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poser: Franz Schubert
Performer: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Jörg Demus
Audio CD (February 13, 1996)
SPARS Code: ADD
Number of Discs: 1
Label: Deutsche Grammophon
ASIN: B000001GQE

2006 年第一個冬夜了, 在下了一整天的雨之後, 紮實地感受到涼意. 06 年旅行到了盡頭, 舒伯特卻在一個嚴寒冰封的世界中, 用組詩的方式, 帶著廳眾到雪國, 走了一趟人生: 用24 首歌: 人生的喜怒哀樂, 希望, 絕望, 與憂煩勞苦.

這24 首舒伯特自己都很喜歡的歌. 他興奮地對友人說:

Ich werde euch einen Zyklus schauerlicher Lieder vorsingen. Ich bin begierig zu sehen, was ihr dazu sagt. Sie haben mich mehr angegriffen, als dies bei anderen der Fall war. Mir gefallen diese Lieder mehr als alle, und sie werden euch auch noch gefallen.

我要唱一組很棒的歌給你們聽, 我好想聽看看你們怎麼說, 這些歌全然地抓住我, 我想對別人應該也是. 我比誰都愛這些歌, 而你們也會很喜歡地.  

Franz Schubert

 
對一個心靈充滿著熱情的音樂家來說, 這是他的巔峰之作, 灌注了多少他的熱情. 但是外在的世界, 一如對待冬之旅的那個青年一樣地對待著舒伯特.

在第一首的 Gute Nacht ( 晚安) 的開頭的鋼琴節拍中, 恰如旅人的步踏在冰上. 一個陌生的旅人, 對許多的人, 最終我們不都是一個陌生的過客罷了? 每個人終究是要踏上自己的路徑.

曲子的最後, 旅人只輕輕地在他的愛人的門楣上輕輕地寫下" 晚安", 怕吵到她的美夢, 他希望她醒來時會看見, 他思念過她. 然後他踏步而去, 繼續往雪地的盡頭而去. 曲子由小調轉到一個溫柔又溫暖的大調, Fischer Dieskau 的聲音, 每一個字咬字都極清楚, 而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到字裡去. 跟吟詩一樣, 若不懂的原文, 只看翻譯的文字, 就少點這精確的起承轉合的體會.

曾經把這24 首喜歡的曲子, 特別地買一本介紹的書送給一個人, 最後這本書還是回到自己的手中. 一如過客, 連翻都沒翻過.

冬夜裡聽舒伯特的吟唱, 早夭的天才的墳地的百合花, 哀悼天才短暫的31 年旅程.

Gute Nacht

Fremd bin ich eingezogen,
Fremd zieh' ich wieder aus.
Der Mai war mir gewogen
Mit manchem Blumenstrauß.
Das Mädchen sprach von Liebe,
Die Mutter gar von Eh', -
Nun ist die Welt so trübe,
Der Weg gehüllt in Schnee.

Ich kann zu meiner Reisen
Nicht wählen mit der Zeit,
Muß selbst den Weg mir weisen
In dieser Dunkelheit.
Es zieht ein Mondenschatten
Als mein Gefährte mit,
Und auf den weißen Matten
Such' ich des Wildes Tritt.

Was soll ich länger weilen,
Daß man mich trieb hinaus ?
Laß irre Hunde heulen
Vor ihres Herren Haus;
Die Liebe liebt das Wandern -
Gott hat sie so gemacht -
Von einem zu dem andern.
Fein Liebchen, gute Nacht !

Will dich im Traum nicht stören,
Wär schad' um deine Ruh'.
Sollst meinen Tritt nicht hören -
Sacht, sacht die Türe zu !
Schreib im Vorübergehen
Ans Tor dir: Gute Nacht,
Damit du mögest sehen,
An dich hab' ich gedacht.

Good Night
I came here a stranger,
As a stranger I depart.
May favored me
With many a bunch of flowers.
The girl spoke of love,
Her mother even of marriage -
Now the world is so gloomy,
The road shrouded in snow.

I cannot choose the time
To begin my journey,
Must find my own way
In this darkness.
A shadow of the moon travels
With me as my companion,
And upon the white fields
I seek the deer's track.

Why should I stay here any longer
So that people can drive me away ?
Let stray dogs howl
In front of their master's house;
Love loves to wander -
God made it that way -
From one to the other,
My dearest, good night !

I don't want to disturb your dreaming,
It would be a shame to wake you.
You won't hear my step,
Softly, softly the door closes !
I write in passing
On your gate: Good night,
So that you may see
That I thought of you.
 
English translation by Celia A. Sgr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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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特(1797—1828)奧地利作曲家，人們尊稱舒柏特爲“德國歌王”，那並非僅僅因爲他在31年的短暫的一生當中創作了603首歌曲，同時也是對過去停滯在民謠狀態上的德國歌曲，經過舒柏特之手獲得了藝術生命的一種肯定。所以，舒柏特是使荒蕪的德國歌曲像鮮花一樣在全世界綻開絢麗花朵的作曲家。　　舒柏特一生窮困潦倒，生前未爲世人賞識，死後才被承認，獲得殊榮，在他短暫的31年裡，寫下了衆多名作，而且成爲歐洲浪漫主義的先聲之人，在世界音樂史上是少見的。 
　　舒柏特14歲寫出處女作《哈格爾的歎息》，實際上他在那以前也有作品，但手稿丟失，沒能保存。從這時開始，到他逝世爲止的短短的18年裡，他創作了603首歌曲，其間，他的旋律的源泉不停地噴湧，毫無間歇，簡直是驚人的天才。　　舒柏持創作的歌曲當中，既有《魔王》、《野玫瑰》那樣獨立的歌曲，也有《美麗的磨坊女》和《冬之旅》那樣的歌集。後兩部歌集與《天鵝之歌》合稱爲舒柏特的三大歌集，是世界聲樂作品的經典之作。此外《聖母頌》、《愛之歌》、《鱒魚》、《流浪者》、《死神與少女》、《雲雀》等600多首藝術歌曲，是世界聲樂作品名作。　　有些人聽了《未完成交響曲》、《聖母頌》、《野玫瑰》，就自以爲瞭解了舒柏特，其實這是天大的笑話。要真正理解舒柏特，就必須聆聽他的歌曲。雖然不能要求普通的音樂愛好者瞭解他的全部歌曲，但是，如能將三大歌集的唱片放在身邊，偶爾欣賞，是很有意義的。這樣經常接觸之後，它就會撥動你的心弦，使你得到慰藉、産生希望和勇氣。　　莫札特死於貧困之中的6年之後，1797年，舒柏特在維也納的一個角落裡呱呱落地。他的一生可以說是與貧困作鬥爭的一生。年幼時，因爲家貧，做爲公費生進入國立“孔維克多”學校。這所孔維克多學校是培養宮廷少年合唱團(現在的維也納少年合唱團的前身)的學校。不久，他迎來了變聲期，只好離開那裡，暫時到他父親擔任校長的一所偏僻的小學去當代課教師。在那裡也並不久，因爲他酷愛作曲，離開了學校，開始了流浪生活。　　如果在現在，他選擇作曲的道路，憑他的才能也許能生活得相當富裕；但是，在那時，他所作的歌曲，除了兩三首之外，幾乎都不曾取得報酬。即使偶爾有了收入，他也會和朋友們一飲而盡。所以，他如同那些無隔夜之糧的流浪漢們一樣，一年四季生活拮据。　　這樣困窘的生活損壞了舒柏特的健康，1823年(26歲)更加惡化。他在前一年創作了《第八交陶曲》(末完成交響曲)，這一年爲戲劇《羅莎蒙蒂》(又名《塞浦路斯公主》)配樂，並創作完成了歌集《美麗的磨坊女》。雖然創作數量不如創作高峰期那樣多，但是，更加成熟了。　　1826年(29歲)，也許他預感到死亡已向他走近，創作了《d小調絃樂四重奏》(《死神與少女》)，然後又完成了歌集《冬之旅》。　　讓我們來談一談《冬之旅》是一部什麽樣的作品吧。舒柏特於4年前偶然讀到與他同時代的詩人威廉·米勒的詩，他從米勒的早期詩集中摘選20首，譜寫了歌集《美麗的磨坊女》。這部《冬之旅》也是根據米勒的詩創作的，一共24首，連續聽起來好像講故事。　　不過，嚴格地說，《冬之旅》並不像《美麗的磨坊女》那樣是一部連續的歌集。它表現一位戀愛失敗、對生活失去希望的青年，漫無目的的冬季旅行。他歌唱出旅途中的心情，每一曲都充滿失戀的悲痛。全部由24首歌曲組成：　　　1．晚安 　　　　2．風標 　　　3．凍淚　　　4．凍僵 　　　　5．菩提樹 　　6．淚泉　　　7．在河上 　　　8．回顧 　　　9．鬼火　　　10．慈息 　　　11．春夢 　　　12．孤獨　　　13．郵車 　　　14．白髮 　　　15．烏鴉　　　16．最後的希望 17．在林中 　　18．風雨的早晨　　　19．迷侗 　　　20．路標 　　　21．旅店　　　22．勇氣 　　　23．虛幻的太陽 24．街頭藝人　　其中，《晚安》、《菩提樹》、《春夢》、《郵車》、《街頭藝人》等經常單獨演唱，讀者務必要欣賞一下。　　然而，只要一聽他的歌曲，人們一定會爲他的歌曲過多地蒙上暗淡的灰色而掠訝。事情是這樣的，當舒柏特的歌集寫成一半時，他邀請朋友們到他家裡去欣賞新作，但是，一向喜愛舒相特的新作的人們忽然沈默不語了。不過，據他的朋友說，舒柏特對他們說：“不，你們也一定會發現這首歌的魅力的。”他對自己的作品充滿自信。　　舒柏特爲什麽創作內容如此暗淡的歌集，其原因無從得知。不過，聯想到晚期的舒柏特貧病交加，過著孤獨的生活，那麽，他對描述青年失戀者絕望心情的米勒的詩産生共鳴，並把它用音樂加以表達，這種心情就是能夠理解了。當你更多地、更深刻地理解《冬之旅》歌集的情感時，就會感到，那答案就在歌中了。　　這裡應該指出一點，那就是這部歌集的最後一曲《街頭藝人》。這首歌唱的是一位老藝人在嚴寒之中佇立在村邊的路旁，他用凍僵的手搖動八音盒，向路人行乞。一位青年，對老藝人懷著無限同情、無限親切，他向老藝人說：“和我一起去吧，你搖動八音盒，爲我的歌唱伴奏吧……”全曲至此結束。 懷才不遇，生活潦倒，這首歌也許正是舒柏特的自我寫照吧。　　蘊藏著舒柏特的不盡情思的這部《冬之旅》，在他逝世之後才得以出版。當他病例在床上忍受著高燒折磨時，他還緊原地抱著《冬之旅》歌集的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