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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4/29 17:59:52瀏覽1028｜回應3｜推薦32 | |
| 赭紅色的磚在正午烈日下燒灼成一種滾燙又刺眼的紅。空氣中凝滯著肅穆的氛圍。父親站在檀木神桌的前頭手拿一拄清香依著古老傳統儀式喃喃的兀自低語。清香緩緩燃燒的味道與從門外射入的光線交錯成一種奇異的氛圍。時間被無形的壓力所捆綁，每個人的思維被莫名的悲哀所壓縮。此刻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只剩下清煙裊裊升騰,在空中搖曳著變幻無窮的圖形。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火焰燃燒的劈啪聲響，我看著從父親手中所滾落的紙錢一步步被火焰的殘酷所吞噬。從邊緣開始逐漸消逝，最後成為焦黑的灰燼。據說，在世家人的心意能夠藉由紙錢的燃燒傳遞到另一個世界去。看著恣意奔騰的火焰熊熊的燃燒。我想起了深埋心底卻害怕碰觸的記憶。眼眶不自覺微微泛紅，我的思緒隨著燃燒的煙霧緩緩升空。 病房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四周空間是一片潔白，但這白卻令我倍感驚慌，我害怕這裡會是所謂生命的終點站。看著躺在病榻上的爺爺，兩頰因為凹陷，在燈光的照射下有淡淡的陰影，面容是不健康的蠟黃色，嘴唇是龜裂慘白的，緊閉的雙眼我看不到以往慈祥的目光，額際上是皺紋大軍已經攻城掠地，我想喚他，卻開不了口。爺爺喉嚨上被開了一個大洞，連接著好長的一條管子直通一旁的生命維持器。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生命為持機器答答答的運轉聲。那竟是病毒惡魔最後的仁慈。 不敢相信生命的消逝竟然如此的快速，從爺爺生病到進入醫院只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時間。我一直都明瞭七十多歲的老人身體不如以往，一點點風寒都會是足以致命的劊子手，我不應該只一味的忙碌填塞我緊湊的生活，不應該以課業壓力為由而減少與爺爺相處的機會，甚至將關心爺爺的時間取代成讀書的時間。在下大雨的那天，我就應該堅持我的心意，不再讓爺爺外出去巡視竹筍園，一場大雨導致病毒侵入肺部，造成肺炎。我痛恨病毒的無情，與死神的殘酷帶走了爺爺，更懊悔我的粗心與不堅持。 平常我總對爺爺疏於關心，知道他對我的好，卻不曾有過親密的回應。是那青春期過於無聊的自尊吧！我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曾說出。如果當時，我能多關心爺爺，抱抱他。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我的哀痛不會那麼沉重。看著牆上爺爺生前拍的照片中慈祥的笑顏，淚再度決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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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