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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9 23:03:42瀏覽2227|回應0|推薦258 | |
孰知天下之正色哉? 此原為回應le14nov的短文,今稍加整理,以餉藝術同好 le14nov 的部落格》文章創作》淺介彼得.蓋伊的《現代主義異端的誘惑》 「美」是源自於玄想,由內在所迸發出來的一種情感需求與表達,本身帶有妙機其微的神祕及崇高等雙重意涵,由於「美」的難於體驗與理解,故容易激發出人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又由於人類逐漸放棄與自然的親密接觸,覺得周遭的事物變得更為重要,才會開始從創造「人造美」去尋求一份精神的依託,因此黑格爾稱「藝術之美是再生的精神產物」,雖是用以傳達人類最高尚的情感為目的行為,但藝術的演變紛擾,總是試圖衝破馴化的教條與邏輯的宰制,如今卻癱瘓了一般人的美感經驗,反而產生了一種困惑 ── 現代藝術的「美」到底何去何從? 莊子裡曾提到,「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接著引出一句話很重要:「四之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這個寓言我們可以將之比喻為「美的審斷」會因古今、中外、民俗、認知、才識、階級、嗜欲、好惡 …… 等等外在因素,因時演繹、因地制宜、因人而易,進而影響了審美的評賞判擇之標準。誠如,早在一千七百年前的美學家葛洪就已提出「古者事事醇素,今則莫不雕飾,時移世改,理自然也」的觀念,所以美之為物,無關乎概念、時空,因美的價值有時候會受到「存在狀況」的感染而有所嬗遞變革,這也使我聯想到某禪師的話:羚羊掛角,無跡可求,說似一物即不中。所以「美」不僅跨越時代的藩籬,物理上也沒有絕對的標準,君不見一萬兩千年前的原始人在西班牙的Cueva de Altamira原始洞窟遺跡裡閒來率爾落筆所描繪出的野牛、猛獁與鹿群圖,線條樸拙、造型簡練,至今觀賞似乎充滿了現代感,比之克利(Paul Klee 1928-62)那饒有童稚與幻境般的繪畫語彙也不遑多讓。 法國畫家杜象(Marcel Duchamp 1887-1968)很早就預言,現代主義的最終面貌就是冷漠的自由。因為現代藝術的蹶生與漸進,是來自藝術家不受世俗品味包圍的冷漠,以及一股不與公眾妥協的堅持,他們以較一般人更敏銳的美感欲求與觀察力,去勾勒出潛藏在內心對時代的批判,這是一種心靈轉化的體驗,但也是藝術的「進化之惡」。 若以東方美學的角度來審視杜象當年(1917)的驚世駭俗作品「噴泉」 ready-made(urinal),其實就是由一種由「入空」而「破相」的觀念作品,早已擺脫炫耀式的技巧追求了,套句<心經>的話就是「若見諸相非相,即見藝術(如來)。」(也難怪他於1926年就『悟道』封筆了)因此若想循傳統的美學的觀點去欣賞,常會覺得虛幻、魯莽、困惑、失落而徒增沈重之情,但其「殊異性」(strangeness,藝評家Harold Bloom語)卻是洗脫凡艷開創現代主義的一個重要踏腳石。喬哀斯那本<Ulyses>當初不也是被批判荒誕與謬誤而遭禁止嘛?音樂家的例子更多,就連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這位富有開創精神的大文豪,也因厭惡當時走在藝術前端的艾菲爾鐵塔之造型,而嗒然若失的表示,全巴黎唯一能讓他見不到這醜陋怪物之處,就是爬上高塔在裡面寫作。 以東方角度去觀賞西方美學是個人粗淺的看法,但也慶幸我們能跳開西方建構的價值觀而多了一個思考的角度。托爾斯泰曾提醒他的同胞,廣袤的高加索民族藝術不是唯一,也不是全基督教人的藝術,而只是人類一部分極少數的藝術。藝術的交流本來就該拋棄本位主義,日本的浮世繪對印象派,非洲的原始雕刻對立體主義的影響都是例子,放眼天下,寰宇內外還有穆斯林、印度、西藏 …… 等多元文化寶藏等著創作者虛心的去諏訪、消融、換骨、獨創。 今日處於網際網路無國界的繁榮大時代裡,各地的思考觀點逐漸互相接軌,也互相衝撞,並進行另一波文化大整合,無可諱言,非西方民族接受歐美現代藝術的影響至深至鉅,文化藝術的交流可視為人類文明趨向幸福之路的一顆靈丹,「美」不會是絕緣體,以全球角度思考的「美」也將會空靈俱現,如蠶繭孵出,我們耐心期待、樂於接受,怕的只是數典忘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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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