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自我和蔑視現實,這時不知道在幾里之外合奏著悲哀,還有注定的悲傷結局,而我們聽不清晰。)
不知道對話從何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開始學習停在原地等待話題結束,學會解讀彼此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不預警蹦出的感覺,很有深度的樣子。你喜歡這樣說,配上你痞痞的表情;而我必定捨不得告訴你,你在陽光下的笑容很耀眼,很像神話中模糊的天使面孔。因為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事實是你不但懂,還選擇幫我把這個秘密帶去另一個世界守護。
你始終沒有對別人說出我的存在,正如當時的我們所協議的契約內容,我也在回歸正軌之後不再談起那段人生的「空白」,只是一片空白。身邊的人和這個世界,在我消失的那段時間如此為我定義,而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看著天空把雲層散去前的紫紅清空,留下藍黑的底色和幾枚星子在其中跌跌撞撞找不到歸途,然後又偷偷抽去黑暗的深沉,對那抹漸漸轉為亮藍的晨曦惡意遺棄,我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只知道這一天又會以同樣的方式開始,並以相同的儀式作為結束。
等了多久?好一個嚴肅又可笑的黑色幽默。
約定的十年,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這裡相見吧。那是最後一天,我能感覺你就在我伸手觸得到的範圍之內,也是最後一次,迷迭香被我私自解釋為愛情,從此以後,它就是我對你的忠貞不二。
只不過照這樣看來,你是非失約不可了。
你明明可以透過各種管道找到我,卻不願意破壞你的十年美學。我記得幾月前在我工作的地方看到你,在那個你再不可能痊癒的時間點,我的憤怒被悲哀取代,我沒有無理取鬧,沒有說出你死了難過的是我這種不識時務的任性話,也不問你這樣做的原因,我靜靜看著透藍玻璃珠般的你的雙眼失去焦點,失去光芒。
我是不是應該晚些出現?至少這樣你會有更多求生的想望,支撐你等我來到你面前。當時我的唇顫抖著,說出現在的我,口中無聲吐出的心碎:
「從你離開之後,我只等到海之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