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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5/13 00:10:00瀏覽12｜回應1｜推薦0 | |
| 幽暗無際，時間凍結在失去光線的這裡，偶爾有波動告訴我，這世界依然擁有生命，是活著的？死亡的？我不清楚自己。 「妳確定嗎？以妳清脆的嗓音，交換這毫無用處的雙腿？」我看見眼前醜陋的女人，再次詢問，眼前這嬌美的人魚。 「我願意。」金髮飄逸，遮不住她狂熱的表情，美麗。晶瑩的瞳孔中，我看見希望。 不忍，結局，而我寧願不言不語。 ---------- 看著眼前的女孩，我掙扎著嘆息，但僅一會兒，便將視線回到那醜陋的女人身上，奇怪吧？只有她擁有我的視線。 「給妳。」我眼中的女人，不帶感情的，將那透著綠光的液體，交給了那美麗的人魚。 「謝謝。」人魚的眼中，有一抹遲疑，我看見她面對未來的勇氣，很美。我知道，她將會將此藥灌入喉頭，從此以後，以聲音交易了生命。 猛烈的劇痛，侵襲著人魚的身軀，這是我第幾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女孩，擁有了雙腳，卻昏迷不醒。 醜陋的女人，我的巫婆。伸出了她的右手，捲起了漫天巨浪，狂暴卻溫柔的將人魚柔軟的身軀，擺盪。白色的浪潮將帶著這美麗的女孩，到達，她以為的應許之地。 而我，不言不語。 ----------- 我的巫婆，靜坐在我身邊，撫摸著一面通透的鏡子，這鏡子是世界上最殘忍的物件，它是上蒼給予她的懲罰。映照著真實，它直言不諱，一次又一次。 我看著她，知道她正在專注著什麼，在她身畔，我看見，鏡子開始敘述的故事，一名英俊的男子，走近，那是剛剛的人魚，現在的、普通的、啞巴的，女孩。 他救了她。(自以為是的男人。) 將她自海邊、她無趣的生命中救起。而這美麗的女孩，回報這男子以她的愛、她的全部，但是，她，再也不會說話。 不言不語。 -------------------- 他沒錯，我知道。只是不愛她罷了。 但光是如此，就讓我憤恨無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旁的女人笑了起來，通透著時間，空洞無比的聲音，我在強烈的恐懼中，亮起了扇面，愛憐著她的粗啞的聲音。 優雅的黑，不知道是巫婆的，還是這世界的，佈上了暗潮，洗盡，鏡面。 而那美麗的女孩，我看見她走上了船頭，與他姐姐對話，不同於以往的，手中握著的不是星沙，而是一把精緻的匕首。她正面臨選擇。 金髮飄逸在風中，似乎有千萬個鈴鐺在她髮上微笑，只是晶瑩的瞳孔下，有著不相襯的悲傷，深沉的難以負荷。此刻，腥紅已充盈我的視線。誰的血，將為這曠世的悲傷而流？誰能為這故事悲泣？我不能。 我的巫婆，似乎流淚了。 -------- 晶瑩的鏡面啊！我知道這是最後一幕了。 昔日歡笑的人魚，將那支鋒利、顫著冷光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血染片了真實，那男人對她的消失，感到無解，而他身後的女人，只是微笑，極其溫柔的，洋溢著幸福。喔？原來妳是那個救了那男人的女子，是嗎？ 「夠了嗎？」和她一塊徘迴在時空中的我，直到暫時的結局，問出聲。是否又得再次經歷這循環，嚐遍這椎心的痛苦。 「你聽我的聲音。」她淡淡的說著：「嘔啞嘈雜，以最美的容貌，換取這般的聲音，妳說值不值得？」 「我的公主，妳後悔嗎？」我問出聲，嘶啞的，卻彷若歌唱，依循著她。世界上沒有誰能自在的變換成空氣，該結束的生命，不會存在在時間中，可惜這麼說，無人願意相信，寧願美麗幻滅，卻不容變質。 「我不再是公主，童話故事裡，有醜陋的公主嗎？」她轉頭，黑色的斗蓬，流麗著光澤。 「是的，我的巫婆。」我領首，再次問道：「你後悔嗎？」 「無論重複多少次。」她聲音弱了下來：「一直伴著我的你，也看到了吧？」 「無論我詢問自己多少次，妳不後悔嗎？我都會將那藥喝下，矢志不渝。」她般若似的臉龐，揚起了微笑，剎那，我彷彿看見了一道光束，照亮這幽暗的深海，極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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