貪腐詐騙產生一種無可辯解而又無法直面的弔詭罪惡感。

於是,一切清流之姿的堅持,無非是為了轉移逃避阿扁貪腐的龐大陰影,自我洗滌淨化那無可承受的污穢齷齪感。要如何轉移呢?按照「強迫症」的「微差異化」邏輯,當然要偏離眾人關心矚目的重大議題,轉而固著執迷於某個莫名無端的邊緣另類議題,造成令人錯愕不解的「失焦」效果。此一「微差異化」的議題操作手法看似高深玄奧,說穿了,就是一般常講的「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雞毛蒜皮的事上大作文章。

所以,在紅衫軍反貪腐運動中缺席的大學生,卻在樂生療養院另闢戰線,異軍突起,搖身一變為捍衛世界文化遺產的古蹟守護神。而相對於圓山圍城之夜的警民火爆對峙,自由廣場誕生了和平靜坐的野草莓學運,卻大炒「反集會遊行法」的反戒嚴冷飯,彷彿是重返解嚴前夕的時光隧道,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這一切的偏離失焦,不知所云,無不是為了展現某種「微差異自戀」的清流潔癖之姿,透過一種「避重就輕」、「捨本逐末」而又「矯飾自欺」的心理轉移機制,刻意的自我邊緣化,另類化,波希米亞化,乃至小眾秘教化!

能看到沉寂已久的學運重新登場,原是令人振奮之事,鼓掌喝采都來不及,實不該潑冷水。尤其是目前大學素質水準嚴重倒退低落,能夠站出來關懷社會,參與學運者,應都是大學生中的菁英秀異之士。然而,為什麼要把運動搞成如此地彆扭矯情與小家子氣,簡直是小兒科無厘頭!

真正的反對運動絕非小眾秘教化的自我淨化儀式,而是「咨爾多士,為民前鋒」打出「呼群保義」之旗幟,號召集結群眾力量與體制衝決對抗。而一個自我邊緣化與波希米亞化的反抗運動,已喪失任何群眾基礎與「呼群保義」的運動正當性,也喪失向體制施壓喊話,要求談判的籌碼與實力。野草莓微小差異的挑釁之姿對國家機器構不成任何威脅,唯有讓統治者暗爽偷笑在心,連打壓都懶得打壓了。

 

美學-政治隨筆

                      卻笑英雄無好手

   --從姜白石的「滿江紅」論領導人的「理念」高度

偶然讀到南宋詞人姜白石的「滿江紅」:「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不禁聯想到我們的宅男總統不也在總統府紅樓困坐愁城?真箇是「如有影射,純屬巧合」。  

王國維評白石詞:「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馬政府的問題也就在一個「隔」字,隔得莫名其妙,完全碰觸不到人民的癢處與痛處,令人看得霧煞煞,不知所云,非常氣悶。

 怎麼會如此不濟呢?有人怪罪內閣閣員不適任,真是「卻笑英雄無好手」!問題是,英雄怎麼會找不到好手呢?君不見劉邦有張良韓信蕭何陳平,劉備有諸葛亮關羽張飛,朱元璋有劉基徐達常遇春。所以問題不在於沒有好手,而在於英雄需具備什麼樣的格局視野,方能囊括舉用一流人才,共謀民生社稷之大業?

馬政府的最大問題就是領導人的格局視野並未達至「理念」之高度。什麼是「理念」?哲學家康德(Kant)明白指出,「理念」不同於一般科學知識之「概念」。「概念」只處理個別領域的專門問題,提供局部解答,「理念」則對錯綜複雜的整體問題提出整體性與系統性的思考方向與世界定位。用一般的話說,「理念」就是決定整體大方向的終極理想與最高指導原則,一套整體的世界觀,人生觀與價值觀,得以開展出跨領域的人文視野與宏觀格局。

然而,現代社會的特質就是「專業化」與「分工化」,但求「技術」與「行政」之效率,將「理念」貶為不切實際,空洞抽象的無用虛構物。

「理念」真的那麼無用嗎?一所大學的創立需不要需要「理念」?一個大學校長需不要需要站在「理念」的高度來經營管理?一所失去「理念」高度的大學還夠格稱為「大學」?抑只是就業訓練班與補習班?就此而言,台灣今日已無「大學」,台灣的大學校長只知爭取「卓越計畫」經費,和補習班班主任拼業績也沒什麼大不同。所謂「卓越計畫」,欠缺「理念」的高度與格局,早已變成行政官僚疊床架屋,虛張聲勢,勞民傷財的「拙劣計畫」。

一支軍隊需不要需要「理念」?對軍隊而言,「理念」就是「戰略」,決定「為何而戰」的總體作戰目標。一支不知「為何而戰」的軍隊,即使戰術再厲害,戰鬥力再強,也只是為人作嫁的雇傭兵團或擁兵自重的軍閥,不夠格逐鹿中原。

不,「理念」絕非空洞無用的虛構,而是跨越局部片面的功利實用,「百姓日用而不自知,卻不可須臾離也」的全體大用。「理念」是最高層次的文化創意,人類文化的一切創制建設:「技術」的發明,「知識」的探索,「體制」的設立,「藝術」的表現,最後皆需統攝於某套「理念」之下,獲得「存在的理由」(raison d’être)

「理念」的高度與格局當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一個技術人員或行政官僚無需思考「理念」層次,正如一個小兵無需操心「戰略」層次。「理念」是領導人與統治者之事。談「理念」最多的是哲學領域,但每個領域的人才皆需到達「理念」的高度,才能成為「大師」,無論是科學家,哲學家,藝術家,建築師或兵學家。而每個領域的大師或領導人一旦到達「理念」的高度,自然就會產生跨領域的廣泛影響力,因為「理念」的整體性思考在本質上就是跨領域。

 一個國家的領導人當然更應具備「理念」的高度與格局,因為「理念」的層次本來就是「國家級」與「世界級」。

馬政府施政為什麼總是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因為領導人欠缺「理念」的高度,看不到國家人民的整體問題癥結。當然,我們不應獨苛責馬政府的領導人,現代社會本來就不利於「理念」的發展。環顧當今世界的國家領導人,美國,法國,日本又有幾個望之似人君。社會學家韋伯指出,現代社會的技術官僚體制只能產生「沒有精神的專家」。精神即理念,「沒有精神的專家」就是欠缺整體問題思考與人文視野的技術人員與行政官僚。

技術官僚的當代典範則是CEO。由於現代社會越來越經濟掛帥,世人一度對CEO治國充滿憧憬。但南韓總統李明博的例子很快打破世人憧憬。怎麼會這樣呢?不都是在拼經濟,為什麼一個成功的CEO卻成為失敗的總統?其實道理很簡單,一個國家拼經濟畢竟不能等同於一家公司拼業績,這是不同等級。一家公司的業績仍是專業領域的技術與行政問題,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則從來都不只是經濟問題,而是關連到社會、政治、文化、教育、宗教的整體問題。一個國家拼經濟當然需要財經專家,但更需要國家領導人超越經濟層次的整體思考通盤規劃來統合協調各領域部門。

我們發現,韋伯的「沒有精神的專家」正呼應孔夫子的「君子不器」。眾所周知,孔夫子心目中的「君子」不只是潔身自好,人格高尚的道德家,更是國家級領導人。所謂「不器」就是超越工具理性之專業分工,具有「理念」高度的「通才」。現代社會已越來越難產生「不器」的通才型領導人與大師,只能產生越來越「小器」的專家與官僚。反而是中國文人士大夫的古典人文教育,可以產生像諸葛亮,于謙,王陽明,曾國藩這樣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國之棟樑。

寄語向以「君子」形象著稱的馬總統:真正的「君子」不只是潔身自好,節能減碳,一套西裝穿二十年。真正的「君子」是一個具有「理念」高度的國家領導人,能以「不器」的宏觀格局與文武全才來治國安民,廓清天下。

 

 

 

 

 

 

 

 

 

 

 

 

 

 

( 時事評論國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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