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氣變化多端起的頭？還是世界瞬息萬變開的端？不想說話的情緒，人人有。有人一月總要來那麼一回合，幾天之內總有找不到人吵架的「火氣」，為免徒增困擾，會選擇不說話；也有人在四季轉換時分放任自己，就是不想說話，最嚴重的，會連人都不想見。心理學者說得文雅，用一種難懂的新名詞叫做「放空自己」；時下青年可能喜歡辯稱「只要是我喜歡，有甚麼不可以」，故意放自己扮演「白痴」很久很久。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心裡有事難排解，或是有話難開口，更簡單地說，也就是「心情不好！」

可能是繁瑣外務太多惱了心，當然也可能是人多嘴雜錯了意，無端被攪亂了的心意難撫平，竟然就任其胡亂發酵，因而誤了段時間，不能構思不想提筆，最後，還不想說也不能寫。不是科班出身，沒有受過訓練，既然有其他立竿見影可以養家活口的活兒要做，「寫作」，自然打包整齊暫時先訴諸高閣。事實，說白了，就是心情真的不好，寫不出感動自己的文字。

真的，有那種不想講的灰心，更有一種不能寫的痛苦，或許更該說，是一股強烈不捨的無奈與憤恨的交錯。他交給她一信封袋，說明委託代為匯款內容後，拿出信封袋裡預備匯款的現金，雙方當面點清，她簽了字接過委任。兩星期後，交回來的匯款收據上顯示金額，整整少了一萬元，當然是新台幣啦。查證追問下，她再三表態歉意，聲稱只因當天身上現金太多，一時之間弄亂了數字。最後，竟然在被逼急之下，大聲喊冤抱怨：「…你們為甚麼一直抓著我的尾巴不放…」他氣極拍桌走人。而她，她的身分是財團法人協會的領導人。

那般情況，真的有不想再講的失望，更有不能寫出的真相啊！

她凡事期待美好完整，非常在意旁人的眼光、介意外來的評語，求好心切總想展現大器，公開邀約身邊的朋友共襄盛舉參加她舉辦的筵席。席開長條型桌，到場來賓箇箇興高采烈，時間一到紛紛大快朵頤好不開心，忽然，眼前出現一對晚到十分鐘的夫妻，四下張望驚覺，滿滿的桌宴中，完全無法再移挪出任何位置。也就是說，邀約人的她，並沒有預留晚到的客人的座位。「惹熊惹虎，千萬不要去惹兇婆娘」，這要是用台灣話來敘訴這句俚語，真的貼切又實在。驚慌失措的主人，跑上跑下，久久無法安置這對夫妻。最後，終於找到相隔遙遠的對角位置坐下開始進食。這一幕，歷歷在目，真的教人替他們焦急，可惜地是，已經在坐的所有客人，吃得津津有味，自始至終，沒人設身處地為這對被邀約卻沒有位置可坐的夫妻抱屈，反而，只牢牢記得那位太太垮長的一張臉。

那樣的景況，實在是有不想講，也不能寫的氣憤啊！

她是那種不說話都「有本事」散發逼人氣勢的女人，何況她說話還真的挺大聲。在任何環境裡，很快的，她就會被「發現」，即便是躲在遠遠的角落。偏偏，她有種不怕死的精神，率性直爽不矯不揉，但是她不是「有勇無謀」，更難相信她會「沆瀣一氣」。感覺她非常不合群，總是特立獨行，但是，需要搬貨扶人時候，她永遠跑第一，哪怕是蹬著一雙特高的高跟鞋。看待事件時候，她會耐心傾聽，仔細評估，最後作出回應，只是，她的回應總是讓當事人無力招架紛紛走避，莫名的是，被她指出的，卻又是那樣千真萬確。

關起門來開的會議，即便是在會議桌上再三言明要求，會議內容僅止於此屋。可悲地是，結束會議的當天，也就是「傳播」的開始。會議紀錄都尚未能完成，所有沒有參予會議的人，對會議的內容竟都「耳熟能詳」如數家珍…頓時，宛若春城無處不飛花，在聖潔的殿所裡流言蜚語飛過來飄過去…

看在眼裡，這一切，真的真的，有太多不想講的心情，與不能寫的故事。

太多人們用鄉愿的方式便宜行事，呼應喜歡聽的話語，接受容易辦的難處，卻沒有勇氣對「憑愛心說誠實話做誠實事」的人們，給予一點點施捨的掌聲與鼓勵。

或是，一定是我的視力仍舊太好、聽力依然健康，所以，偏見也根深蒂固？總是看太多？聽太多？也說了太多？

2010/11/23 11:15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