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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01 10:49:41瀏覽691|回應3|推薦92 | |
文:謝孟宗 去年參加文建會愛詩網「大家來讀台灣古典詩」部落格徵文比賽,讀了七首古典詩,分別寫了心得。這是個很可貴的經驗。一者,前此僅對台灣古典詩人存了模糊的印象,詩作一首也沒讀過。因著比賽的機緣,讀讀前人舊詩,透過慣見的絕句、律詩體例,省視歷史裡的台灣,熟悉之外別有一種新鮮感。再者,比賽以「城市」為主題,指定的詩選資料庫標示出每首詩關聯的城市,方便讀者由數篇詩作統合對特定城市的印象。這樣的多重向度閱讀,使得台灣之於我,除了當下的個人閱歷,還多了線性的時間意識,和立體的空間概念。 參賽選讀的第一首詩,是謝國文的〈擔子麵〉,詩云:「麥黃米白粉條新,竹擔燈籠喚賣人。沽客夜長眠不得,酸鹹妙味說津津。」謝國文是台南人,寫台南麵點,正是合宜。我在台南讀書而後教書,十年有餘,選擇這首詩,半是理所當然,半則有意為之。說是有意,因為近來閱讀文學作品,常留心其中對於飲饌的描寫。 《紅樓夢》餚饌豪奢精巧自不待言,就是庶民尋常吃食,也都讓我讀得興味盎然。比如,蕭紅在《呼蘭河傳》寫道:「豆腐加上點辣椒油再拌上點大醬,那是多麼可口的東西,用筷子觸了一點點豆腐,就能夠吃下去伴飯,再到豆腐上去觸了一下,一碗飯就完了。」 又如張恨水寫《啼笑因緣》,不忘讓樊家樹遊歷北京城時看見「平地放了一口大鐵鍋,鍋裡有許多漆黑綿長一條條的東西,活像是剝了鱗的死蛇,盤滿在鍋裡。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在鍋裡直騰出來」。這段寫的「煮羊腸子」顯然不甚合男主角的南方口味。必須說,這是地域有別,各有偏嗜,倒不是北方人都成了逐臭之夫。 謝國文寫在地擔子麵,自然感情深厚,不至於有外地人的飲食成見。「麥黃米白粉條新」,寥寥幾字,讓讀者揣想麵點的可口。而「竹擔燈籠喚賣人」云云,在今日府城猶可得見相近的麵攤景象。愛詩網的題解,解釋了擔子麵緣起:「漁家在不適合出海補魚的季節,為貼補家計兼營麵攤生意,所以有「度小月」之稱。」一道簡單麵食,起自漁家將就度日的智慧,接著成為詩人讚嘆的「酸鹹妙味」,迄今相傳不絕。少了擔子麵,正港台灣味的豐富層次,也要因而減損不少。 今年愛詩網依舊舉行「大家來讀台灣古典詩」徵文,主辦單位依舊是國立台灣文學館。不同的地方在,指導單位已升格為文化部,比賽主題則改為「山川與海洋」。寶島多山,四面皆海,籠罩山海的是長年的殖民風雨。詩人描山摹海之際,有意無意透露出怎樣的歷史訊息,該是讀詩時值得著眼的罷。 ---民國一百零一年六月十七日於府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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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