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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救星總裁《黑田萌》  -完_
2008/03/27 14:38:25瀏覽759|回應0|推薦1
  但若說不可能,他反常的反應,及越來越頻繁的巡店次數,又怎麼解釋?

  “八千草這個姓氏有點熟,是做什麼的?”禎介冷冷地問。

  “那位夫人就是八千草珠寶的女社長。”經理說。

  “晤……”他眉心一斂,若有所思地。

  “桐島對他有意思嗎?”他問。

  經理一怔,“這……我不太清楚,不過他們昨天晚上已經一起吃過飯。”

  “是嗎?”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的。

  看見他那冷肅的表情,經理越覺不對勁。看來,這APA集團的少爺,是已經喜歡上櫃檯小姐桐島和央了。

  怪事,這真是怪事。

  “你還知道什麼?”

  正當經理覺得難以置信而發怔時,禎介又問了。

  “咦?”

  “我是說關於他們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經理囁囁嚅嚅,不知該說什麼,“昨天八千草女士跟她的公子來時,還送了一條鑽石項鏈給桐島。”

  “什麼?”未等他把話說完,禎介已忍不住打斷了他,“鑽石項鏈?”

  一出手就是貴氣的鑽石項鏈?哼,以他的財力,要買個十條百條鑽石項鏈給她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種“拿錢砸人”的追求法,他是絕對不用的。

  “她沒收。”經理說。

  聞言,禎介一怔。

  “桐島說太貴重,所以婉拒了。”

  “她當然該拒絕。”禎介唇角一勾,終於有了踏進辦公室後的第一記笑意。

  暗忖須臾,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經理,然後又問:“依你看,她可能答應他的邀約嗎?”

  “嗯……”經理思索了一下,“很有可能。”

  他眉心一攏,“為什麼?”

  “因為他們很速配啊。”經理沖口而出。但當他發現禎介的臉倏地一垮時,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他們速配?”他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感情,“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鮮花?經理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禎介當然知道他那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我告訴你,她的美,你們不懂得欣賞。”說罷,他坐在經理的電腦前,快速地叫出了員工資料檔。

  可怕的情敵已經出現,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得有所行動。

  他是帥哥,在條件上,他已經略遜一籌,在速度上可不能再輸了——

 早早結束了飯局,和央疲倦地回到了住處。

  吃飯時,她一直沉默,要不是有成田在,場面一定很尷尬。

  說起來,成田跟八千草文夫還真有話聊,近兩個鐘頭的時間,他們說說笑笑,快樂極了。

  以她看,他們兩個才真是速配呢!不過成田喜歡帥哥,就算八千草文夫轉移目標,大概也難逃鎩羽而歸的命運。

  上了二樓,往走廊盡頭處走去,邊間的套房就是她的租屋處。

  走近,她發現前方昏暗的燈泡下有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靠著欄杆,面向外面,似乎還抽著煙。

  他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但肯定不是她。

  她繼續往前走,而那人也慢慢地轉過身來——

  “啊?”她大吃一驚。

  “你這頓飯吃得還真久……”禎介慢條斯理的將煙按熄,深深地注視著她。

  他出現在這裏,她真的非常吃驚,吃驚到她就那麼呆立著,動也不動。

  “你為什麼……”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她才慢慢地發出聲音。

  “我為什麼在這裏,是嗎?”他撇唇一笑,帶著一種迷人的壞,“因為我的層級很高,我要查誰的資料都不是問題。”

  “可是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知道你去吃飯是嗎?”他趨前一步,“因為我聽到他在約你。”

  “……”她本能地退後一步,“那你……”

  “我為什麼來?”他再趨前一步,“因為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跟他吃出感情來。”

  他像是知道她所有疑惑似的,一一解答她未出口的問題。

  聽見他這番話,和央頓覺臉紅耳熱,就連心跳也跟著不規律起來。

  “這……這些都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需要……啊!”

  她話未說完,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她逼入他及牆壁之間的狹窄空隙,抬起頭,她迎上他熾熱深邃的目光,然後胸口是一陣難忍的狂悸。

  她想逃開,而他的手臂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知道你不需要向我交代。”他沉聲說道:“但我現在不是以APA集團副總裁的身分問你。”

  “那你……”

  “賀川禎介,你的愛慕者。”他說。 他這些直接又大膽的話,聽得她耳根發燙,臉紅心跳。

  “少……少開玩笑了……”她心慌地說。 “為什麼你總以為我在開玩笑?”他眉心一糾,神情認真而嚴肅地,“我該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是認真的?”

  “我……”他的眼神炙熱而真誠,他的聲音聽得出真心誠意,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怎麼可能?她又如何能相信?

  他對她有興趣,只是因為她跟他以往所交往的女性不同,他只是抱著一種“多方涉獵”的心態追求她,待他慢慢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異後,就會舍她而去。

  再說,她有帥哥恐懼症,根本不能跟他這個天生的大帥哥接近。

  光是現在,她就已經頭昏眼花,暈眩欲嘔了。

  “別……別再過來……”她一邊搗著嘴,一邊痛苦地說。

  見她又想吐,禎介臉一沉——

  “你見到他會想吐嗎?”他問。

  她秀眉蹙起,神情懊惱地,“當然不……”

  “所以說,你是見到我的時候才想吐?”他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長相,但現在“你應該很中意他嘍?”他挑眉一笑。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見到他就想吐?她能跟八千草文夫吃那麼久的飯,卻不能對著他三分鐘?此刻,他強烈地妒嫉著長相普通的八千草文夫。

  因為妒嫉,他說出口的話顯得銳利而不留情,“你一定跟他很合?”他唇角一勾,“一出手就是鑽石項鏈,你又剛好不愛帥哥,他正適合你。”

  感覺到他話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她不覺惱火,“我沒拿他的禮物。”

  “我知道你沒拿。”他直視著她,“可是你答應跟他一起吃飯。”

  “那是因為……”她原本想解釋一切都是成田替她作的決定,而且成田也在場,但……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因為什麼?”他咄咄逼人地。

  “因為他比你不討厭。”迎上他那霸氣又強勢的眸光,她說出反話。

  她討厭他嗎?不,一點也不。相反地,她覺得他是天生的發光體,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她逃避他,從不好聲好氣地對他,都是因為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他。

  他的外表、他的家世,他各方面的條件,都是她無法接受他的原因。

  “我那麼討厭嗎?”他濃眉一叫,神情有幾分懊喪。

  “你……”她很誠實,所以當他這麼注視著她問時,她一時之間撒不了謊。

  他的目光太熱烈、太直接,以至於她不敢直視他。於是,她轉開了臉。

  “看著我。”他忽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回來,“回答我。”

  被他的目光一鎖定,她動彈不得,腦袋也一片空白。

  “我……”她試著緩和自己的情緒及呼吸,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無理又無聊的問題?”

  “我的問題也許無理,但絕不無聊。”他說。

  “你問一個我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就是無聊。”

  “我求你,行嗎?”突然,他聲線一沉,雖仍帶霸氣,語意卻是哀求。

  她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清澄而充滿真情真意,他的表情嚴肅又帶著深濃愛意。她心慌激動,一時無法言語。

  “我求你告訴我,可以嗎?”

  在他的追問及注視下,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晤……”她咬咬唇,按住自己抽痛的胸口。

  看見她那痛苦的表情,禎介一震。

  她是怎麼了?面對他時為什麼會如此的痛苦掙扎?難道正如福山美梨所說,她的毛病是“創傷後症候群”?

  遇上這樣的她,他該如何是好?放棄嗎?不,他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做,也做不到。

  “桐島……”他很想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想打開她的心扉,進入她的內心世界,但前提是……她得試著接受他。

  她發現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澄澈透明,卻又是那麼的深沉真摯,他不像在開她玩笑,也不像一時興起。

  他看著她的時候,就像真的想瞭解她、接近她,甚至是擁有她。

  這一次,她沒有想吐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知名的、難忍的心悸。

  這種心悸會痛,而且很痛。

  在他的注視下,她感覺自己的力量都快消失;她的心跳、她的呼吸都仿佛要衰竭了般。

  她害怕這種感覺,怕得忍不住想哭。眼眶一熱,一行眼淚自她的右眼淌落。

  “桐島?”見她落淚,禎介陡然一驚。

  驚覺到自己流淚,和央又羞又氣地低下了頭,懊惱著自己的不爭氣及脆弱。

  看著眼前壓低著頭,卻因強忍著淚而顫抖著肩膀的她,禎介不禁心生憐意。

  伸出手,他輕捧起她的臉。

  她羞惱地瞪著他,急著想把臉垂下。

  他強勢卻又溫柔地端住她的臉,然後慢慢地取下了她的眼鏡。

  她微怔,驚羞地想搶回眼鏡,但他卻忽地將她一擁入懷。

  頭一低,勁臂一扣,他吻上那令人上癮的甜蜜——

  她沒有拒絕,不知道是太過震驚,一時無法反應,還是這次她是真的接受了他的吻……

  他溫柔地吻著她的唇瓣,像是要撫平她內心所有的不安、抗拒,還有創痛般。

  他不知道她曾發生過什麼事,但他清楚地知道,不管如何,唯有釋放她心底那個被禁錮的她,他跟她之間才有可能,才有未來。

  久久,他才離開了她的唇,而她失去眼鏡的雙眼,迷迷濛濛且泛著淚光。

  他將臉靠近,希望讓她看見他真摯的雙眼。“相信我,給我機會。”

  和央陡地一震,驚愕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不是真心,她氣;他是真心,她卻又怕又慌……

  她的心好亂,本能地,她選擇逃避。

  “眼鏡還我。”她一把搶過眼鏡戴上,轉身打開了門,然後頭也不回地隱進門內,砰地關上了門。

  禎介就這麼看著她把門開上,將他阻隔在外。

  他有機會阻止她關門,但此時此刻,他不宜冒進。

  她需要時間,而他有耐心。

  剛才的那一刻,他感覺到她對他並不是全然抗拒的。他有機會,只需要找到那把開啟她心房的鑰匙。
第六章
  已經一個星期了,和央每天上班幾乎都是戰戰兢兢的。她總是在注意著,擔心禎介會從哪個角落冒出。

  慶倖的是……整整一個星期,他沒有出現,他沒有出現,她是松了一口氣,但不可否認地,也有點淡淡的悵然及失落。

  以他的身分地位加上優質外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挑上她?他會在她身上花時間?不,這個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但若是如此,他那天為何要說那句話?

  相信我,給我機會。

  老天,這是一句多感人、多真摯、多教人心動的話……而她,已經在不自覺中深陷——儘管她一直排斥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出現也好,要是他真的三大兩頭出現在她眼前,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交班後,她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到附近的一家餐館吃晚飯。

  吃完晚餐,已經快九點。於是,她住地鐵站的方向緩步而去。

  “喂。”突然,有人在身後輕拍她的肩膀。

  她一怔,倏地回頭——

  在他身後的是一名衣著光鮮,打扮入時,樣貌帥氣的男人而那張臉……

  “你……”

  是他?瀨名香的帥哥!那個害她從此掉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的男人!

  “真的是你?”帥哥咧嘴笑笑,笑容依舊燦爛,“剛才在餐館裏注意你好久,還不敢確定你就是那個……”

  那個?他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當初可是他害她遭到同學們的排擠圍剿,最後不得不轉學,甚至還得了憂鬱症的……

  “我一時之間忘了你的名字了……”他抓抓頭,一臉不好意思卻又理所當然,“你是不是叫什麼島什麼央的?”

  看著他的臉,和央忘了要吐,因為她已經氣得快吐血。

  他怎麼可以忘記她的名字?要不是他跟瀨名香說他喜歡被她凝視著,瀨名香會在眾人面前賞她兩個耳光嗎?她會被排擠、被孤立,最後還得了帥哥恐懼症這個奇怪的毛病嗎?

  十年來,她為此怪病所苦,甚至遇上了喜歡的男人,也無法接受對方的情意,而這個仿若沒事人的傢伙,居然連她的名字都要猜半天?

  只一瞬,一股腦火直沖她的腦門,她漲紅了臉,整個人像是顆鼓脹的汽球般,胸口、肚子滿滿的都是怒火。

  這傢伙幾乎毀了她最寶貴的黃金十年,而當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時,竟然……

  他絲毫不察她臉上已有慍色,續道:“聽說小香當時給了你兩個耳光,是嗎?”

  他笑歎一記,“她真是太衝動了,分手又不會要人命……”

  “你……”和央覺得自己就像一枚快爆開的炮竹,“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

  “噢,那件事啊……”他哈哈一笑,“我當時是真的迷上你啊,每當你凝視著我時……”

  “我沒有凝視你!”她氣憤地打斷了他。

  他微怔,然後又笑笑說:“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其實……”

  “我是大近視眼,才會盯著人看,不只看你,看誰都一樣。”

  “是這樣嗎?”對於她的不悅惱怒,他不以為意,“我還以為你對我也有意思呢。”

  “我沒有……”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她好氣,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腳踹在他那張好看的臉上。

  “沒關係啦,反正事情已經經過那麼久了嘛……”說著,他突然打量著她,皺皺眉頭,“不過說真的,你現在跟以前真的不太一樣……”

  他把她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一遍,語帶評論地說:“你戴那副眼鏡好老氣,而且你的穿著也不合時代潮流,我現在在原宿經營一家服飾店,有空過來坐坐,我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你……”她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但她發現他似乎還未察覺。

  “來,”他掏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有興趣的話……”

  “我沒興趣。”她忍無可忍,終於爆發。

  見她目光冷肅中又帶怨恨,他一頓。

  “你這種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我……我被你害慘了……”

  “咦?”他疑惑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你……”她想告訴他,她是如何因為他隨口的一句話而被排擠,又是如何的壓抑而得了憂鬱症,甚至得了那種聽見、看見帥哥就想吐的怪毛病。

  但是突然之間,她又覺得自己無須跟他多說。

  他這種人怎麼會明白她十年來所受的苦?就算他知道也瞭解了,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她不想再看著他,一秒鐘都不願。

  轉身,她邁開大步就要走,帥哥伸出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瞪他,氣憤地:“我不叫喂!”

  “你是怎麼了?”他還一臉無辜地,“幹嘛那麼冷淡啊?老朋友見面……”

  “誰跟你是老朋友,我恨死你了!”她對著他大叫。

  “咦?”他眨眨眼睛,愣了愣。

  “你聽到了沒有?我不想看見你!”她奮力地想甩脫他的手,但卻被他抓得死緊。

  他眉頭微攏,有點不悅。“拜託,你改什麼?”

  說她改?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豬頭居然這麼說她?

  “說我害慘了你?”他挑挑眉、理直氣壯地:“你是說我讓你跟小香失和嗎?得了吧,是你們女生的友情太脆弱,關我什麼事?”

  “你……”聽見他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她難以置信。

  “拜託,要不是覺得你有點面熟,我才不會跟你這種“矬妹”說話呢!”這會兒,他倒嫌起了她的樣子。

  “什……”和央氣得直發抖,因為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因為這種爛人的一句話,而搞得失去朋友、被迫轉學、心理創傷……

  “我跟你說……”他眉稍一揚,眼神輕蔑地瞅著她。

  “喂。”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

  他微頓,本能地轉過了頭——

 “你這個沒家教的東西。”禎介目光淩厲冷肅地瞪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穿著時尚的男子。

  剛離開青山店,開著車正準備回家的他,居然遠遠地就看見和央跟一名男子在路邊講話。

  男子英俊帥氣,而和央面對他時卻是一臉懊惱氣憤,這引起他的猜疑。

  和央說過她最討厭帥哥,難道說……這個男人就是“病源”?

  這一個星期以來,和央哭泣的模樣不斷地在他腦海浮現,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跑到青山店去見她,但終究沒有那麼做。

  他不想引起她的反感、不想給她壓力,更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他希望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及空間。

  今天他特地挑在她下班後的時間到青山店巡視,就是為了避免與她見面,卻沒想到會在飯店以外的地方撞見她,而且她並不是一個人。

  直覺告訴他,和央正遭遇困難,急需幫助。

  於是,已經習慣對她伸出援手的他,迅速將車停靠路邊。

  然後……他聽見了他們的某部分對話——

  矬妹?那混蛋居然敢這麼嘲諷他的意中人?和央竟然為了這種爛烏鴉而討厭帥哥,進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去,真令人火大。

  帥哥看著眼前這個比他成熟、比他高大、比他英俊,行頭也比他氣派的大帥哥,怔了一下。

  “你……哪位?”

  看見不知從哪里跳出來的禎介,和央一臉驚疑。

  為什麼他總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出現?難道他是上天派來營救她的救星嗎?

  不論他是什麼星,總之在這個讓她既生氣又難堪的當下,有他跳出來為她出頭,實在教她感激得想哭。

  “我哪位?”瞪著眼前這可能是病源的男子,禎介目光一凝,聲線一沉,“我是來教你禮貌的人。”說罷,他忽地拎起帥哥的領子。

  帥哥陡地一震,驚慌卻又虛張聲勢地,“你想怎樣?”

  禎介眼底迸射出懾人的銳芒,“我要你向她道歉。”

  “你開什麼玩笑?我幹嘛……啊!”話未說完,他唉叫一聲,他的唉叫讓和央也嚇了一跳,細看之下,她發現帥哥的手臂已被禎介狠狠攫住。

  “你……你做什麼?”帥哥害怕又故作鎮定地喊道。

  “我說得很清楚。”禎介冷冷地直視著他的臉,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跟她道歉。”

  “道……道什麼歉啊?”帥哥不服氣地。

  “你剛才說她什麼?”他沉聲喝問。

  帥哥忖了一下,裝蒜地:“我沒說什麼啊。”

  禎介手臂一使勁,將他的胳膊整個扳起,疼得他又是哇哇叫疼。

  禎介毫不手軟地攫著他,“你說她是矬妹?”

  “她……她現在是很矬啊……”

  “你還說?”禎介又一使勁。

  “唉啊……”帥哥這會兒疼得五官全擠在一起。

  “道歉。”他喝令著。

  路上來往的行人,紛紛向他們投以好奇疑惑的目光,禎介卻毫不在意。

  但和央不同,她只想逃,只想趕快離開現場,然後再也看不見這可惡的傢伙。

  她真的很不甘心,這個自戀又自私的豬頭毀了她的人生,卻還若無其事地說女生的友情太脆弱。

  要不是他,她不會被瀨名香誤解,要不是他,她不會被逼轉學逃離,要不是他,她不會憂鬱到得病,要不是他她不會見到禎介就吐……”

  都是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本來她還想叫禎介就這麼算了,但念頭一轉,她決定讓他替自己出口鳥氣——

  雖然她實在不願再虧欠他什麼。

  “快跟她道歉!”禎介像個嚴厲的老師般要求他道歉,就差沒拎著他耳朵了。

  不過要是這豬頭再不道歉,他極可能那麼做。

  “好好好……”帥哥總算低頭認栽,看著一旁的和央,“對不起,我說錯了。”

  和央沉默而不領情地看著他,須臾,她倔強地道:“我不接受。”

  禎介一怔,帥哥也是。

  “桐島?”禎介以為只要這渾球跟她道歉,她就會好過些,但現在看來,他們的梁子可結深了。

  和央的唇片微微顫抖著,一字一字艱難地道:“你根本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說罷,她轉身就走。

  “桐島?”禎介急忙想喚住她,可她卻像聽不見似的一直往前走去。

  他慍惱地瞪著帥哥,語帶威脅地說:“今大算你運氣好,下次見了我,有多遠閃多遠。”

  話完,他惡狠狠地甩開了一臉茫然的帥哥,飛快地追上前去。

  帥哥站在原地,一臉“我是倒了什麼楣”的懊惱表情。

  “我做了什麼啊,”他嘀咕了一句,“啐,真是活見鬼。”


 一轉過身,和央其實就已經掉了眼淚。不是傷心、不是生氣,而是不甘心。

  為他傷心,不至於。因他生氣,沒必要。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原本該無憂無慮的青春年少,就因為那個人而毀了、葬送了。

  那件事情過後,所有人都繼續過著他們的生活,只有她,只有她的人生因此而改變。

  “桐島,桐島……”身後傳來的是禎介的聲音。

  她知道他追了上來,急著想擦眼淚。

  太糗了。雖然他替自己出了一口氣,但被他撞見這一幕,她實在不願意。

  “桐島……”人高馬大,腳步也跨得比較大的禎介,很快地跟上了她。

  伸出手,他抓住了她,將她一轉——

  就這樣,她來不及擦掉的眼淚盡入他眼底。

  她看見他臉上帶著憐憫,她知道他在同情她。她不要他同情,她不可憐,只是倒楣。

  倔強的她咬了咬唇,拼命地想抹去臉上的淚。

  他濃眉一蹙,沉聲地道:“不要哭,不值得。”

  迎上他真心的眼睛,看見他那溫柔卻又強勢的神情,和央繃緊的情緒在瞬間崩潰。

  管不了這是大街上,她搗著臉,哭出了不甘心的淚水。

  見狀,禎介也管不了這是大街上,雙臂一張,將她顫抖的身軀納入懷中,緊緊擁住。

  她沒有推拒,只是將臉埋在他肩窩裏低聲啜泣。

  這一刻,她有種終於安心了的感覺,就像是漂浮在海上多時,總算抓到了救生圈般,是的,從她遇見他以來,他一直是她的救生圈,錢包丟了,他幫她付帳。

  手指快被咬斷了,他幫她拉開。

  她哭,他借她肩膀.及總能及時出現解救她,仿佛是她的騎士般。

  她知道自己不配擁有這個騎士,他們的層級不同,他們分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但是這一刻,她貪心的渴望著他溫暖、強而有力的懷抱。

  “不要在這裏哭……”緊擁著她,禎介感覺到她的釋放。

  他猜想,這情緒已經累積太久且太長一段時間。而此際,她在他懷中宣洩所有感情。

  你根本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聽見她大喊出這句話時,他的心好痛。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曾被傷得很重,而那傷至今仍末痊癒,而那也是她無法接受他的主因。

  所有的帥哥在她眼底都是無情寡義、傷人感情的東西嗎?她認為他會跟那個叫帥哥的帥哥一樣嗎?

  突然,他後悔起剛才沒好好的海扁那傢伙一頓。 不是那混蛋,他跟她之間不會有那麼多阻礙。

  不管,他會讓她知道他跟帥哥不一樣,他會撫平她心底的創傷,他會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心,他會讓她不再流淚。

  “和央……”他溫柔地叫著她的名字,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感覺,這一次……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

  “別哭,有我在。”他說。

  和央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放心且依賴地啜泣。

  “走,我送你回家。”他略低下頭,在她耳邊溫柔地說。

  她抽噎了兩下,沒有說話。

  “和央?”

  “我不想回家。”突然,她幽幽地說道。

  他一怔,“什……”

  不想回家?這句話真讓人有無限邐想。當然,他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因為物件是她。

  他知道她所謂的“不想回家”,絕不是其他女人說不想回家時,所暗指的“去你家”,她說不想回家就是不想回家。

  只是,不回家,能去哪里?

  “桐島和央,”他故意連名帶姓地叫她,希望能讓她清醒一些,“不回家,你能去哪里?”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地抬起了臉。

  她臉上淚痕未於。但眼底卻有著莫名的堅定及倔強。

  “我們去喝酒。”她說。
第七章
  “喝!”和央豪氣千雲地舉杯暢飲,幾乎忘了這裏不是喝到飽的啤酒屋,而是氣氛不錯的酒吧。

  “再給我一杯。”她將空酒杯一擱,神情帶著殺氣,仿佛今天不喝到掛是絕不回家似的。

  老酒保皺皺眉頭,看著坐在他身邊,一臉無奈的禎介,“賀川先生,要給她嗎?”

  禎介看看和央,一歎。“給她吧。”

  “可是她今天已經喝很多了……”

  “你不給她,她可能會把你這兒翻了。”他說。

  老酒保猶豫了一下,無可奈何地又調了一杯透著美麗綠光的酒,“小姐,給你。”

  “喔……”已喝了七分醉的和央端起酒杯,眯著眼睛細看著這杯酒,“好漂亮的顏色……”說著,她仰頭又把它喝幹。

  看她喝酒這麼“豪邁”,禎介眉心一皺,撫額歎氣。

  “她……”老酒保捱近禎介,低聲地問:“她怎麼了?”

  “傷心。”他說。

  老酒保一怔,“是你的傑作嗎?”

  “我不會讓她傷心。”禎介說。

  老酒保立刻聽出他話中的含義,撇唇一笑。“你喜歡她?”

  禎介笑而未答,卻也算給了肯定的答案。

  老酒保挑挑眉,“你該讓她知道。”

  “我已經表明過了,不過……”他悄聲地,“被她拒絕。”

  “什……”老酒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語帶促狹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賀川禎介,居然也有被拒絕的時候?”

  “別說了,都怪我這張臉……”他有點小小哀怨。

  “咦?”老酒保一怔,細細端詳著他英俊迷人的臉,“你的臉有什麼不對嗎?”

  “不該這麼帥。”他說。

  老酒保愣住,“我不明白。”

  “她不喜歡帥哥。”

  老酒保好奇地,“為什麼?”

  “說來話長……”他越說越覺得鬱悶,感慨地瞥了和央一眼。

  和央轉頭瞪了他一眼,“你看什麼?”

  “嗯?”禎介微怔。

  “你知道嗎?”她一臉嚴肅地,“我最討厭帥哥看我,別看著我。”

  聽到她說這些話,他已經幾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醉了。

  敢情這位傷心的小姐,已經醉得認不清他是誰了。

  “阿伯,”和央將空酒杯倒放在臺面上,“再給我一杯一樣的。”

  “小姐,你別再喝了……”老酒保見她已喝得醉茫茫,忙勸阻著。

  “不,我才喝……喝幾杯……”她秀眉一擰。

  “不,你喝很多了,而且你醉了……”

  “我有錢付……”說著,她抓起酒杯敲了敲臺面。

  “我不是怕你不付錢……”開玩笑,她身邊坐著賀川禎介,難道他還怕收不到錢嗎?

  “和央,”禎介搶下她手裏的空酒杯,“別喝了。”

  和央眼鏡底下是迷蒙的眼睛,“你誰啊?”

  我咧,他誰?他帶她來這裏喝酒解愁,現在她喝蒙了,居然忘了他是誰?

  “別管我喔,我警告你……”她不悅地瞪著他,“把酒杯給我。”

  “不行。”禎介將酒杯交給了老酒保,“結帳吧。”

  “噢。”老酒保點頭。

  “什麼?”和央氣呼呼地,“我……我還要喝……”

  “你真的醉了……”禎介凝視著她,一歎。

  早知道她會把自己喝掛,他就不該答應帶她來喝酒。他原以為她只是想小酌一番,享受那種微醺放鬆的感覺,誰曉得她……

  “沒有,我……我還沒醉,我知道我叫桐島和……和央,我今年二十六歲,住……住在……”話沒說完,她咚地一聲趴在桌上,然後“碎碎念”起來。

  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她還沒完全昏死。

  結完帳,禎介扶起了她。“走了,和央……”

  “嗯……不行……”她掙扎著。

  他拿起她的皮包,一手攬住她的腰側,將她扶抱起來。“來,能不能自己走?”

  醉到頭昏眼花的和央一臉驚疑,“走……去哪里啊?”

  “我送你回家。”他說。

  “回家?不……不……我不要回家……”

  “不回家?你還想去哪?”他眉心一擰,“小姐,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不要……我不要回家……”她掙扎著,但腳下卻踉蹌癱軟。

  見狀,禎介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在老酒保的注視下,走出了酒吧。


將她放進車子後,禎介也坐進了駕駛座,並發動了引擎。

  轉頭看她,發現她怔怔地坐在位置上,睜著眼睛,不知在發什麼呆。

  “和央?”

  “嗯?”她輕哼一聲,沒有回應。

  “喝醉……真的比較舒服一點嗎?”他問。

  她怔怔地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禎介上身微向前傾,只看見她的眼鏡上蒙上一層霧氣。“桐島?桐島和央?”

  突然,她的肩膀顫了一下,然後發出了嚶嚶低泣的聲音。禎介一怔,驚疑地看著她。 “和央……”他伸手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扳向自己。

  “他……他真的太可惡了……”她臉上垂著兩行淚,模樣可憐。

  看著她淚濕的臉龐,想到那個將她傷得這麼深的傢伙、他不覺懊惱生氣起來。

  他氣那個混蛋傷了她的心,也氣她為那種不值得她傷心的傢伙難過。

  她的心裏還是只有那傢伙嗎?難道她真的看不見他就在她面前,真心真意的關心她,想愛惜她?

  他希望自己能給她安慰,再不至少能成為她的垃圾桶,收集她所有的傷痛。

  “你想聊聊他嗎?”他問。

  “誰?”

  “那個帥哥……”

  她沉默了一下,“他……”。

  聊他?他有什麼好聊?那個混蛋想跟瀨名香分手,居然拿她當藉口,把無辜的她拖下水,她不想再提起他,一點都不想。

  “我不要再……再提起他了……”

  “好,不提。”禎介輕聲一歎,“那我送你回家,你好好的睡個覺。”

  “不……” “嗯?”

  “我還不想回家……”

  “很晚了……”

  “我……”她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神有點呆滯,“我要去看海。”

  “什……”看海?我哩咧,三更半夜看什麼海?

  “不好吧,太晚了,海邊很冷……”他試著說服她打消這個傻念頭。

  她睇著他,“我要去。”

  “可……”跟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真是白搭,看來他今天晚上是跟她耗定了。

  好吧,看海就看海,這個時候就算她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辦法摘下來給她,誰叫他喜歡她呢?

  “看海是吧?”他握住方向盤,“你高興就好。”’說罷,他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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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禎介開著車往橫濱的方向走,來到了一處海灘。

  停下車,他看著身邊不發一語的和央。“到了。”

  一路上,她始終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現在,她稍稍回過神來。

  “是嗎?”她目光微凝,逕自打開了車門。

  下了車,她根本不等他熄火,就一個人往海灘走去。

  “和央?”

  她像是聽不見他聲音似的往海邊走去,腳步踉蹌。

  見狀,他趕忙熄火,連拔鑰匙都來不及就追了上去。

  “和央,你等等。”眼看她的腳已經泡進海水裏,禎介急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反應極大地掙開他,“放開……”

  “你做什麼?”

  “別理我……”她甩開他的手,繼續往水裏走。

  “和央!”不知怎地,他突然感到懊惱憤怒。

  她想做什麼?想不開想自殺嗎?這個笨蛋!那個男人值得她做這種傻事?

  濃眉一蹙,他趨前猛地扣住了她的腰——

  “啊!”和央又叫又跳地,“於什麼?”

  “我才問你要幹什麼。”他生氣地。

  “放手,我……”喝了酒的她比平時更倔、更難搞。

  她不斷地掙扎,企圖從他臂膀中掙脫。

  拉扯了幾下,一個浪打來,她腳下失去重心,癱了下去,而鼻樑上的眼鏡也在此時掉進海水裏。

  她焦急地想撿,但卻只是多喝了幾口水。“咳……”她難過地直咳嗽。

  晚上海邊本來就冷,現在還弄得一身濕,她不禁打起哆嗦。

  “你做什麼?”見她竟如此想不開的想尋短,他既心疼又氣憤地抓住她。

  “我……”這會兒,她有幾分清醒了。

  她的眼鏡不見了,而她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知道他正抓著她,但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感覺到兩道熾熱而慍惱的視線。

  “你……”微弱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像火把似的燃燒著。

  他就那麼盯著她而她也驚疑地望著他。

  她似乎想看清他的模樣而眯起了眼。

  “不要眯眼。”他突然說道。

  她一怔,疑惑地眨眨眼睛。

  看著她那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禎介的內心一陣激動。他大手一攬,將她緊擁入懷。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微啟的唇。

  她陡地一震,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地,她發現瞪大眼睛是看不見東西的。

  於是,她微眯著眼。

  這會兒,她看清了跟她靠得如此近的他,她很冷,但他的大手、他的胸膛給了她溫暖。

  在這之前,她的情緒一直是浮動的,但此刻,她竟平靜下來,就像夜裏平靜的浪般。

  “晤……”她應該會想吐的,但不知為何,她竟沒有那種感覺。

  他的唇片飽滿而溫暖,那熱度讓她無法停止地顫抖起來。

  漸漸地,他的吻熱情且大膽起來。激情得像是要把她吞進肚子裏,永永遠遠地占為己有般。

  “晤……”她快不能呼吸,只能癱軟在他懷裏。

  她覺得慌、覺得怕,但同時,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掠奪著她的理智。

  說理智太好笑,喝醉了的她有多少理智?

  但不管她有多醉,此刻的她還是感受到由他帶來的致命激情。

  “你……”他略離開了她的唇,凝視著她動人的大眼睛,“你現在清醒嗎?知道我是誰嗎?”

  她微眯著眼,“你是……”她當然知道他是誰,就算瞎了看不見他,她也還記得他的唇溫及那美妙的觸感。

  是的,她知道他是賀川禎介,也記得過去的幾個小時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唯一無法理解的是……她怎麼沒吐?

  這個超級大帥哥正抱著她、親著她,而她竟然還沒覺得想吐?為什麼?因為她醉了嗎?還是因為她現在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不,就算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他的樣子還是清楚地印在她腦子裏。

  那麼……是哪里起了變化?

  “別說你不知道親你的是誰。”見她鎖眉深思,他濃眉一蹙。

  如果她敢以為現在親她的人是那個帥哥,他可能會當場把她丟進海裏。

  “我是誰?”他沉聲問道。

  “賀……賀川禎介……” 聽見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他嚴肅的臉上稍有笑容。他溫柔地拂去她臉上的濕發,神情不舍地道:“別再做這種事。”

  她微怔,“什麼事?”

  “自殺。”.

  “誰自殺?”她眨眨眼睛。

  “不是你還有誰?”他快被她搞瘋了。

  “我沒有要自殺。”她說。

  “那你為什麼要投海?”

  “我沒有投海……”她皺皺眉頭,有點無辜地,“我只是想……想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什……”他一震。

  搞了半天,她不是要自殺?這麼說,是他搞烏龍了?

  “什麼啊?”她輕推開他,“你以為我要自殺?”

  “你……”他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竟是這樣,“你真的只是想清醒?”

  她點點頭,“喝得頭昏昏的,很難過耶……”

  他啼笑皆非地,“這下可好,你夠清醒了吧?”

  一陣風吹來,她本能地縮縮脖子,雙手抱胸。“我很冷。”

  “廢話。”他忍不住輕斥一聲,大手一攬,緊擁著她的肩往回走。

  “別再給我搞這種飛機。”

  “冷死人了,看什麼海?”

  “你冷不冷?”

  走回車子的路上,他不斷地在她耳邊叨念著。

  她沒有說話、沒有回嘴,只專心感受著這種被呵護、被關心、被憐愛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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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兩人都全身濕透,再加上回去的路途有點遠,於是禎介就近找了一家汽車旅館休息。

  一進旅館,他就先到浴室裏拿了條大浴巾。

  他把浴巾往她頭上一蓋,溫柔地拭幹她的濕發。

  “我……我自己來……”她羞怯地想躲開。

  他執意為她服務,“你乖乖站好就行了。”

  “不……”這麼親密的動作讓她很不自在——雖然她並不討厭。

  他在她眼前是模糊的,她幾度想眯起眼睛看他,但又怕自己怪模怪樣,被他當玩笑看。

  “你先去沖個熱水澡,然後我幫你把衣服拿去洗淨烘乾。”他說。

  “……”跟他一起進旅館已經夠尷尬,現在還要去洗澡,這種感覺真的好怪!

  見她猶豫又漲紅著臉,他挑挑眉,“你怕什麼?我不會做壞事的。”說著,他把她往浴室推,“相信我,如果我要做壞事,不必等到現在。”

  全身濕冷,她確實是需要洗個熱水澡,但他呢?他不也一身濕嗎?

  “那……你呢?”她嬌怯地,“你不洗嗎?”

  他微怔,然後露出一記性感的微笑。“怎麼?你想邀我一起洗?”

  自知剛才的話有點語病,她面紅耳赤。“我是……”

  “我知道。”他了然一笑,“進去吧。”

  語罷,他將她推進了浴室,並幫她關上了門。

  約莫十五分鐘後,她走出浴室,一身香氣。

  她頭髮是濕的,臉是紅的,身體是香的,而她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有點大。

  禎介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直到他驚覺自己的體內,有一股他熟悉的蠢動。

  回過神,他故作若無其事地說:“你知道嗎?我剛才發現露臺上,居然有洗衣機跟烘衣機。” 她一怔,“真的?”

  “大概是因為靠近海邊,為了滿足投宿客人的需要吧。”他說。

  “那你快進去洗,我幫你洗衣服。”

  “是嗎?”他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說罷,他走進浴室,然後很快地將衣褲丟出門外。

  她將所有衣服一件件地拎到露臺去洗,因為眼睛看不清楚,弄了大半天才讓洗衣機動起來。

  洗了個澡盡然還有微醺的感覺,但其實她已經覺得清醒許多。

  這真的很奇怪,她跟他在一起,而且還是在旅館裏。

  事情會發展演變成這樣,實在是她始料未及。

  若非酒精作祟,她想以她的個性,是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過去幾個小時裏他對她的好,她是深深感受到的。

  他在她感到羞惱的時候,替她教訓了帥哥,然後陪她喝酒、帶她去看海,甚至還以為她要跳海而沖下去救她……

  他對她是真心的吧?他不是因為她不同於他以往的女友們,而追求她的吧?他不是在……玩吧?

  她幾乎是可以相信他的,只是……她有帥哥恐懼症,而他們的距離又太遠太大,她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該接受他的愛意。

  但……有哪個女人拒絕得了這樣的男人?

  他既溫柔又強勢,即使是在他眼神兇惡,說話嚴苛的時候,還是可以感受到他深濃的關心及愛戀。

  多不可思議啊!這是她第一次迷戀上一個男人,而且他還是不折不扣的帥哥。

  突然,她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她一怔,猛然回神。轉過頭,她看見穿著浴袍的他站在落地窗前。

  “在露臺上吹風,小心感冒。”說罷,他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就這樣,她被他拉進房裏。

  “已經五點了,你要不要睡一下?”他問。

  “不,我……我睡不著。”開玩笑。跟他共處一室,她哪里睡得著?

  “你怕嗎?”

  “嗯?”

  “跟我在一起,你怕?”

  “不是的,只是……”她低著頭,有點不知所措。

  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因為物件是他,她其實一點都不怕。

  也許這是因為她還有點茫,也或許是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

  忖著,她忍不住眯起眼睛,下意識地想看清他。

  看她眯著眼睛想看清他的滑稽模樣,他不禁撇唇一笑。

  天啊,她到底近視幾度啊?

  “要不要我靠近一點,讓你好好的看仔細?”他笑問。

  他的臉突然靠那麼近,她驚羞地退後了兩步。

  “近視真的很麻煩,尤其是大近視……”說著,他拉著她坐到床上。

  她緊張地僵坐著,一臉不安。

  為免她“擔驚受怕”,他自動離她三十公分。“你到底幾度?”

  “九……九百度了……”她的聲音有點發抖。

  “九百度?”他驚訝地,“那豈不是快看不見了?”

  “不,我還看……看得見一點點……”

  “一點點?”他突然將臉湊到她面前,促狹地盯著她,“我得靠這麼近,你才看得清楚吧!”

  這回,他實在湊得太近,以至於她根本看不清他臉上全貌,只感覺到他濃沉的呼吸。

  她心頭一悸,耳朵發燙。

  看她漲紅了臉,他又退了回來。“為什麼不戴隱形眼鏡?”

  “以前有。”她說,“高中時,我戴過隱形眼鏡……”

  “那為什麼現在不……”他凝視著她。“知道嗎?你不戴眼鏡真的很漂亮。”

  這樣的話,她聽過太多次,但為何從他嘴巴說出來,就是那麼的不一樣?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她的臉、她的耳朵都像快燒起來似的難受,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有過,她甚至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

  睇見她臉頰上的兩抹紅霞,他莫名地有種想親吻她的衝動。

  “為什麼要戴眼鏡,遮掩住那麼漂亮的大眼睛呢?”為免胡思亂想,他趕緊找話聊。

  她沉默了一下,幽幽地道:“就是不想讓人家看見……”

  他微怔,疑惑地。“為什麼?”

  “因為……”她突然停住不說。

  看見她那奇怪的表情,他立刻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戴眼鏡跟對帥哥反感,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因為他嗎?”他妒嫉著那個深深影響她,甚至到現在還殘留在她心底的男人。

  她眉心微微一蹙,沒有說話。

  “你討厭帥哥,是因為他吧?”

  她沒有否認,神情更加凝沉,“直到現在,你還無法忘記嗎?”他問。

  她緊抿著唇片,眉頭深鎖。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禎介懊惱起來,“為什麼?就因為他,你就把自己封閉起來?”

  “你不知道他對我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我是不知道……”他濃眉深蹙,沉聲地道:“我只知道你不該沉陷在過往回憶裏。”

  “我也不想,但是……”

  “他不值得你這樣。”他有點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也知道可是……”

  “你……”他忽地輕捧起她的臉頰,“你還愛他嗎?”

  她一怔,驚愕地看著他。愛他?誰?他指的是帥哥嗎?

  見她一臉錯愕,他眉心一斂。“我看得出來,你到現在還掛念著他……”

  “我沒有。”見鬼,雖然帥哥既帥又出鋒頭,但她對他從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他不相信她的話,對一個深深愛過,卻又深深傷害自己的人,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至今還愛著他。

  “他不值得你愛。”他懊惱地說。

  “我不……”

  “不能把他忘了嗎?”

  “他不是……”

  “難道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在你心裏的地位?”

  “慢……慢著……”她急著想解釋,但他一直沒給她機會。

  “即使他那麼傷害你,你也……”

  “他是我同學的男朋友!”這回,換她打斷了他。

  他一怔,驚疑地望著她——
第八章
  “他劈腿?”他神情慍惱地。

  “可能有吧?”帥哥花名在外,也許在瀨名香之外還有女友。

  不過不管他有幾個女朋友,都不關她的事。

  “可能有?”他濃眉一叫,“你怎麼能不確定?”

  “不關我的事。”她說。

  “不關你……”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有你這種姑息養奸的女朋友,也難怪他能堂而皇之的劈腿。”

  “什……”她一震,急忙解釋,“我不是他女朋友。”

  他眉心一擰,“你說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難道說……那傢伙連個“女朋友”的名分都不給她,純粹只是想玩玩?

  “我不是,我同學才是。”知道他誤以為她是帥哥的女友,她真是啼笑皆非。

  “他怎麼能那麼對你?”他心疼地凝望著她,“你又怎麼能讓他那麼對你?”

  他眉頭深鎖,神情懊惱的低聲咒駡,“可惡,真是個混蛋……”

  “……”她想跟他解釋,但不知從何說起。

  “他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道。

  “咦?”她一怔,“你要做什麼?”

  “廢話,當然是替你出氣。”他冷哼一聲,“自恃臉還長得不錯,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傷害別人,讓我逮著,一定毀了他的臉……”

  她是看不清他臉上的兇惡表情,但她聽得出他聲線中的嚴峻冷酷。

  她一震,“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像隨便說說嗎?”他反問她。

  知道他是認真的,她急了。“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老天,他要真的對帥哥怎樣,可是會吃上傷害官司的。

  他目光一凝,“你還護著他?”

  “我不是護著他,我是怕你……”

  “怕我打不過他?”他打斷了她,自信地:“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

  “你真是……”她蹙眉笑歎,“我是怕你被告傷害。”

  “我請不起律師嗎?”他一哼。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她幾乎要大叫一聲“天啊”,“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禎介一怔,驚疑不解地望著她。

  “真的,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甚至沒跟他說上幾句話。”怕他不理解,她補充說明。

  看著她一臉“我說的都是真的”的表情,他愣住。

  既然她跟帥哥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她會那麼傷心難過?為什麼她會說帥哥毀了她的人生?

  他……被搞糊塗了。

  “你說他把你害慘了,不是嗎?”

  “他是把我害慘了,但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你是因為他才討厭帥哥的不是嗎?”他難以理解地,“難道你不是因為曾被帥哥傷害,才變得討厭帥哥?”

  她搖搖頭,“我根本對他沒有感覺。”

  “那……”他就更不明白了。

  如果她不愛他,而他也沒欺騙過她的感情,那她為什麼對帥哥反感?又為何氣得要借酒澆愁?

  “是一些很無聊的事,你不會想聽的。”要是她把那段往事說出來,他一定會覺得很好笑吧?

  其實她現在想來也覺得可笑,尤其是在跟帥哥偶遇之後。

  一切的起因,居然是因為她的大近視眼惹禍,真是荒唐。帥哥誤以為她對他有意,而天生花心的他又以此為藉口跟瀨名香分手,瀨名香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她兩巴掌,同學也不明事理地聯合起來對付她,而她……她受不了那樣的壓力而轉學,甚至患上對帥哥過敏的憂鬱症……

  忖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天啊!她竟然因為這麼無聊的事情,而苦悶了十來年?

  十年來,她不打扮,拒絕所有的感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見她眼眶泛紅,他眉頭一擰。“還說是無聊的事,你看你……眼眶又濕了。”

  說著,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微微一怔,驚羞卻不逃避。

  “不管是多無聊的事,我都想知道。”他說。

  她秀眉輕蹙,唇片緊抿。

  “看在我跟你耗了一晚的份上,你總該讓我知道原因吧?”

  她猶豫了一下,“你真的想知道?”

  “嗯。”他點頭。

  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說:“答應我,你不會笑。”

  他挑挑眉,“笑的人是小狗。”

  看他那麼有誠意,和央卸下了心防。“好吧,其實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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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是……是真的嗎?”

  聽完了她的“故事”,禎介簡直難以置信。

  原來竟是這麼無聊又荒謬的事情,造成她對帥哥過敏反感

  “你……”雖然她看不清楚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從他的聲音,她可以感覺到他在“笑”。

  “你答應我不笑的。”她說。

  “我沒笑啊。”他打死不承認。

  她漲紅著臉,“我知道你在笑。”

  “小姐,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我在笑?”

  “我耳朵沒問題,我聽得出來。”

  看著她那嬌羞微慍的表情,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一個欺近,他將臉湊到她眼前。“我真的有在笑嗎?”

  他突然靠近,羞得她面紅耳赤。

  “你就因為這樣。從此對帥哥敏感?”

  “不只敏感……”她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然後將他往後一推,“我會吐的。”

  “所以你每次見到我就吐,原因就是這個?”

  她點點頭。

  他挑挑眉,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自己面目可憎到讓你想吐。”

  “面目可憎?”她蹙眉一笑,“看見面目可憎的人,我還吐不出來呢。”

  聞言,他朗朗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嗯?”

  “我以為你到現在仍愛著他,一度還覺得沮喪,原來你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他頓了頓,“你從來不想改變嗎?”

  她一時不解他話中含義,“什麼?”

  “我是說……你不想拋開這一段過去,過一個正常的人生嗎?”

  “沒那麼容易……”

  “你看過心理醫生?”

  “當然。”她點頭,有點幽怨地,“不過……我已經絕望了。”

  “一點改善都沒有?”

  “如果有的話,我還會吐嗎?”

  “可是你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吐。”他說。

  他的一句話提醒了她。是的,直至目前,她都還沒因為他是帥哥而且親吻她而吐呢!

  他挑挑眉,一臉高深地。“是不是你對我免疫了?”

  “不……”不知怎地,她有點心慌。“我想是因為……我眼鏡掉了,看不清楚你的樣子……”

  “這麼說……只要不戴眼鏡,你其實是可以接受我的?”說著,他又欺近了她。

  她一震,驚羞地,“你別突然靠近,我……我隨時會吐的……”

  他撇唇一笑,“我在海邊親你時,你並沒有吐,那時……你應該有看清楚我的臉吧?”

  回想起海邊的那一吻,她頓時臉紅心跳,心慌意亂。

  沒錯,那時她確實有看清他的臉,但為什麼她當時沒吐?難道她真的對他免疫了?

  不,她看了那麼久的心理醫生都沒醫好的毛病,怎可能遇上他就不藥而愈?

  一定有原因,一定有。

  “和央,”禎介近距離地凝視著她,“可以讓我試試嗎?”

  她一怔。

  “醫生醫不好你,我呢?”他勾唇一笑,“也許我可以。”

  “……”她的臉頰又熱又燙,“你……你又不是醫生……”下意識地,她移動身子,企圖跟他保持距離。

  “你怎麼知道我沒比醫生行?”也許是想逗她,也或許他是真的想更靠近她,他也跟著挪了身子。

  “賀……賀川先生……”和央嬌羞膽怯地再往旁邊移。

  “喂,你……”

  “啊!”突然,她整個人屁股一空,就這麼跌坐在地。

  “我正想告訴你,你就快摔下床去了。”他一笑,伸出手拉住她,把她拉回床上坐著。

  感覺到兩人的距離是那麼的近,她羞得全身發燙。

  “你不能試著跟我交往嗎?”他問。

  她一震,驚疑地,“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他不拐彎抹角,直接又坦率地。

  “你……”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對她這麼說.但每當這句話從他嘴巴說出來,還是會教她臉紅心跳,難以自已。

  “如果我不是帥哥,你會喜歡我嗎?”

  “我親你的時候,你討厭嗎?”

  “我……”

  “老實說,你喜不喜歡我?”他根本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她一怔,“我……”

  “如果我現在再親你,你會吐嗎?”

  不等她回答,他將她腰身一攬,低頭吻住了她。

  他要她克服那種對帥哥的恐懼及反感,而他認為這個時間點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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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是不是真能解愁,她不確定,她唯一可確定的是……酒能讓人變得勇敢。

  也許是還有一點醉意,也或許他“治療系”的吻確實有那種教人陶醉放鬆的功效,總之她沒有逃開,也沒有抗拒。

  雖然她覺得有點心慌、有點羞悸,也有些不安,但他溫柔卻又火熱的吻卻教她沉醉。

  他說得對,她是需要改變,她不能再這麼下去。

  只要她一天不走出那陰影,她就一天不能快樂。 她不想再那麼陰陰鬱鬱,悶悶不樂地度過一天又一天,而他……也許他真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救星。

  雖然他APA集團接班人的身分,讓她覺得自己跟他根本沒有發展的空間及可能,但就算是毫無機會又怎樣呢?

  她如此畏怯、如此壓抑、如此遵循著保險路線.就真的比較有幸福的可能嗎?

  不,她清楚的知道。直至現在,他是唯—一個走進她心底的人。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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