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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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7/26 18:02:35瀏覽907｜回應1｜推薦20 | |||
記憶藏寶圖／黑道大哥與我 
黑道大哥給人的印象，全身刺青、面目可憎、行為兇狠。但是在我幼小的心中，有一位對我十分友善的黑道大哥。 身上刺龍蛇玫瑰 閃亮摺刀削鉛筆 念小一時，放學後，我和鄰居的小孩們，都會把長板凳和小凳子搬到家門口，長板凳當書桌，坐在小凳子上，利用戶外的日光寫功課。那時常有一個鄰居的叔叔，會來看我們寫功課。 他理著小平頭，上半身赤裸，胸前刺著一條飛龍，後背則刺有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大國旗，左手臂刺有兩條交纏的青竹絲，右手臂刺有三個頭的百步蛇，右掌背上還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他見我在寫功課，會一邊查看我的鉛筆盒，看到筆心已斷的鉛筆，就從他腰際皮帶上掛的盒子裡，取出一把摺刀。看著他攤開摺刀，刀片發出閃閃的亮光，讓我頭皮發麻，心臟噗通噗通的響著。 我只敢用餘光瞄著，不敢正視他。他握著刀柄，那銳利的刀鋒，在他熟練的操作下，很快就削好四枝鉛筆了。這四枝鉛筆，若用我那鈍得連橡皮擦都切不斷的削鉛筆刀，可能要削上一小時。眼見鉛筆削好，我很開心，但是卻沒膽子開口向他說謝謝，只對著他傻笑著。 他看見少了兩顆門牙的我笑著，便親切的說：「阿妹，你真可愛。」而我，還是傻笑以對。 常聽鄰居們說起他的「英勇事蹟」，據說只要與他意見不合，他就會送人一刀，讓人頭頂開花腦漿溢出。因此鄰居們都對他敬而遠之。 他很喜歡翻閱我的國語作業簿，只要看到作業簿上用紅筆畫出五個圓圈的評分，就對我說：「阿妹，你寫字真漂亮。」我的心臟加速的跳動著，這時膽小的我會將下巴緊貼在作業簿上，假裝很用心的在寫字。 流氓請喝蛇湯 大哥也有溫柔 他也很喜歡看我的數學作業簿，常邊翻邊說：「阿妹，你真聰明！」他見我額頭上出汗，就從牛仔褲的後口袋裡，掏出一條帶有明星花露水香味的手帕，一邊要我擦汗一邊說：「阿妹，你很怕熱喔？」 時序入冬，六○年代的台灣物質很匱乏，那天他端了一碗蛇湯請我喝。我一聽到「蛇」便雙腳發軟，但是不敢拒絕他。 聽長輩說，他很神勇，這碗蛇湯就是他的傑作。還聽說，蛇湯比雞湯更營養。我只好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當那口蛇湯在舌尖滑過時，我全身起雞皮疙瘩，但隨後便嘗到一股魚湯般的鮮甜，並沒有想像中可怕。 記得是在元宵節過後的半夜裡，外頭發出一陣吵嚷聲。阿公躡手躡腳的走到大門邊，從門縫往外看了很久，又輕聲走回床前，小聲的對阿嬤說：「刑事把『那尾』抓走了。」我知道阿公說的是那位叔叔，就想往大門衝去，卻被阿公抓回來，阿公細聲又嚴肅的說：「囡仔不要亂跑。」我只好乖乖等待天亮。 一早就看見鄰居們在交頭接耳，那位叔叔真的被抓走了！只見他媽媽號哭著，我也害怕、難過，眼角溢出淚滴。初春的晴空，突然灑落綿綿細雨。 現在只要看到電視報導有關黑道大哥的消息，我就會想起「那尾」，想著他每次跟我說話時親切的模樣。怕他，是因他有著一身的刺青，而且鄰居都說他是個「流氓」。當時我年紀太小了，聽到的與看到的、接觸到的，差異實在太大，如今只能這麼想：「也許在他兇惡的外表下，其實保有一顆溫潤的心吧！」
化成文字之前細細的思考慢慢的品味，如同一道道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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