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孩學英語有福了。小學就有英語課。

要成為正式國小教師，那可是萬中選一。那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甚至碩士生，各縣市四處趕考，還帶著笨重的教具，考個十年八年屢試不第的大有人在。所以正式合格的教師，可謂人中龍鳳。

父母很多都超前部屬，幼兒園就送進雙語學校。小學老師唱作俱、佳傾囊相授，父母仍不放心，還送去美語補習班加強。這些小朋友「聽、說、讀、寫」的能力比起我這個四年級生的老頭，可強個十倍百倍。因為我們當年從國中開始才教ABC，而且師資良莠不齊，連個錄音機也是有錢人家的奢侈品。哪像現在的孩子，即便某個單字忘了怎麼唸，手機google一下就有答案了。

我記得我是1967年進入國中就讀，那時還不叫國中，稱為初中，不能免試升學，需經過激烈的聯考競爭，才能擠進明星學校的窄門。

念到初中二年級了，還沒有機會跟外國人對話，那時的程度，我看比現在的小學低年級生都不如。我們當時的課程只有「讀和寫」，沒有「聽與說」，更不知甚麼叫英語會話。

記得有次，我在眷村公廁附近玩耍。一個外國人急急忙忙跑來，唧唧呱呱又比手畫腳不知說些甚麼？我很緊張，憑我有限的單字回他一句：「I dont speak English.」他聽後更是抓著我不放，繼續氣喘吁吁地哇啦哇啦的說，我只是鴨子聽雷。他急得臉紅脖子粗，額頭都冒汗了，我仍不得要領。後來他看到了眷村公廁，像似遇到了救星，奮不顧身一頭衝進去了。

事後回想，實在好笑。我都用英語回他了，怎可能不懂英語？難怪他抓著我不放。這也是生平第一次跟外國人講英語，而且只會這麼一句令人洩氣的「I dont speak English.」朋友聽了都笑彎了腰，不過他們後來想想說：「你還敢開口，很不錯啦！」

更生日報2021年08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