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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了大事 就用大愛做小事─專訪最年輕的諾貝爾和平獎被提名人魁格‧柯柏格
2011/10/04 19:45:37瀏覽680|回應0|推薦1
採訪整理  張淑伶
出處:全球中央雜誌

《全球中央》雜誌透過電子郵件專訪魁格‧柯柏格,談他十多年來從事社會工作的心路歷程、受到的思想啟發以及經營非政府組織的心得,讓中文世界的讀者對他的理念有更深的認識,感受一個遍訪多國並投身社會運動年輕人的不凡眼界。

別忽視小孩想法  街童啟發更勝達官貴人

問:你所從事的「解放兒童」工作展現出極大的熱誠和正面的能量,在你的經驗裡,有沒有什麼令人挫折的事?

答:我最感到挫折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些人還抱有「孩子太小,沒辦法做出什麼改變」這種觀念。當年我們這群小孩想幫助貧困兒童擺脫童工命運,想真的參與做些什麼,但是連繫了一些組織後,他們都只想知道我們爸媽的信用卡卡號。所以我們決定創立自己的組織--一個年輕人可以親身參與、而不只是捐爸媽的錢的地方。

有時候,這種只是把小孩看做「尚未成年的人」的想法,會阻礙成就事情的可能性。但是,透過這麼多年輕人所達成的驚人成果,可以證明這種看法並不正確,重點是要鼓勵年輕人去看、去做。

問:你13歲時就曾被加拿大總理接見,年紀輕輕就和許多有影響力的人士會面或參與重要的會議。有些人會因此過分高估自己或在理想主義中迷失,請問你為什麼能一直保持謙卑?

答:我真的非常幸運,這輩子能夠和一些相當了不起的人物同席而坐,這些會面對我和我的工作大有助益。能有這些機緣,我深深感恩。

但除了和這些達官顯要相會外,對我最具啟發的,其實是在世界各地和孩子們相處的經驗。每一天,我都被他們的洞見、好奇和務實所震驚。

有一次我在泰國,一名青年志工給了個街頭小女孩一顆柳丁。你從小女孩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多餓;但是她剝開柳丁後,看看週遭其他街童,然後把柳丁分享給所有的人,只留一點給自己。

這一幕深深撼動了我。就是像這類時刻,會提醒我當初參與這個議題的初衷,提醒我什麼是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事。

問:你很早就看到了這世界上不公平和殘酷的一面,像是童工與貧民問題,但是什麼讓你仍能保有正向樂觀的態度及願景?

答:小時候我曾有機會在加爾各答見到泰瑞莎修女,並跟在她身旁工作一整天。她是目前我所見過最了不起的人。我要走的時候,鼓起勇氣問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當圍繞在你身旁的人都在受苦或處在死亡邊緣,而你知道自己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人,這種情形下,你每一天如何繼續這些工作?」她告訴我:「孩子,你要知道,我們的生命裡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是,我們可以用大愛做很多小事。」

這話千真萬確。我們所有的人,不管是總統還是小孩,都做不了什麼偉大的事,但卻可以用大愛來做許多小事;因為這樣,我們便能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投身人權工作  母親影響最大

問:加拿大是個具有人道精神和同情心的社會,每年移民中包含高比例的難民就是一個例子。你投入兒童人權的工作,是否也反映了「加拿大價值」?

答:那一定有的。周遊世界各地時,我注意到大家很能接納加拿大人。加拿大人以禮貌及具同情心著稱,我也很樂意把這樣的精神推廣到全世界去。

我現在投入的工作,絕對是受到我母親影響。我們兄弟小的時候,她常帶我們到多倫多市區,在那兒她總是會停下腳步,和經過的遊民打聲招呼,給他們零錢前,會先問他們叫什麼名字。是這樣的同情心影響了我去傾聽全世界那些沒有聲音的孩子,為他們發聲。

非政府組織的商業模式  是挑戰也是機會

問:很多私人慈善機構似乎比政府救濟單位更具知名度和經營效率,「比爾及梅琳達蓋茲基金會」就是一例。你認為慈善機構和政府可以怎樣互補合作來改善醫療衛生、教育及人權的問題?

答:不管是慈善機構或政府單位都可以改善人民的生活品質。一個社會裡面,政府通常擔任主要供應者的角色,但如果你看人類歷史,其實是成千上萬的各式團體在支撐一個社區。最早的消防員就是由義工組成,婦女生產時也是由接生婆幫忙,現在這些服務大多由政府提供,但並未削弱慈善機構的角色。

隨著科技的興起,社區組織更形重要,一些政府做不到的服務,他們可以。這些組織能夠跨越國際政治的疆界而彼此連結,喚起人們自覺和推動募款。

會這樣也是道德責任使然。環保、貧窮、人權這些都是全球性的議題,影響我們每一個人,所以我們需要由全球社區自發的全球解決方案,而社區包含政府和非營利組織。

問:你認為教育可以打破貧窮的惡性循環,因此推動在偏遠地區蓋學校,你是如何確保在艱困情況下學校及師資仍可運作得當?

答:通常在極端貧窮或受戰爭影響的地方,政府沒辦法提供我們經營學校所需的人員,那我們就和當地社區透過「創造其他收入計畫」合作。這些計畫通常是由社區中的女性負責,藉由小額貸款,婦女可以經營些小生意,賣牛奶、雞蛋、蜂蜜或手工藝品,賺來的錢在維持家計之餘,也捐出來做為老師的薪水。

我們是「給他魚吃不如給他釣竿」的堅定信仰者,這就是我們在地方社區中努力做的--發展出自給自足的模式,讓下一代也有受教育的機會,然後社區可以穩健的踏入未來。

別隔離在社會議題之外  青年人也可以是領導者

問:對於目前「解放兒童」組織所達到的成果,你滿意嗎?你期待下一個十年看到什麼樣的成果?

答:再滿意不過了。真不敢相信,當年我們只是一群12歲的孩子忙著寫信和募款,當時大概沒有人料想到我們會變成世界上最大的「兒童幫助兒童」網路,而這就值得了。至於下一個十年,我們確信透過「我到我們」運動,事情可以做得更深入更好。

問:「解放兒童」組織僱用了很多年輕人,也訓練了很多青年志工,你從這些年輕人身上學到了什麼?

答:很多人覺得年輕人應該被隔離在當今世界所面對的挑戰及議題之外,等他們成年了再來談改變社會。我們深不以為然。我們相信,要讓年輕人當領導者最好的方法就是,鼓勵他們年輕時就參與全球社區、擔負社會責任。

我們有很好的洞察力,是從年輕人身上得到的。年輕人有很強烈的正義感,還沒有受到成人複雜世界的污染,是非分明。當他們發現某件事是錯的,就會很有熱情要把它導正。

問:在台灣,很多年輕人對未來感到不確定,我們所受的教育是要更有競爭力,才能滿足所需、完成夢想;不過,你的著作《我到我們的世代》裡說,活在這世上並不只是競爭。能不能請你給台灣的年輕人一點建議?

答:我想這是不同的競爭。努力工作來達成自我目標是非常重要的,每個人都應該有機會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我們只是希望大家做決定時能想想「我們」。我們生活在一個非常緊密連結的世界裡,每一天做的決定對全球其他人都會有深遠的影響,這些決定不應該妨礙其他人追求夢想。

問:以你曾到過的亞洲國家來說,和北美相較,你是否觀察到文化差異的存在?

答:的確有很多生活細節上的文化差異,從接受禮物的方式到脫鞋與否都不一樣,但我發現更明顯和重要的,是文化上的相似。每個文化都很看重愛、家庭、忠實和同情心。大家對自身社區的付出和關心是無國界的,只是表達的方式有所不同。每一位父母無論居住在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擁有充滿驚奇、希望和敬畏的人生夢想。

也許第一眼的時候,我們很容易注意到文化上的不同,但如果你追溯到傳統的根源,就會發現這些不同其實是微不足道的。End

魁格‧柯柏格 與解放兒童組織

文  張淑伶

世界上每天都有關於童工的不幸消息,但不是每個人都像魁格‧柯柏格(Craig Kielburger),因為看了報紙上一名巴基斯坦童工的悲慘故事,就決定創立組織為兒童權益奮鬥。更特別的是,那年他才12歲,「解放兒童」是第一個號稱「兒童幫助兒童」的兒童人權組織。

現年26歲的魁格已走訪50多個國家。他曾得到曼德拉人權獎、世界兒童人權獎、羅斯福自由獎章等,並三度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提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被提名者。

一路走來,魁格和他的哥哥馬克攜手共進,有感動然後行動,有理想而非空想;他認為世界是一個命運共同體,一個有倫理觀的生活方式可以讓世界更好。

關於解放兒童組織

成立於1995年的解放兒童組織,在國際方面的工作重點有:提供教育、醫療、乾淨及方便用水、協助社區創造其他收入。

此組織至今已在全球發送150萬美元等值的醫療用品及建立健康照護中心,影響了51萬2,000多人。因為深信教育是打破貧窮循環的唯一方法,「解放兒童」也在全世界艱困貧乏的地區蓋了500多所學校,嘉惠超過5萬名孩童;透過「創造其他收入計畫」,這組織幫助了2萬3,000多名婦女在經濟上能夠自立。

在北美地區,解放兒童組織辦理營隊,訓練青年領袖和志工,激發更多年輕人投入社會議題,活動擴及美國和加拿大1,000多個學校。

正如同柯柏格兄弟推動的「我到我們」理念,解放兒童組織並不單打獨鬥,而是結合理念相同的組織或名人發揮更大的影響力。南非的屠圖大主教、英國人類學家珍古德、美國演員李察吉爾、約旦王后諾兒等都是名譽顧問,合作夥伴則包括美國主持人歐普拉的「歐普拉天使網路」、加拿大最大報紙《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和電視台CTV、加拿大國家銀行(National Bank Financial)等。

*解放兒童組織網址:http://www.freethechildren.com/

( 時事評論國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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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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