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說呢?
過得乾乾淨淨的。
起得有點晚好像變成一天的充分條件,沒有什麼理由就自動成了習慣。高中以前養成的那些驚人的好生活習慣就當作從沒有過,很晚睡然後很早醒。
很好了,跟很多同學的早睡早起比,我算是愛護身體了。
不過近來覺得很茫然,每晚拉大家出去吃宵夜,突然,身體茫然的向我抗議。
頭疼劇烈。
眼睛半睜開,高高的床圍白白的擋住了視線。室友的同學不知從何處湧進來,很高興的你開一下玩笑我說一下你要不要去上課啊? 平常這個時候我是相當不快的,不過今天的表情卻很平靜,甚至是遲緩。一隻手認命的拉了拉棉被,把早已經被踢得遠遠的毛巾被蓋好易著涼的肚子,然後另一隻手隨意的調了一下鬧鐘。
我知道我醒不來的。
大學生之懶,之必要。
然後是一種更迭的睡眠。
昨天夢到阿吉,跟我說他其實不是老師,只是不得已來教書然後一連串的悲慘史。在夢中難過是一整個來算的,然而起來除了啼笑皆非,只能悄悄的怪罪吳菲菲的文概課實在看了太多令人不舒服的文章了。
恩雖然很經典我知道啦。
然後我沒有作夢。
不過多麼希望十點半差點響起的鬧鐘是一場夢。
不過我醒了。
整個寢室卻睡死了。
室友都出門了,這是星期四習慣的寧靜。
少了很多罪惡感的晚起床。
梳洗什麼不必說了。
隨便在桌前打著電腦,剛溜出被窩的身體不習慣直打哆嗦;仗著一腔熱腦門子的想法,覺得自己不必加衣服。果然,感覺昨天才鎖緊的鼻子,馬上崩盤。
鼻水滔滔,哈欠連連。
該死的冷!
第一個打開的是世文史的書評。
其實我還沒寫完,還剩下一大段的文字沒有填入,因為懶意而擱置了。腦子還沒有開機,就已經喃喃的背誦著:「中國的都市與西方的都市在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連續與非連續體的結構,決定它們分配資源的前提,以及方法.....」種種。很順暢的用著不甚高明的中文,副詞子句、形容詞子句般又臭又冗長的中文,喀喀喀喀喀的,敲打的鍵盤。
我決定將還沒有打完的那種罪惡感變成我手指的勁道,力透鍵盤。刻刻喀喀,一會兒用手暫時支撐一下下巴,然後搔搔腦後,彷彿就會多搔出一些有用的文字一樣。喀喀刻刻,然後隨手翻翻筆記,看自己畫得此起彼來的箭頭,將視線調成一團糨糊,然後迷迷糊糊的找一些概念的東西。
鏗鏘有力的,打成文章。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刪除刪除刪除),答答答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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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陳黎的乒乓詩,我排比的一個動作。
腦子暫時在思考。
逼迫字對一個東西很認真的擠著擠著,總會滑出一些久違的、乾癟的想法。
反正全部堆上報告就是了。
懶意支配的上午。
十一點多打完,還懂得摸摸社會學的書封面,得意的彷彿要對它說說話,好像每個精神分裂小說必然出現的劇情。輕輕划過書脊,恩,這樣肉麻的觸碰,它一定很想雞皮疙瘩吧。
然後MSN亮了亮了。
山服社的學長找我去聚餐,說要討論一下另一個聚餐的事。
感覺自己好像再循環論證。
然後趕去,吃最簡短的午餐,
自助餐的豬肝、菠菜還有肉兩三
乾淨的很。
討論也是,我用得詞彙少到令我突然相信沈默是金。
然後勞服,掃。
拖地。
談了一些課程的東西,跟大家一起到公佈欄看我們的課程。
隨手的品頭論足,雖然我其實暗暗想我還有很多很多要想。
但是還是豪氣的說自己要修什麼什麼什麼......
都是這樣吧。
下山拿書。
睡半個小時,卻被自己當作兩三個小時的睡眠。
所以甚足!
不過起床被阿冠嚇死。!!!!
世文史課。
上得龐大龐大的上課。
老師難得沒有講課,他累我們也累,老師前後錯置的中文,隨著課程的複雜度節節升高,似乎也跟著多了起來。幸好,他對於一個細節的解說總是相當相當的深入,除了慢慢咀嚼的時間,我甚至有空自己多去想一些額外的筆記補充。鉛筆將筆記本畫成了大花臉,這個與這個相關,然後我們可以想到這個這個這個,
阿老師說到這個我從來沒有想過耶,換藍筆藍筆。
這邊抄起來看起來好亂,換紅筆補一下吧。
之類。
看到老師累得精疲力竭的樣子另有有點心疼,彷彿子遊與孔子的那種敬畏之於我與老師;不過我書之筆記本,他書之紳罷了。不過講到文化傳播的部分老師突然精神全來,一路從bands的脈絡直拉到「平等」的概念,我看見同學的眼中出現渙散
而我自己的開始出現肌肉的酸痛。
手指有點不聽使喚。
與早晨的恣意使用,不知道有沒有罪惡感相承的關係?
最後驚人的一筆,收。
原來Jared Diamond的書內應該小心的使用「族群」兩個字!
正如我們也應該,一個小小卻又再度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學術真是無遠弗屆。
下課的很匆忙。
不過走得很慢慢。
甚至還看到門口一群粉紅色女生,粉紅色的笑容。
慢慢隱沒到夜色裡,
我夾緊胳臂,抱著身子小心的取暖。
也只想好好的取暖什麼都不想。
吃飯。
然後乾乾淨淨的回來,休息。
~
天氣是乾的。
心是靜的。
然後淡淡的語言更是淨淨的。
好像很久很久很久的埋藏,
蒙上了一層灰塵的那樣靜。
~
我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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