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讀書會的一個年輕伙伴，在會後情緒崩潰，我吃了一驚，因為她還沒結婚，也沒有小孩，她是個幼教老師……，理論上，整天跟孩子混在一起，應該每天唱「可愛的陽光」，但她沒有，她很困擾，工作壓力太大、家庭的關係不好、爸爸媽媽永無止境的碎碎唸的，還有爸爸媽媽會死掉（其實他爸媽年紀不大，身體上也沒啥大毛病，健康得很呢）。

很多伙伴給了她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意見，她沒有平復。

後來，我騙她：

有些昆蟲會「完全變態」。譬如蝴蝶、蛾、蚊、蠅，就會有：「卵」、「幼蟲」、「蛹」及「成蟲」等四個不同時期。

有一隻毛毛蟲，看到他的同伴變成了一個繭，他放聲大哭，覺得他的毛毛蟲同伴死掉了，因為一隻毛毛蟲不知道什麼是繭的意義，更不要說是蝴蝶跟卵了。

我們人，都其實只是一隻毛毛蟲，不是很知道什麼叫做死掉。

死掉，只是一種假裝。

人，應該也是完全變態的——不然，走出去，看看這世界有多少死變態？

後來，她沒有破涕為笑，也沒有平復。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想，我並沒有騙她。