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好多次，終於把臺胞證五年來回簽拿到手。那天我去取證，小小梁（小梁的弟弟）問我要不要騎單車去？我說在這裏感覺騎單車和電瓶車都挺危險的。另個同事小黃說：“娘姐，我看你走路更危險呢，都是低著頭，也不看看四周，這樣最容易被搶了。” 

小黃住的地方跟我同路，比我稍遠。他經常騎單車路過我身邊，我老是低著頭，恍然無覺，除非他喊我一聲。我說：“我也常抬頭看天空啊。”估計他看見我那會兒，我正低頭思故鄉吧。 

昨天下班以後，特地去了趟觀前街。我走到站牌，正好趕上502的車來了。人好多，擠得滿滿的。我遲疑了一下，沒有上車。心想等下一班吧，最慢十分鐘也該來了。不過這時候人一定很多，要不搭計程車過去？或者就不去了。我正思考著，一輛公車來了。我沒眼花吧，也是502。我趕緊鑽上車，不但還有位置，還寬敞的可以在裏面跑步。 

我找了個還算不錯的位置坐下，心裏得意的不行。估計大部分跟我趕往同個方向的人，都讓前面那一部502載走了，上上下下耗費太多時間，後面那班很快還很輕鬆就接上來，路上也沒什麼人上車。可憐前面那邊擠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其實就慢了那麼一、兩分鐘，待遇就大不同了。所以友情提醒一下小楊，稍微放慢一下步伐，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才到觀前街不久，小楊電話就來了，喊我去她家吃飯，她哥哥來了。我本來還想吃烤羊肉串的，也沒法吃了，不過還是吃了臭豆腐。匆匆忙忙到采芝齋買了些特產，便搭了計程車去小楊家。我又不確定是金山路還金門路了，但記得是朱家莊，估計跟豬八戒有關吧。司機說：“你應該到對面搭車，這樣我要繞一大圈。”哦，我裝傻。其實是真傻。要知道方向，我自己就飛過去了。 

小楊的哥哥跟小楊一樣能說，後來說的全是生意的事，實在插不上嘴。我想起上回在小楊家看到一本北島的書，書名是失敗之書。當時想如果北島都認為自己失敗，誰還敢說自己成功呢?本來要借回去看的，但自己還有書還沒看完，看完再借吧。但對書背那段話太喜歡了，把它記下來，跟每一個在路上的朋友分享。 

“我得感謝這些年的飄泊，使我遠離中心，脫離浮躁，讓生命真正沉潛下來。在北歐的漫漫長夜，我一次次陷入絕望，默默祈禱，為了此刻，也為了來生，為了戰勝內心的軟弱。我在一次採訪中說過：飄泊是穿越虛無沒有終點的旅行。經歷無邊的虛無才知道存在有限的意義。“ 

我跟小楊要筆時，問：“有筆嗎？”她嘻笑著說：“我這個是書香世家，當然有筆了。”我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