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而,睡得不安穩的夜晚,那是我的腸胃不體貼地會在半夜起來跳舞,感覺腸子蠕動,清楚感受到「異物」緩緩地挪動,一陣一陣一波一波的絞痛,如同行軍隊伍趁夜行進著;有時睡夢中翻來覆去在痛楚中醒來,有時突然的清醒,安靜在黑夜裡等待即將而來的腹痛,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個躍身,摸黑瀉腹去。即便如此,爬回床上時候,仍然可以快速地進入睡眠。
每回出差身睡不同國度,在不一樣的床裡,想必因為白日舟車勞頓業務煩人,夜晚來臨已疲累不堪,幾乎不曾有過失眠的狀況,總一夜好夢到天明。
上回失眠,是因為一場噩夢。夢中我睡在床上,忽然一直跟自己說:「起來,起來…忘記關門…怎會這樣不小心…睡到大半夜才發現沒關門…」非常辛苦費盡全身氣力翻身爬起,眼前一片黑暗,跨出房門站在客廳時,四周模糊昏暗不明,卻清楚看見許多玩具散落一地沒收拾,心裡還暗自責備:「東西亂丟…萬一害老爺絆倒…如何是好…真是…怎會沒收拾乾淨就上床睡去…」可是,無論怎樣使力,我那一雙沒穿拖鞋的腳就是不聽使喚,說甚麼都踩不出半步;我很著急害怕,深信已經有小偷潛入屋裡,而外子又不在,我會被劫財又劫色…心慌莫名的感覺在半夢半醒之間游移,躺在床上思索許久,確定是作夢才大喘口氣。那一回,我家老爺前往日本出差,留我一人孤枕,不但難眠,還驚恐擾夢。
昨夜,我又半夜驚醒,上完廁所後,翻覆許久無法入眠。絲絲冷颼的寒意,均勻地披掛在後背脊樑,搓著那雙窩了數個鐘頭還是冰冰涼的腳ㄚ,擰開床頭燈,扭開電毯,猶豫著老爺都是調幾度呢?再設定好兩個明早叫起床的鬧鐘,連手機都沒忘記設定Alarm,兩眼發直的盯完半部影集,隱約聽見樓下公園有人運動吆喝聲響時,才在暖暖的被窩裡渾渾沌沌懵懂睡去。蹉跎這一夜,就因為昨天早上外子又公差前往日本,擔心隔天上班沒人叫起床,想著想著,輕易就壞了「一簾幽夢」,心不清眼卻明,飄飄悠悠遊蕩正月初的寒夜。
無眠的夜,赫然思念,自己經常出差,總留著孑然一身的外子在家,是不是他也很不習慣呢?會不會因為身邊的冰冷空位,在寂寥寒冬夜裡,與房裡的冷空氣一起聯手襲擊,催人難入夢?
我想,天生獨立穩重的外子,應該不會。他的心篤定、靈平安。
我敢這樣肯定的說,是因為上回出差的日子比較長,人在國外,心繫家內。頭二天在電話裡,外子脫口說:「你不在,好像很安靜啦…」不說還好,一聽當下如同孔雀開屏般自我膨脹得意起來,自鳴得意地一路從國外相信到家:「我不在家時候,老頭兒一定非常想念我…」
不識趣的,回家兩天後還繼續「提醒」。哪知,農學博士已經「超齡」的老爺,竟然目不轉睛盯著前面說:「都是你一人在說的…」我我…我哪裡能買得到Romantics藥方,來幫我家老爺補補呢?
誰說想念,真的不要緊;誰比較想念誰,也無所謂。對我而言,我只要你在就好……
記下想念又辛苦出差到日本去打拼的老爺2007/02/26 09:04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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