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月左右時間沒去看老師和師母了，心裏頗為內疚。正好趁著昨天下午母親節，請老師和師母吃個飯。 

老師和師母視我如親，之前在甪直，因為來往不便，比較少去探望他們。我是個路癡，第三次去時還迷路，在偌大社區完全找不到方向。老師出來接我，社區的清潔員問他我是誰？老師說是女兒。她說女兒怎麼找不到自己的家啊。師母知道了，笑說：“就是不常回來才不識路。” 

這次到蘇州，巧的不能再巧，老師住何山花園，距離我住的地方只有一站的距離，走二十分鐘也就到了。師母要我每個禮拜天都過去吃飯，我不好意思，怕她太累，她其實身體並不好。我也懶惰，假日不太喜歡出門，而且人到中年以後，動不動就感覺疲累不堪，有時就是坐屋裏看看天空，讓腦子一片空白都好。

也忙，瞎忙。一拖一個月。 

老人家都喜歡緬懷過去的光榮，老師也不例外。我就算有耐性聽，也沒辦法認真聽進腦子裏。要不他也會跟我談文學和歷史，還會考我幾個典故，復習一下說文解字。我得使出吃奶的力量，才能對出七、八分，越發覺得以後去見老師前，得飽讀幾天詩書才行。 

談人生，難不倒我，我的感觸一籮筐，隨便一、兩句，信手撚來，都是經典，這點俺的朋友老梨跟俺有的一拼。記得年輕時聽過幾句話，意思說沒經歷過痛苦的人生，就好像一口很淺的井。我覺得我現在都有點深不可測了。 

其實最喜歡閒話家常、隨意說笑，想啥說啥，經常還能仰起頭狂妄的哈哈笑兩聲，再把手裏的酒杯一干而盡（當然，酒杯裏的酒不能太多），最好還能在地上像貓一樣放肆的打個滾。 

老師很少哈哈大笑，也不喝酒。我看著他侃侃而談，心想老師要是在地上打滾會是啥樣？

我太壞了。 

今天下午，越劇迷的小楊忽然聽起了流行音樂（估計是我說我心情不好時，看她聽越劇，總覺越聽越慘，一不留神都想跳樓了）。這個歌曲還不錯，歌名是下一個天亮。有幾句歌詞我很有共鳴。說：有些故事不必說給每個人聽，許多眼睛看的太淺太近，錯過我沒被看見那個自己。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你的肩膀是我的豁達的天空。 

是啊，漫漫長夜，我心裏的積雪什麼時候才能全數化盡？我也多麼渴望有個肩膀可以靠一靠，還能在他懷裏沒有掛礙、很安穩的睡一場好覺，直到世界末日。越想越心酸，我不敢跳樓，還是找一口很淺的井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