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國文教學目標不是把每個孩子塑造成李白、蘇東坡，
為什麼數學老師要把每個孩子錘鍊成牛頓、高斯、埃爾米特?

志不在理工的傻兒子平時考數學進步一倍，
因為，上次「基期」比較低嘛!
也罷，考多少算多少。

二

我重讀高中數學，懂了餘式定理和虛數，我，現身說法，數學不那麼難。每天算，每天算，好好理解，再每天算，每天算，減少玩樂，數學不那麼難。跑到數學科找同仁拿教科書和參考書，我投入，拚命的解讀和練習習題。我才起步，把近四十年前的數學重新複習起來，我當示範，我啊，我真的在算數學，兒啊，你也來算數學，嘲笑我，沒關係，兒啊，你也來算數學。我解題解的自得其樂，兒啊，你也來算數學，算數學有趣，不騙你。噙著眼淚，兒啊，你別怕數學，我這老朽都能解開月考數學題，你也行的。只要每天算數學，數學就變得好簡單啊，兒啊，先放下你的電腦遊戲和手機，來算數學吧，你有我的基因，我能解開題目，你一定也可以。不要失去鬥志啊，我的兒。

三

當年，我覺得讀書煩死人了。可是，現在讀書，我很快樂，卻另有人覺得煩，走我當年的路。快樂，為什麼？我現在是因興趣而讀，讀自己喜歡的科目和領域，不為考試，投我脾胃之所好；讀書，竟然樂趣多多。

孩子覺得讀書(演算數學)煩死人，該體諒。詩人席慕蓉，小學算術壓壓烏，美術才華高超的她也不是沒用！人的價值是多面向，非數理資優班的「寶貝」，依然是人！

四

看到兒子演練數學習題的狀況，我想撞牆。昨晚，我把娟老師給他的功課每頁的每一題作一次，證明、計算過程，全部清楚寫下，花兩個半小時，寫到半夜1點，不管今早還要高雄林園(癡心想他會參考.可能來看一下吧)。兒子來電說，娟老師誇我「很用功」；欸，「豬毋肥，肥到狗」，如果，娟老師誇的是我寶貝兒子，那不知道有多好，在未來兩年內，我等得到那一天嗎？

演算數學，愈來愈有意思，陷入自己高中生活的回憶，又屢屢嚐到解開題目的喜悅。當年，我一知半解，其實是不太懂，考試總亂猜，現在，我豁然貫通，我都覺得可以再考一次聯考(有點臭屁了)。或許是：A.當年我也很混；B.現在我這老頭的理解力強了；C.為了給兒子當榜樣，等他來問我，要罩得住，我真的很用心用功，D.不為考試而讀，演算數學樂無窮。無論如何，還是要易子而教，我一責善，父子就翻臉；別人修理他，他不敢頂嘴。娟老師，我盼望你下重口，下重手也行。啐他掐他。

五

今天把多項式的勘根定理弄懂了，花了我三天時間。天啊，學生可真辛苦，我應該哀矜勿喜。

當年「一群儂」校長曾說：「全國校長會議時，聽教育部長和專家在台上講『很有深度的話』，台下的校長睡成一團，苦啊；想到孩子在校園被各科老師『折磨』、『圍毆』，感同身受的心酸。」欸，同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