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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時間
2008/10/18 00:29:52瀏覽581|回應0|推薦7

  當「我的藍莓夜」在北車捷運站的樓梯前打上大幅廣告的時候,便想去看了。那張海報非常漂亮,人物的神情沾著一點夜色,和台北的夜景有些許相似感。但生活總是如此,想做的事情會逐漸被例行公事沖淡,遺忘,海報也無聲無息的被撤換成當紅的好萊塢系列電影。我時常經過那個樓梯,卻也最容易忽視那裡的景象。如果被問起台北車站周邊的細節,大概也會回答得零零落落。

  跟朋友聊起時,提到了這件事。剛好對方也喜歡這部電影,拿了DVD給我。這給人一種失而復得的緣分之感。但很可惜的,就像部分忙碌的人,有時也想不起那些逝去的時間究竟在忙些什麼,那片DVD就這樣不知道躺在哪個盒子裡從我的行事清單中消失了。

  有時我會想,現代人實在有太多選擇,以至於無法去緊緊擁抱一樣真正喜愛的東西。

  有緣分的東西還真的就會是有緣分。新學期的課堂上,這部片以教材之名堂堂地被播放了。我再也沒有什麼錯過的藉口,終於一償心念。

  「我的藍莓夜」裡也有一些這樣關於時機的描述。不過我更喜歡稱作為失落的時間。

  本來以為是當下能夠擁有的東西從指中溜走了,以為走去的就回不來了,以為活著的時間是要馬上、即時、十萬火急的拿來利用。但最終,每個人都必須等上好一段時間才能收到一樣想收到的禮物,又或是就這樣,等不著了。

  特別喜歡的片段是鑰匙餐館的監視器。那彷彿另一個時空,記錄著另一個自己,那些比較難被記住的自己。我是記性很差的人,性情轉變又快,如果能有一個監視器來訴說究竟我曾經如何生活著,應該會是很有趣的事。但是也許我也會短少掉不少猜測自己的機會。

  這些被黑洞吞食的時間之中,我們到底是什麼模樣呢?

  因為不想讓瑣事侵入腦海,像女主角那樣讓自己像陀螺般不停地忙著轉著。偶爾可能用酒精刺激一下萎縮的情感,看著片中的警察,我想起今年去酒吧的次數比以前加起來都還多,不是為了買醉,而是為了讓思考遲緩一點,時間便會著魔似的走得慢些。

對了。甚至是想讓時間停滯。不想讓那些流掉的時間推著自己前進,我們有這種毛病,像是女主角站在愛人的公寓前,她站在那,希望時間還停在決裂之前,而又差一點要讓自己停在鑰匙餐館。她留在紐約的最後一天,選擇不打開餐館的門時,同時也得到了打開時間的鑰匙。

不知是幸還不幸,這樣的經驗在我的生活中很頻繁。一本大家都說好的書上市了,在翻閱以後決定不買,卻在幾個月之後的一個契機之下發現其中的字句與自己是多麼合拍。又或是買了以後發現不是那麼喜歡,擱置書櫃許久,在打掃房間的時候拿出來拍掉灰塵一翻,竟覺得愛不釋手。

這是比較愉快的經驗。那些失落的時間將我扭轉前進,或許可以說是孕育了一些看事情的廣度。但也常有倒退逆轉的時候。

高三那年,幾乎每天都在畫室待到很晚,尤其寒冷的冬日,回家時提著沉重的畫箱,心情和肚腹都飢餓難當,和同學溜到百貨公司的地下美食街覓食。在那個阮囊羞澀的年紀,幾個銅板能買的東西不多,晃了一陣決定點串新奇的日式烤團子來吃。

也許是因為熱騰騰的東西能夠溫暖身軀,或是那時真是餓得不得了,我就這樣愛上了沾著醬油的烤團子,此後補完習若是身上還有錢時間也還來得及,就匆匆地去尋一個慰藉,再心滿意足的回家。

離開那樣的慘綠時節,我很快被豐富的物質和慾望包圍,突然有一天經過那家百貨公司,又懷念起那時烤團子的美味,探訪之下,那家店卻已經不在了。碰巧同學知道東區的某間書店地下街也有同一家店的團子,我便急急地趕去欲嚐。

想當然,已經沒有當時那樣的感動與滿足了。才發現原來時機和場合足以左右一個人的記憶,而這段時間改變的不是團子,而是我的心情。

這個即時的尋找動作,讓我再也無法留住當時的感動了。

在這一點上,女主角就聰明得多。她如果在找到那樣一個可以馬上療傷的地方後就停下腳步,那個時機很可能是錯誤的。

她放手讓她的時間去流浪,然後得到了真正想要的禮物。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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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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