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9.5

在少一個朋友，又不算多一個敵人的情況，日子在這不大也不少的轉變中一天一天流逝。外人的眼中，最顯著的改變莫過於少了小青蛙，討厭鬼這些稱呼聲。我和他已經默契地稱呼回對方的名字，這個變更似乎更肯定的告訴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如今夢醒，所有假像都頃刻幻滅。

最可笑的是，對外界而言，我自己好像也是半個假象製造者，但卻控制不了一切的發展，還是到最後自己醒悟出來。大家都以為我們又鬧脾氣，只有當事人明白最後一道圍牆被擊破，過程不但沒有應有的吵鬧，有的只是淡然的別去。

這段友誼，氣的開首、樂的過程、悲的結果，我都不知該下什麼評語了。

我和歐陽昊並不是零交集，在校常常見面又是學生會的主要人物，根本避免不了接觸。只是對話、行為上變回像普通同學的相處，一切點到即止，只說公事，絕口不提私事，更莫說是跟那天相關的事。

發生了那麼多也沉澱了數天，發覺自己已經不懂什麼叫怨也很難去恨。在這個叫做愛情的世界，大家依然是初哥，跌跌碰碰的學習長大，只希望他可以及早醒過來，看清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想因一個決定一個行為去判定一個人的死罪，因為我就是在偏見中成長，深明很多事有很多苦衷和難言之隱，不是有口難言就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歐陽昊的苦衷也許就是太愛韶涵了。

有些事情，我這個半旁觀者就算看到並明白一點點，也見不得可以幫他走出死角。解鈴還需繫鈴人，而他的解鈴人當然是韶涵，只是我怕她也是陷於死角中的一個。

這天少臣哥又來我們家吃飯了，可是他好像有心事般，溫柔的輪廓添了一抹憂傷的愁緒，少了笑意和提問，多了沉默和走神。我不敢直接問他，但覺得應該是感情的問題，因為我也發覺歐陽昊這幾天也有點不妥。

我怕少臣哥和韶涵的感情出了問題是牽扯著我。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關系而讓少臣哥受傷害。

趁著大家都睡了，尤其是公公和張蔚妍，前者經音樂盒那一役對我而且表現出徹底失望，後者卻好像有點收斂，雖然嘴巴那是那個得勢不撓人的語中帶刺，但不再故意做些什麼出來惹事生非，我不肯定她是懼於老爸的警告還是另有奸計，無論怎樣，我現在的燃眉之急也不是她。

在老哥房門徘徊了一會，確定他未睡，就敲門進去。

「咦！你轉死性啊？竟然會敲門。」一打開門，老哥見到是我，先是一愕然後挑高眉毛，拋出一句諷侃話。我當然自動忽略這話。「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會又是想我買什麼東西吧？」他逕自揣測著我背後的意思，看來我平時真的很粗魯，要不然怎會稍為敲一下門就像眼前人作這麼多猜想。

「我不是想你買東西。」我先釐清誤會，免得老哥又二話不說把我轟出房，只是他一臉狐疑像是不相信。「誒！我說真的啦。」我不滿的嘟高嘴，這不信任的眼神真讓人反感。

「那有什麼事？我警告你別再說奇怪話，」他瞪瞪我，「要不然我以後不再幫你隱瞞那些醜怪的分數。」他是指我那些偏低分的地理測驗，我明明藏得好好的，卻被他發現了。

「我知道啦。」我覺得自己現在十足一個委屈的小媳婦，好心拉紅線，十劃都沒有一撇就被下禁令。不過，這個暫且擱下，當下還有更著意的事，我收起裝出的委屈狀，認真而專注望著老哥：「我想知道少臣哥是不是和韶涵出了什麼問題？」

老哥竟然轉開目光，逃避似的翻起手上的書，「大人的感情事，你小孩子管那麼多幹嗎？八卦。」

「什麼小孩子！」我不滿的站起來嚷著，「我已經是18歲了，而且不過比你們小一歲，憑什麼說你們是大人，我就是小孩！」

他放下書，用動作指示我輕聲一點，隨後嘆了一口氣，「好！就當你是大人，我也知道你很關心你最喜歡的少臣哥，可是人家的感情，你就不要插手去管，他們自然會有辦法解決。」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感情真的出了問題。

「他們的事是不是跟我有關？」我繼續追問，同時密切注意著老哥表情的變化，細微的牽動也不可錯過。

「葉依茹，你以為自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嗎？怎會跟你有關系。」他的臉色閃過一絲異樣，又回復平時說話的作風。

「哥，你知道的對不對？告訴我啦！」我爬上床拉著他，實行死纏難打的方法，必要時還得滴幾滴淚，那他一定會說出來。

「不知道！」他別開頭看書，不理會我，我忍不住搶了他的書丟到一旁，黏著他拉緊其手臂：「老哥，你大發慈悲說一點點好不好？」

「你很煩！知不知道？」他欲抽起手，但被我死拉著。

「你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我就不會煩你。」我理所當然的說。

「你們在幹嗎？！」突然一聲吆喝把我嚇得掉到老哥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