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熱騰騰的飯菜剛擺上桌,正要大快朵頤時,看見落地玻璃門外,有隻體形中等的狗兒站在寒風中,像醉酒般,時而左右搖晃,時而突然往旁偏跌再強行站穩,毛被陣陣冷風吹得直立起來,且無法自主的抖個不停。 好奇走到門邊,只見牠沾滿眼屎的雙眼幾乎黏成一直線,伴著細微的哀號聲,哀傷又痛苦的神情藏不住。 再定睛一看,全家也幾乎在此同時驚叫起來,牠不就是幾個月前送給友人的「皮皮」嗎?全身咖啡紅的毛色,四隻腳掌卻是高度一致的潔白色,像學生腳上穿著的白襪。當初也是因為這「白襪」,長輩忌諱那會帶來霉運才送走牠的,所以記憶特別清楚,只是體形稍微長大了,一時之間沒認出來。 再一細想,送走牠的當時,是將牠放在一個挖有透氣孔的紙箱裏,由友人開車載走的,路程離這兒少說也有二、三十公里遠。看不見周圍的景物、也無法沿途做標記,牠卻能找回家來,除了與生俱有的本能外,應該還有一份對主人的思念。 看牠奄奄一息的模樣,知道牠在回家的路上一定承受許多痛苦,嘴裏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像在泣訴我們對牠的無情。 雖緊急將牠送醫救治,但不到兩天的時間,牠就離開了,我們難過得將牠葬在自家的後院裏。 真的很慚愧,自稱萬物之靈的我們,竟只在意「外表」的虛偽,而牠卻用生命回報我們對牠的嫌惡。牠一定很想念我們,才會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耗盡力氣一路找回來,只為了臨終前最後一次的巡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