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4/03 08:18:45瀏覽6670|回應10|推薦12 | |
前言:開創台灣新時代的真正學運,不需要尋找「花朵」來狗尾續貂,正因為如此,學子們更要知道:前面的路並非坦途,請謹慎,請自制、社會運動不能脫離社會支持,更不能只求「權利」而不顧「義務」,請加油! ===【透視鏡】=== 被保護好好的學運,如果真的只是「有進無退」,充滿「怨憤」而失去了「義憤」,還壓不得,碰就爛,只求「權利」而不顧「義務」‧‧‧真的已經沒什麼需要多在意了。 這麼冷漠的時代,學生願意搞學運,願意參與公共事務,當然好事一樁! 卻請務必自我心理調適,社會運動並不是造勢活動,吶喊幾聲,靜坐幾小時,就以為能奏效;而是得面對漫長過程,艱難度從來就不輸一場馬拉松競賽。 參與者的耐力、運動的節奏、願意付出「代價」的意志、持續擴大的動員和適當的宣傳贏取更多社會持續同情,才是關鍵因素。 請一定要謹記在心:社會運動先天就是「烏合之眾」,要對抗的卻是有資源、有組織,還有國家合法暴力當後盾的當權者。 「人民的力量」說起來浪漫感人,但稍微有所閃失,不需要國家機器的優勢力量壓制,就往往自亂陣腳,以「人民的悲鳴」而收場。 搞運動,不需要「花朵」,別迷炫在那些早已凋零的光華當中! 學子們,請一定要問清楚某些自稱「野百合學運」師長們,請他們不要為了已經年近半百了,因為想要緊抓住「青春的尾巴」,過度美化了當年那個「不合格」的學運,更不要活在幻想世界中,故意美化「人民的力量」,其實,只是滿足他們逝去的青春之追悼。 在台灣,「人民的力量」一直仍是個前所未有的實驗。過去,除了美麗島事件、五二○農運,加上曇花一現的「野百合學運」,以及後來淪為少數學生作秀的「孤挺花學運」,還有「紅衫軍」外,近二十年來,並沒有真正大規模的社會運動,成功不被扭曲的運動,更是鳳毛麟角。 「反軍人干政」、「廢除刑法一百條」、「二二八牽手守護台灣」‧‧‧這些活動的本質,更像是政黨與政治人物在主導。台灣懂得社會運動且有經驗的人並不多,以致群眾對社會運動更陌生,甚至有許多不切實際的期待,所以,在這種背景下,連施明德發起的「倒扁」馬拉松,最後都搞到虎頭蛇尾,倉皇了事,施明德號稱要「自囚」都沒幾天就「自動假釋」。 連史無前例,最不願意介入紛擾的婦女大量介入的「紅衫軍」,力量如此豐沛都還草草了事,其中的教訓,學子們該多思考一下箇中道理: 從領導者分析的話,「紅衫軍」運動的領導者中,施明德、簡錫瑎、張富忠、魏耀乾等都是社會運動的「老先覺」了。張緒中、高金素梅在這些年的工運和原住民運動中,也是身經百戰,不論是運動技巧的專業上,還是心態的自我準備上,都算得上是夠分量的角色,也因此才讓社會曾經對他們發起的運動抱有期待。 正因如此,從二○○六年九月九日到十月十日,他們原先打算籌備期至少要三十天以上的漫長耐力賽,施總部所以不急著立刻衝上凱道,一定要等後勤系統有三十天以上備戰的把握,才敢啟程。 群眾卻未必能耐得了這麼久,施明德等人還是被逼的提前上街,匆忙啟動!果然面對那個關卡:運動的節奏要如何掌握,將是定生死的關鍵。 更何況,「紅衫軍」運動的參與群眾和過去所有的運動參與群眾,還有著本質上的差異:過去是基層民眾為主體,這一回,中產階級是主力,更有紀律也有經濟支持力,但他們依然失敗了! 中產階級的特質是意見會更多、會計算參與的風險有多高、並且是一群流動性極高的群眾。他們,表達過意見可能就夠了;他們,更可能是「晚五朝九」的靜坐群,中產階級也極可能會為了某些細瑣的紛擾,就此打了退堂鼓,他們,本質上,更是「一盤散沙」。 學生,本質上不也是一盤散沙嗎?更何況,過去「野百合」時的大學聯考錄取率不到兩成,學生的社會階層一致性,也遠比如今錄取率「106%」更一致。 一場能夠讓當權者「嚇」到的社會運動,要能持久和維持相當數量的群眾,就必須有細密的「運動節奏」,難就難在,每一時、每一刻的群眾可能都是不一樣的人。 學生的「交換七個人的聯絡方式」輪番靜坐,也請先思考,和「紅衫軍」有何不同? 更重要的是,指揮中樞如何有效下達指令,讓群眾願意配合「節奏」? 街頭上局面瞬息萬變,當時,一個「紅衣令」,就曾經引爆了所謂施總部「內訌」。 人群可能要移動、可能要排除一些刻意挑釁的行為、還可能有較激情的群眾耐不住而打算衝撞,都可能會讓整個運動的「節奏」因此變了調。能不能真正建立指揮中樞的權威感,讓「烏合之眾」的人群不至於各唱各的調,學運要發威,難關,多的是。 不要以為「號稱五十萬人」有很多,「三一九槍擊案」後的國民黨凱道抗爭,還「號稱三百萬」,這些數字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他們都是「烏合之眾」! 「紅衫軍」為了化解中產階級參與的疑慮,施總部不斷替群眾「貼心設想」,例如,「輪流」靜坐。 問題是,群眾運動能夠讓當權者感到「害怕」與「壓力」,群眾必須要能展現:「不計代價,不怕犧牲、無私無我、非如此不可」的意志力。 活動「太貼心」,一個沒有「在所不惜意志」的活動,就算有幾百萬人次參加,也不會形成真正的壓力,當時,當權者祇有冷嘲熱諷一句:「暑假期間,到六福村旅遊的人就有好幾百萬人次了。」 如何讓意志力能真正展現出來,學子們別眩惑在所謂的「五十萬人」,恐怕還得多思考因應策略。 同樣,學生本質上就是分散的,學生的身分是過度的;特性上是學業、生活和表達意見卻總想要面面俱到。 對於這樣一場可能是馬拉松煎熬,許多人可能祇選擇參加一、兩次就可以了,這樣漫長的運動,要如何動員群眾保持參與的熱情? 對於既不是長期共事,也沒有各地方分級組織,也沒辦法像各政黨能夠以「配額制」分配各校團體來動員,絕對將是一個大難關。 媒體關係的弔詭也正在此,愈是「宣傳」愈可能會陷入無法自拔,被「話題」牽者走,失去了「議題」之困局。 《紐約時報》思想評論家吉特林教授的《整個世界都在注視》指出:近代群眾運動很容易就「被媒體所收買,又被媒體所背叛」,媒體在報導運動的同時,需要讓名人加入,並製造出更多名人。媒體可以讓運動快速成長,但媒體更想要讓運動成為「要被別人看」的運動,成為一種看的「流行」﹝Fads﹞。 媒體也可以讓運動快速異化,名人們的爭吵、罵東罵西的口水,更激進的人搶著出頭、外界的指指點點、官方的打壓,也都在運動快速擴張時無所遮掩地跟著大增,最後是運動不見了,周邊這些事情反而成了重點新聞。 這些「必然」是不是已經在發生?追求真理的學子們,請不要摀住自己的眼睛。 這和誰對、誰不對無關,而是當下社會運動的新現象、新本質,更是新考驗。 媒體時代的群眾運動,學生為主體的參與者,加上能夠選擇「不聽不聞」的當權派,學運馬拉松的難度其實很高,也更需要大智慧與大能力。真正問題不在如何發起和造勢,而是在啟動後,五大難關也將一一被啟動! 學子們,請加油! 我從來不自稱自己曾是「學運世代」,也不說自己是「老學運」,因為,「學生」終究只是一個「過客身分」,不會是「社會運行」真正主體。但半百生命中,躬逢其盛,不論是啟蒙、參與和工作上,總有貼近學運、社運累積了近三十年的反省與觀察,就算是倚老賣老,罹癌十幾年,人生就算有所求也可能隨時被切‧格瓦拉所召見,人之隨時會死,其言雖不善也非惡意,仍是願意分享: 學子們如果還有時間思考的話,也請多想想:「野百合學運」為何被許多人視為是「不合格」學運? 因為他們並沒有像美國的反越戰,或是法國一九六八年學運一樣,能提出了比社會更前瞻的角度。他們只是「收割」了台灣民主化過程中的一些議題,如國會全面改選等談了十幾年話題,配合當時李登輝穩權的需要,各取所需,臨門一腳,創造了某一些個人的光芒。 這些過程中,那些曾享過個人光芒的人,經過後來二十多年的權力腐朽,也正應了莎士比亞詩集中的一句話:百合腐朽,其臭無比!多少的「野百合」搞到人人掩鼻而過? 學子們要站出來,是台灣的好事,但不要太浪漫,多理解一下政客和一些所謂之學者們幕後的心思,想想要搞運動的嚴格考驗,真的創造出屬於學生的論述,擺脫政治幕後的操控。 這樣子的「新學運」,才能夠是開創台灣新時代的真正學運,不需要尋找「花朵」來狗尾續貂,正因為如此,學子們更要知道:前面的路並非坦途,請謹慎,請自制、社會運動不能脫離社會支持,請加油!
|
|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