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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20 12:07:04瀏覽307|回應0|推薦5 | |
最近讀演化經濟學,稍微了解人力資源發展是驅動工業革命的主因之一.這篇文章與之相呼應.台灣的教改則是劣化了人力資源.堪憂. (演化經濟學人力資源發展 = 癌症生物學的腫瘤幹細胞) 新加坡聯合早報 08/19/10
● 薛涌 2010年8月13日,德國政府公佈,德國最近一個季度經濟增長為2.2%,如果換算成年增長,就接近了9%。 這是德國自1990年統一以來最好的經濟表現;也使德國人民和政府一下子揚眉吐氣。 自這次世界經濟大衰退以來,德國政府一直拒絕跟從美國的經濟刺激計劃,受到來自美國和歐盟內部的重重壓力。 現在德國人終於可以說:我們的模式更優越。 當然,一個季度的經濟增長數字,如同股票市場一樣跌宕不安,很難拿這麼一個暫時的數字判斷一國經濟的競爭力。 但是,“德國模式”的顯山露水並不在這一個季度。 在這一季度數據出來之前,美國的著名勞工律師托馬斯·蓋根(Thomas Geoghegan)已經出版了一本新書:《你是否出生在一個錯誤的大陸? 》。 他認為美英所代表的“盎格魯薩克遜資本主義”,已經被“德國模式”所代表的“萊茵蘭(Rheinland)資本主義”所擊敗。 這幾十年來西方媒體上到處在談論“舊歐洲”的衰落,近些年也高唱“中國崛起”。 特別是在美國,在1970年開始就一直在談論歐洲福利國家的崩潰。 但事實上,這種“歐洲崩潰論”甚囂塵上了40年,歐洲卻越來越好,美國則在走下坡路。 這也是為什麼蓋根為美國人感嘆:我們生在一個錯誤的大陸! 我們不妨看看幾個簡單的數據。 2009年世界銀行所公佈的人均GDP,挪威為7萬9090美元,瑞士為6萬4708美元,丹麥為5萬5995美元,荷蘭為4萬7918美元,美國為4萬6436美元,法國為4萬2312美元,德國為4萬874美元。 如果退回40年,算算1969年的GDP,按當時的美元面值,美國高於所有歐洲國家,為4802美元,瑞士為3260美元,丹麥3068美元,挪威2878美元,法國2827美元,荷蘭2553美元。 比較一下就知道,歐陸這些福利國家,在美國人的“崩潰論”中紛紛赶超美國。 當然,我們不能簡單地以這些數字論高低。 但是,面對這些數據再沒完沒了地講歐洲福利國家病入膏肓、難以持久等等,恐怕已經講不通了。 福利主義不一定造成高失業率 以美英那種“盎格魯薩克遜資本主義”的尺子來衡量,歐陸“福利國家”稅收太高、政府管制太嚴、勞動力市場太不靈活,造成了高失業率。 人口和經濟規模最大的德國,自然成了美國人攻擊的首要目標。 2000年,美國的失業率僅4%,德國則高達10.7%。 到2005年,美國失業率為5.1%,德國則高達11.7%。 德國模式崩潰之說自然越叫越響。 但是,到了2009年,美國的失業率為9.3%,德國則降到了8.2%。 最近的數據是2010年6月,美國失業率為9.5%,德國為7.3%。 高福利帶來高失業的理論,到這裡又說不通了。 不錯,美國的人均GDP雖然已經被許多歐洲福利國家赶超,但還是高出德國5000多美元。 不過,我們必須看看這GDP背後的名堂。 美國人均一年開車的距離為1萬3400多英里,開車的人均年度消費接近7000美元。 也就是創造了人均將近7000美元的GDP。 德國人則大部分使用公共交通,這方面的開支要小得多。 另外,德國人花在醫療上的錢僅為GDP的11%,也就是人均不足4500美元;美國則用去了GDP的17%,即人均將近7900美元,比德國人多花3400美元,但人均壽命則比德國人短一歲多。 還有,以每10萬人中的監獄人口計,美國高達756,德國僅95。 美國關押一個犯人的費用高達2萬2000多美元。 如果以這個費用換算,美國通過大量的監獄人口,人均又比德國多創出將近150美元的GDP。 如果把這些垃圾GDP去掉,美國人能像德國人那樣少製造些污染,少點通勤時間,少點監獄的犯人,少生點病,那麼美國的人均GDP恐怕要跌到德國的水平之下。 另外,我們還應該看看這些人均GDP是怎麼幹出來的。 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公佈的數據,2006年,美國人均年工作時間是1777小時,德國為1362小時,比美國人少工作400多小時! 人均GDP已經高於美國的荷蘭,人均年工作時間則僅為1309小時。 這種差距,在此次大衰退中更是變本加厲。 《紐約時報》早就注意到經濟危機中美德兩國職工不同的命運:美國人紛紛被解僱,或失去固定的工作後乾兩三個臨時工作,收入減半;德國的職工則帶薪到海外度假! “中國製造”打不過“德國製造” 當然,德國的人均GDP是低一些。 不過,這裡很大的一個原因是1990年東西德的合併。 社會主義的東德,在經濟上一窮二白,必須依靠來自西部發達地區的大量補貼,把德國拖得精疲力竭。美國人到德國調查逢人便問:“全球化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德國人總是說;“全球化對我們不構成挑戰,最大的問題是東德。”而這一回答,也揭示的德國奇蹟“奇”在哪裡。 在美國,製造業大量外包,藍領紛紛失業,理由是中國、印度的崛起,把大量廉價勞工帶入國際勞動力市場,美國的製造業勞動力成本太高,不外包就會滅亡。 但是,德國的勞動力成本比美國更高。 這主要歸功於其超高的福利和非常不靈活的勞動力市場。 但是,德國人似乎並沒有美國人那種壓力,仍然把製造業作為自己的看家本錢,而且在今年以前一直是世界第一出口大國。 如今這第一把交椅雖然被中國搶走,但是,德國8100萬的人口,幾乎和13億的中國創造了差不多的出口額。 況且,雙方側重於不同的領域,合作多於競爭。 中國越是擴大出口,就越需要德國造的精密車床和儀器。日後全球經濟回暖,需求上升,最先得益的也是擁有先進製造業的德國。 “中國製造”無法取代“德國製造”,也打不過“德國製造”。 德國為什麼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要歸結於其獨特的“萊茵蘭資本主義”模式。 “盎格魯薩克遜資本主義”強調的是自由競爭,企業要為股東負責,工人只是完成這一責任的工具。 “萊茵蘭資本主義”則強調企業對職工的責任。 更重要的是,這種企業倫理已經完全被制度化了。 比如,企業董事會中,一般席位是工人代表。 這些代表要自己在工友中競選產生。 他們和資方代表一起,決定工作時間、休假、僱傭、裁員、甚至技術投資等等關鍵性問題。 這種職工董事,在德國大概要有50萬左右。 想想看,一個8100萬人口的國家,5000多萬勞動人口,每100多個職工中,就有一個職工代表進入公司的董事會。 他或她像奧巴馬、希拉里一樣,不僅要參加選舉,而且當選後有著真正的權力。 無怪蓋根評論說,美國的政治是名人政治,大家看的是布什、克林頓、奧巴馬在電視裡熱鬧,但老百姓並不把握自己的命運。 在德國,政治可以完全不涉及這類知名人士,老百姓在基層決定自己應該休多少天的假、拿多少工資。 當然,這些職工代表的根本利益,還是要保證其“選民”的工作。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 是削弱了德國的競爭力嗎? 恰恰相反。 在這種制度下,工廠不敢輕易關閉,也無法隨意解僱工人,只能培養工人。 這樣,製造業被保留下來;德國的工人在這種穩定的工作環境中,得以精益求精地深化自己的技藝。 這也是德國的產品工藝先進、能夠維持高昂價格的原因。 按照德國的規矩,工資要集體協商。 這不僅是工會一頭是集體,資方一邊也形成集體,即同類企業結成聯盟統一工資。 也就是說,在同一地區,你幹同一種工作,到哪家工廠或公司都拿同樣的工資。 企業之間的競爭重在經營、技術、工藝水平,根本沒有空間靠壓低工價來提高效益。 這和“中國模式”正好相反。 也難怪,在美國製造業紛紛被中國的廉價勞動力嚇破了膽時,“德國製造”巋然不動。 隨著世界人口的老化,這種能夠珍重人力資源、並最大限度地開發人力資源的“德國模式”,自然會顯示其強大的生命力。 茅于軾所謂“工人農民都不算數”的“中國模式”,則遲早要撞牆。 在這個意義上說,“中國模式”是老故事。 “德國模式”才是新故事。 作者是美國波士頓薩福克(Suffolk)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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