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來了,真好,真好。
一打開窗就吹來了難得的夏天風。
耨熱的宿舍,充滿了呼吸的厚重,與體溫的高張,有的時候還有些許的汗臭味。我期待夏風已經很久了,甚至比那人工的冷氣還要喜歡的多。
起床已是九點,精神有些委靡,一身的燥汗,像是去除不掉的污垢一樣,黏在身上讓人充滿煩躁。斑剝的牆壁一點點一點點的清楚了起來,視線緩緩的從被眼屎蓋住,慢慢的開始帶了一點眼淚的水分,最後清晰了下來,變成景色是景色、眼皮內的黑幕是黑幕。
一揉眼睛,另一隻手忙著按掉怕吵到室友的手機。
鈴鈴鈴,我的鈴聲仍然是NCIS的。
雖然室友大概不知道那有什麼好興奮的,音樂一放出來,大概就是他們奮力皺眉,大力嘆氣,然後被我吵醒的時候。沒有課的就摸摸鼻子繼續睡著,有課的,大概正好也會起來。我們用著一樣臭的兩張醒床的臉,對看,然後在浴室碰面。
刷拉拉,牙齒估機估機的滑溜。
風被引進窗戶外的噪音之中的行列,呼嘯呼嘯的。
彷彿光復路上永遠不肯好好睡一下的飆車族,充滿精神又惹人害怕。
不同的是春天的風帶來的陽光就很舒服。
準時去上課,還買了自在坊的蘋果三明治。
甜酸,加上起司的濃郁口感,我無意繼續誇張下去它的美味。只是心情好的早晨,連吃個早餐都會覺得自己的胃正翻攪著幸福,而不是消化著無奈。
一把將書包丟在座位上,匆忙的逃出了那個教室。
只是想出門走走,但是其實我是很喜歡在演講堂上課的感覺。除了偶爾從腦子的縫隙裡,露出的一點點迎新茶會的細節外,更重要的是,那種帶有冷氣乾冷的感受,只有在這個講廳裡,才會突然乍有的一種,感覺自己是殿堂裡頭的一份子。
那種單屬於學術式的空寂,又孤獨又深奧。
詩人一直解讀的月亮;科學家試圖看透的自然律;社會科學家永遠吵不完的集體性、個體性
在腦子裡變成某一種奶油,濃而不化。
然後是聽著演講的接下來一個小時。
中研院的一位陳博士(張老師習慣稱人家Dr.陳),演講的題目是「殖民主義與啟蒙運動」
連結了:
東方主義關於支配的反省
啟蒙運動關於理性的反思
現代社會中對於「人權」的定義,進而討論到洛克的主權與土地權的「擁有」
大致上,前半部雖然講得不清楚,但是偶爾冒出來的幾句名言還是讓人爽朗到不行
後半部回答問題,反而讓整個演講變得前後一致,而且清晰許多。
果然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問題化反而是更關鍵的一些能力。
冷氣有點冷,到最後我幾乎是抖著的,右看著浩慈被笑得有點訕訕。
左邊跟宜真討論,何時我才會變成一條冰棒?
宜真回我的是當我繼續講冷笑話時。
中午的陽光暫停,跟秋的驟雨一樣,初歇
總是特別的詩意。
幸好並不用別人告訴我笑容是如何,所以從來也沒有支配的問題。
我的笑容正等於,她給我的幸福、加上夏天的風吹走的脖子間濕熱的汗、加上風林小徑裡,樹葉錯嘈嘈切切的碎玉聲,如雪擊瓦。
真美。
吃完風二的自助餐就回到了宿舍。
然後睡一個人的午覺。
醒來頭很疼。
很疼很疼。
放棄了一堂現代社會課,好好的感受了另一種除了人情的柔軟。
枕頭一直一直下陷,枕著我睡眠不足的脖子,以及因為運動而早已發僵硬的雙肩。
慢
慢
就靜了下來
就睡了。
晚上,被叫去幫忙拉贊助。
算是一個新挑戰但是沒有成果。
璇潘跟小白、孟蓉,還有跟我一樣有點冗員的資詠辛苦了:)
雄友週。
還有7-11的飯團。
回到宿舍已經是十點多的事了,開始用書把自己給灌飽。品潔借我的< <品人錄>>讓人看得痛快
雖然談劉邦談項羽的部分沒有太多新的東西
但是還是看得過癮,果然是文筆流暢的易中天:)
晚安,西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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