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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討海人到說海人,從未知到融入~南方以南︰海生館駐館筆記
2009/12/14 11:31:53瀏覽379|回應0|推薦1

開門遊了進去,這世界全然陌生,周邊仍然是水,或許密度、鹽度、水溫、流速、亮度都不相同吧,像是進入一只容器裡的感覺,周遭似乎鑲著許多探看的眼光,確定有牆,空間有限,卻又無比深遠。

想像自己在容器邊緣,繞著游,他試著一圈圈往外擴大。(駐館篇第五十五頁)

七彩神仙這種魚真漂亮,我蹲在魚缸前對母親說。是嗎?可是妹妹卻覺得這些魚漂亮的很可怕,母親回答我。

母親養了一缸七彩神仙每日寶貝呵護備至,某日我趨前觀看那數隻怕冷怕熱又怕水質不夠乾淨的嬌客,他們似乎從無急躁神態,總是緩慢擺動魚鰭於水中蓮步輕游,宛若時尚優雅貴婦,即使餵食時間到了也像就算食嗟來食也要裝個架子欲拒還迎浮上水面啄食飼料,七彩神仙是極受歡迎的觀賞魚種,魚身上下那些奇異難解的紋路總讓我想到眾多民族代代相傳有如神諭的古老圖騰,而那時不時發出的晶瑩藍綠光芒又讓我怔忡間彷若置身海底忘了其實他們屬淡水魚種。我不諳水性,平日最親近海的時刻大概就是工作疲乏時對著筆電螢幕上那一片湛藍大海桌面發呆,偏偏桌面上那個美輪美奐彷彿連每一次波浪起伏都被精密計算好角度的海又是在人為因素下以非常刻意的狀態擷取而出(其實誰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藍才夠資格被稱為大海的藍?) 海在那裡,我在這裡,怎麼樣我都無法體會南方以南這本書裡最重要的兩個字︰融入

為了能更了解南方以南一書,我查找了許多關於自然寫作的資料,最後認為南方朔對於自然寫作的定義是最符合南方以南一書的寫作風格︰這是一種在文學、生活隨筆、遊記、科學、人生感思之間飄盪散發著獨特的人文和自然氣息,並將這兩者加以連綴的文類。這席話說得十分貼切,因為南方以南的內容除了主體海生館之外,更多是關於作者於駐館期間對周遭環境、季節遞嬗、動物(不只水生族群)之敘寫及個人內在的省思與體悟。閱讀南方以南最大驚異之處是廖鴻基的文字完全沒有海上男兒剽悍殺伐之氣(廖曾從事漁業),反而通篇筆觸質樸溫柔散發古風,有趣的是有好幾篇都是︰故事講完了就是講完了的那種感覺,沒有奇詭的轉折安排和華麗炫技,廖鴻基非常認真的為讀者訴說關於大海的過往今昔,相對於海洋的變化莫測,廖鴻基從討海人到說海人兩者之間轉變的過程也頗令人玩味,書中駐館來去兩篇文章可視為廖鴻基受邀擔任海生館駐館作家一年來心境轉折之對照,從一開始的︰有時覺得自己是繞館作家,而不是駐館作家(駐館篇第五十五頁)到寫海生館附近荒廢了整個夏季的洋蔥田,隨季節過境的候鳥……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來來去去,這一年來,一次次地過境恆春半島與海生館。(來去篇第兩百六十九頁)

既然是寫海,當然書中描寫海底生物的篇章最能引人入勝,無論外表或性別變化都萌到不行的公子小丑魚,還是不管有無食物都朝飼育人員奮力游去像拼了命也要打聲招呼的小綠蠵龜,亦或柔弱無骨卻如隱世高人身藏巨毒的水母。未脫離海洋者直見本心,反倒是上岸已久的人類純真本性日復一日被消滅殆盡,不要說融入,連最基本的了解都不屑一顧,記得有句歌詞這麼寫︰因為很久以前人們曾住過大海裡,因此只要充滿緬懷的思念所流出的淚水,不也是鹹的嗎?是大海捨棄了人類?還是我們先離開了他?

參考資料︰

1.      當代台灣自然寫作研究/吳明益

2.      洄瀾海洋.綠鯨島嶼--廖鴻基海洋書寫研究/伍寒榆

3.      文末歌詞出自日本女歌手小松未步作品︰因為很久以前 人們曾住過海裡/ 新光美音出版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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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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